第14頁 文 / 滕真
「別笑了啦!那真的很恐怖耶!」
「會嗎?」
「討厭鬼,你自己去試試看被一張噁心的血盆大口狂追七年,看你會不會嚇掉半條命!」
她氣炸了,掄起粉拳對著他的背就是一陣猛捶。真可惡!她被嚇得半死,這始作俑者還一直笑。
「你喔!膽小就別學人家看恐怖片,什麼血盆大口?你一定是被什麼怪物異形嚇到,到了夢裡就變成這樣了。」他邊笑邊安慰,還好心的按摩她的肩背。
她伸伸舌頭沒敢答話,要是說是被七年前的他嚇的,他大概會想殺了她吧?!
說來也真怪,被他誇張的笑過,她似乎比較不怕了,甚至因為他指間傳來的安撫力道而逐漸放鬆下來。
太奇怪了,她什麼時候變得可以在他面前放鬆?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她的眼瞼逐漸垂下……
他一直輕拍按摩直到懷中人兒沉沉入睡,才輕柔地抱著她躺下。
撐著頰,瞅著她帶著微笑入睡的嬌憨俏顏,他唇角溫柔地揚起。
放在床頭的小熊維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他溫柔的在她的秀髮印上輕吻。
頭一回在節日想送女人東西,因此急切地尋找適合她的禮物,旁敲側擊得知她的喜好後,他立刻透過管道拿到這早已絕版的小熊維尼,
東西到手時,他開心得好像拿下遠東代理權似的……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心情呀!
因為喜歡,所以他寧可壓抑與日俱增的慾望,一心等待她的心甘情願。
想要她的心一天強過一天,想珍惜她的心意也等比上升。
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他躺平貼近她,軟香在抱,他感到一種單純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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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上班時,情形已大大不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那些曾經不小心把工作都推給許念潔做的同仁,個個臉上尷尬不已,不知道現在巴結還來不來得及?
還好她從來不計較這些,態度未變的和大家一起工作,那些人才鬆了口氣,慶幸他們有了一個很隨和的老闆娘。
不過,沒過多久,她又因為瑞發那邊出了點狀況,被老董借回去了。
「不在?她剛訂婚就不上班了嗎?真好命耶!」
曾嘉琪路過正想上來向她恭賀一聲,沒想到沒逮到人,有點失望正要離開,卻遇上開完會回來的高軒。
「你怎麼來了?」高軒訝異地看著她。這個遠房表妹向來不學無術到處混,怎麼今天混到他這裡來?
「你這什麼臉呀?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曾嘉琪扮個鬼臉。
「這裡你又認識誰?」
「小潔呀!可惜她不在,真是的,要訂婚也沒先通知一聲,害我不在國內沒參加到好可惜喔!」她惋惜不已。
她們認識?!他驚奇地揚起眉頭,倏地轉身就往辦公室走。「進來!」
曾嘉琪又扮個鬼臉。哼!只有在有利用價值時,才會「請」她入內,真討人厭!
「你們認識?」他門一關上就直接問。
「當然!」
「那你為何從沒說過?」
「我又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要我說什麼?」她兩手一攤很無辜。
高軒睨著她,評估著該不該將心中的疑惑向她查證。
「你真的跟她很要好?」
「那當然,我跟她是最要好的朋友,她的事我全都知道。」
「是嗎?」她會不會剛好知道她作噩夢的事?
那件事發生後,他越想越不對,會作那種奇怪的噩蘿,應該是曾經有過不愉快的事件,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會不會和她的男人恐懼症有關?
「對呀!你若想問她的情史,那你就問對人了。」
「她應該沒有情史吧!她有男人恐懼症。」
「咦?你連這個都知道?那你也知道她作噩夢的事情羅?」
曾嘉琪驚喜不已,沒想到他們進展這麼快,小潔居然連這個都說了,真恩愛耶!
「你也知道?」
「老哥,你一定沒想到俊帥如你,也會有被當成血盆大口的一天吧!」
高軒難得的目瞪口呆。
她說什麼?他?被當成血盆大口?那個把小潔嚇得半死的血盆大口是他?
「我知道後也是笑個半死,但小潔她就是有本事作這種另類聯想,可見你當年那個吻把她嚇得有多慘,她才會把你這個萬人迷戀的大帥哥變種成血盆……」
笑到不行的曾嘉琪猛地住嘴,因為她瞧見他黑了半邊的冰塊臉了。啊∼∼她會不會剛好洩漏了什麼不該說的秘密呀?
