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難道信件不會送到牧場上去嗎?」
「你必須自己來這裡拿。」
「你是說有可能我有一封信擺在那裡面而自己卻一直都不知道嗎?」
默可走後,她很快走進辦公室裡,希望去的和來時一樣地快速,沒有芬妮寄來的信,只有兩封默可的,其中一封是布艾利所留下的,她笑了起來,看來艾利也忘了告訴默可一些事。
*****
默可在驛站找到了艾利,馬車正要開動。
「我留了一封信給你,」艾利說,「解釋我和鈕桑繆會晤的細節。」
「很好。現在,除了你目前所進行的事情之外,我想要你做另外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艾利熱心地回答,「畢竟那是你付錢給我的目的。」
「我要你一回去就去找你的偵探朋友,我要你探聽他所調查的姓哈那個女孩所有的事,她的名字,她的容貌,他所知道的任何事。」
「她和你的未婚妻有什麼關係嗎?」
「夏蕊不太肯定,但是她想起紐約一個表親,已經很久都沒有連絡,她想多知道一些那個女孩的事。」
「替那麼漂亮的女孩服務是我的榮幸,我很失望你沒把她帶到鎮上來,否則我可以親自對她說。」
「你忘了她的身份嗎?」
「像那種女人是值得偷一偷的,甚至是從朋友手上,」他突然一臉笑意,「噢,原來你也把她帶到鎮上來了。」
默可回頭望去,夏蕊正從郵件辦公室走出來,在不到二十呎之外的地方,魏裡奧正走向她。
「一路順風,艾利。」默可心不在焉的走開了。
「但是,默可……」
這個賀默可真是奇怪的男人,大部分的時間都很好相處,但有時候又冷漠得嚇人,他已經不想再猜測默可的心思,他是那一種人並不重要,只要他付的錢夠多就行了,事實上,他是非常慷慨。
第七章
夏蕊還沒來得及適應刺目的陽光就聽見有人走到了她的背後,她轉過身,那個牛仔也停了下來。
「哈小姐,是不是?」
「我們見過面嗎,先生?」
他的手勾在槍帶上,他的姿勢似乎準備隨時交戰似的,「不,我想我是鎮上唯一還沒有榮幸與你見面的人,我叫裡奧,小姐,鈕家牧場的工頭,而你比我聽說的還要漂亮。」
「裡奧先生,如果我們沒有正式的被介紹過──」
「魏裡奧,」他說,「我剛剛替我自己介紹過了,如果不是你的男人在我臉上弄的那些青紫讓我將近一個星期不能見人的話,我本來可以在我老闆的宴會上認識你的。」
「你就是和默可打架的那個人!」她驚叫道。
「他告訴你了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事,使得他跑到鎮上來找人打架?」
「我?你怎麼如此大膽,先生!再見。」
他抓住她的手臂,「別把你的背向著我,女人!」他咆哮著說,「那是沒有禮貌的。」
「我想是你母親沒教給你禮貌,裡奧。」
他們兩個人一起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默可站在那裡,兩腿分開,手握在身側,他的臉孔和聲音一樣的冷硬。
裡奧鬆開夏蕊的手臂,「你的女人不太客氣,姓賀的。」
「那要看她的對象是誰。」
裡奧緊張了起來,默可身上的某種東西使他躊躇不前,那個人太過於冷靜了,「我們之間還沒了結,姓賀的,如果不是有女士和你在一起……」
「別找借口,裡奧,如果你想找我打架,我一定奉陪,如果你想用槍,我也無所謂。」
裡奧流著冷汗,搖搖頭說,「自從她來了之後你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我不想和一個瘋狂的人打架,等你回復正常後我再來找你。」
默可注視著裡奧匆匆地走開,或許他有些瘋狂,不過當裡奧把手抓在夏蕊身上時,他只想把那隻手射掉。
他回頭想安慰夏蕊,但是那雙紫色的眼睛裡閃動著憤怒的光芒,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嚴厲的質問。
「做到什麼?」
「你變得就和史瑞一模一樣。」
「是嗎?文瑞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是他教會我所有的事,你以為一個像我一樣的生手沒有幾招本事就能在這裡混下去嗎?」
「你是說那全是在虛張聲勢嗎?」
「當然。」
「為什麼我總覺得那不是事實,為什麼鎮上有一半的人很誠摯的對待你,另一半的人又迴避著你,他們為什麼怕你,有什麼原因嗎?」
「他們怕的不是我,可惡!妳也知道的。」
「是史瑞?」
他甚至懶得回答,「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常常想起史瑞?」
「但是我並沒有常常想起他。」
「沒有嗎?我認為我哥哥給你深刻的印象。」
「噢,胡說!」她生氣地回答:「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他,我希望永遠別再見到他,但是有時候你的一舉一動都和他一模一樣,我就忍不住想到他。」
他冷冷地注視著她,她是在想些什麼呢?