怒氣使高軒看起來像是平常的兩倍高大。
那女人!那女人!居然把他當成噩夢?還一作就是七年?
難怪她醒來瞧見他就直接賞他一拳!他高軒等於血盆大口?
很好!許念潔,你等著被血盆大口吞下肚吧!
冷颼颼的氣壓凍得曾嘉琪躡手躡腳摸上門把,立刻奪門而出。
嗚∼∼她要消失一段時間,不然被小潔逮到她會被剝皮,而小潔被他逮到……嗚∼∼她不敢作任何臆測,小潔,我對不起你!
第八章
「到底哪裡像了?」
高軒站在鏡子前左顧右盼,就是無法接受「血盆大口」那個代名詞。
一想到他居然在她的心中當了七年的怪物,他就忍不住想噴火!
「呿!那女人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呀?」
他在鏡子前齜牙咧嘴,兩手掰著嘴唇,做盡各種鬼臉,但天生的俊臉讓他再怎麼醜化自己也達不到怪物的境界。
許念潔把瑞發的事情忙完,很訝異高軒居然沒有緊迫盯人地去接她,於是自己搭公車回來。
進門就見她的房間燈是亮著的。他在裡面嗎?
有點好奇他在做什麼,探頭一瞧卻被他古怪的行為弄得更不解。
他沒事跑到她的房裡扮鬼臉幹麼?
高軒正努力地將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在鏡子裡瞧見她古怪的神色,愣了兩秒鐘,益發惱怒地轉過身來。
「你房裡沒鏡子嗎?」她呆呆的問,室內設計師也太混了吧?
他僵直的走過她的身邊,還順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怔仲了下轉頭瞧見他走進書房,她撫了撫胸口,沒鏡子該怪設計師,幹麼瞪她?
不一會兒,他走出來時手上多了紙筆,一臉寒霜的坐進沙發裡。
「過來。」
「哦!」她只好乖乖走過去。
「畫出來!」
「啊?」
「把你夢裡那個把你嚇得半死的怪物畫出來!」他的話字字由牙縫中進出。
「我不會畫啦!」
他怎麼突然對她的噩夢產生興趣?難道在關心她?可他這張臉看起來比較像想掐死她耶!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叫你畫就畫!囉唆什麼?」
瞪著白紙,她一臉的為難。「從小到大美術課沒一張圖是我自己畫的,我真的不會畫啦!」
「那用講的。」
「呃……就是……嗯……一張很大很大的嘴巴,比人還要大,一打開就可以把人整個吃掉……」她越講越心虛,怎麼他好像越聽越生氣了咧?
「這樣就很可怕了?可以嚇你整整七個年頭?你騙我沒看過恐怖片呀?」
「呃……一定要講嗎?」
他的回答是用更凶狠的目光直直砍過來。
「好吧……是你硬要我講的。它還有一條很長很長又分岔的紫色舌頭,不時流口水,還會發出恐怖的威脅說要吃掉我……就這樣子了。」她用比平常快兩倍的速度說完,希望他不要聽得太仔細。
居然還分岔咧!這女人……高軒真想如她的意直接把她吃掉算了。
他恨恨的由牙縫中進出話來。「像嗎?」
「像什麼?」
「我呀!你告訴我,到底哪裡像了?」
許念潔的嘴逐漸張開變成大大的O字,眼睛眨了又眨,就是發不出聲音。
天哪∼∼他怎麼會知道的?難不成她說夢話?
「請你解說一下,我高軒如何等於舌頭分岔的血盆大口?請你清楚解釋一下這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演變!」
他尊臀一栘,坐到她的身邊,一手抓著扶把,一手靠在椅背上,惡狠狠地瞪著她。
「其實……嗯……它本來不是這樣的……是逐漸演變的……」她越講越小聲。
「我管它是怎麼變的!重點在於你把它和我畫上等號,我就是它!」難得的,他大吼一聲。
「那……那……是因為我真的被嚇到了呀!」
她發誓她真的聽見了他放在她耳邊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這是不是代表他很生氣?可她才是受害者款!
「我是有口臭還是吻功太差勁?一個吻可以把你嚇到作噩夢,還把我變成怪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他又氣又郁卒,卻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她瞅著他,眼前是張完美俊帥的容顏,就算他此刻頭頂正在冒煙,目光活像殺人犯,但他還是很帥很帥,難怪他一臉深受打擊,這麼算來她也有點錯。
她努力的回想當時。「我想那時候如果只是你吻我,我大概不會作這種夢……」
「說清楚!」他似乎聽見一絲轉圜餘地,頭頂的煙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