「我只是在某些方面和他相像,夏蕊,」默可終於對她說,「或許你對我也只瞭解那麼多。」
*****
夏蕊把她替默可準備的午餐放在穀倉的工具箱上,這天早上他生硬地告訴她今天他和比利將到山上查看那些馬匹,他沒有要求她替他弄午餐,但是她希望他會高興。
如果在三個星期之前說她會想取悅這個男人,她一定將它視為無稽之談而一笑置之,當初她只想使他不滿意她,他才會把她送回紐約。自從那天為魏裡奧的事發生爭執之後,他的確產生了不滿,已經有五天的時間他幾乎不和她說話,而且一次也沒碰過她。
情況變得多麼的複雜啊!她的感覺是那麼地矛盾,她對自己的想法不再有把握,對於一個她不考慮嫁給他的男人居然產生身體上的慾望,她到底怎麼回事呀?
默可不在穀倉裡,但是馬克正在替他自己的馬上鞍具。
「你不會也跟默可與比利一起到山裡去吧!馬克?」
「不,小姐,我到鎮上去拿幾樣默可上星期忘了拿的東西。」
「你是說整個牧場只剩下我和楊柳?」
「沒有必要害怕,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只要拿起壁爐旁那把來復槍對著空中發射,默可就可以聽見。」
「那麼,我想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但是你不會去很久吧,是不是?你可不可以順便替我查查看有沒有我的信呢?」
就在馬克上馬離去之後,默可與比利走進穀倉。
「我替你弄了午餐。」
她交給他,不安地看著他把它放進他的袋子裡,他穿著他的長靴和鹿皮上衣,強壯的肌肉緊繃在衣服之下,注視那些肌肉的起伏對她就產生不可思議的影響,她難為情地臉紅起來,如果他再不憐憫她的話,她將被迫自己採取行動。
幸好穀倉的光線不太明亮。他們的目光終於膠著在一起,她屏息等待他的評論,「這用不著一整天的時間。」他輕鬆地說。
「那麼你會回來吃晚飯了?」
「在那之前就會回來,」他開始攀上馬背,回頭再看她一眼,然後低吼著說,「噢,去他的!」
他一把拉近她,狠狠地吻她好久,當他抬起頭時,他的眼睛是溫柔的,他的感情顯然又回來了。
「我最近都睡得不好,」微笑慢慢在他嘴角彎起,「我想我已經受夠了煎熬。」
「我也這麼認為。」
他顯然不情願放開她,但是他不得不走,「今天別把你自己弄得太累了。」他在躍上馬背時告訴她。
「我正想做相同的建議。」
他開心大笑著騎馬走了,夏蕊站在穀倉門口癡癡地笑著。
*****
自從布艾利提起哈麥可的事情之後,夏蕊一直避免想到他父親,既然有一整天空閒的時間,她發現自己把思緒徘徊在麥可身上。
縱使她能在這幾天當中得以離開,她也不能直接回家,如果懸賞找到她的獎金真像艾利所說的那麼巨額的話,無疑地,她父規的怒氣還在頭頂上,所以現在她還不能回到紐約面對他。
她又想到芬妮把她的珠寶拿走的事,她妹妹一定沒想到她所付出的代價是多麼的大,但是話又說回來,她除了失去童貞之外還有什麼損失呢?說老實話,她其實一點都不後悔。
想到默可,她又忍不住微笑起來,希望時間不要過得這麼慢,她開始熱切地期待著。
她踱到楊柳的屋子,發現母子兩人都偷空睡著了,她真希望她也睡得著。
她歎息著走回後院,花園永遠需要澆水,這種萬里無雲的炎熱天氣不到一會兒工夫就把水分蒸得一乾二淨。
當她走到井邊拉起水桶時,她已經易熱得自己也需要喝點水了,她把它放在地上想用手掬水送到嘴邊,就在她的手指碰到水面時,一張臉孔反映在水的倒影中,就在她的臉孔之上。
她猛然跳了起來,頭部卻撞上他的下巴,那個男人悶哼了一聲,她則驚叫了起來,然後他們面對面地瞪視對方,她太害怕了,甚至無法發出叫聲。一個矮小而又滿身塵埃的印地安人正注視者她,他的表情彷彿從未見過白種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