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夏雨寒(蘇緹)
𨪜𨪜「有什麼不對嗎?」常清輕輕按住她的肩頭，柔聲地道。
𨪜𨪜倌瑩心虛地不敢看他，良久才吶吶地說：「她……被我跟太子藏起來了，大家都以為她死了，沒人知道她還活著。」
𨪜𨪜「誰?」常清再問，心頭已有八分譜。
𨪜𨪜「蘭妃。」倌瑩看著重生輕吐出這兩個子。
𨪜𨪜「你把蘭妃藏起來做什麼?」狄潤大驚小怪地叫著，「她不是該在五年前的大火中喪生了嗎?」
𨪜𨪜「謝謝你。」重生靜靜地說了這麼一句。宮廷的詭異，他早有耳聞，因此，他並不太驚訝。
𨪜𨪜「我……」倌瑩只來得及說一個子，就被下人的叫喊聲打斷了。
𨪜𨪜「太子駕到。」
𨪜𨪜一干人立刻急急忙忙地前往門口相迎。
𨪜𨪜「免禮。」太子立刻扶起了欲往下拜的重生，「皇……」他欲言又止地住了口。
𨪜𨪜「我們進廳裡談吧!」重生體貼地說。
𨪜𨪜太子點點頭。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大廳。
𨪜𨪜「叫人在外頭守著，不許任何閒雜人等靠近。」重生淡淡的朝太子說道，沒有命令，只是陳述。
𨪜𨪜太子順從地點點頭，拉開嗓門重複他的哈。
𨪜𨪜狄潤和狄長風想開口叱責重生的無禮，但眼明手快的常清已到他們身前，對他們搖頭示意「不要」。
𨪜𨪜他們很疑惑，卻什麼也沒說。
𨪜𨪜「謝謝你救了我娘。」重生率先開口。
𨪜𨪜太子對他悲哀的笑了笑：『我是淑妃所生，卻是壽妃的義子，我可以說是親眼目睹我娘被凌虐而死。而蘭妃，就像我另一個娘，我小時候常去冷宮找她談天，我如何忍心見她葬身火海。」
𨪜𨪜「你們在說什麼?為何不說明些?」狄長風再也忍不住，正經地問。
𨪜𨪜「請告訴我，她在哪兒?」重生懇求地望著他。
𨪜𨪜「在廢棄的詠春閣中。」太子回答，而後，突然紮住重生的手臂：「皇兄，跟我回宮，去見父皇吧!」
𨪜𨪜狄潤父子同時驚呼。
𨪜𨪜「你比我有才幹、有智謀，而且又是長子，太子應該又你來當，只有你當上皇帝，大理國才會繁榮、安定呀!」
𨪜𨪜重生笑著拍拍他的手：「你太看輕自己了。」
𨪜𨪜「難怪他看起來那麼像皇上年輕的時候，我明白了。」狄潤喃喃自語地點著頭。
𨪜𨪜「不，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不如你。我花了好幾年想要解決奉天宗，但你不到半個月就將它剷除了。而且，不廢一兵一卒。皇兄，你這麼能幹，怎麼能不當皇帝?」
𨪜𨪜「我只想就出我娘，然後回中原。」重生輕輕掙脫他的手。
𨪜𨪜「不可以，你是大理人，就該為大理盡心盡力才對呀!」太子又急忙抓住他。
𨪜𨪜「你很囉嗦耶!』夢蝶衝上前，擋在他倆中間，凶巴巴地戳著太子的胸口，」當初，你老爹派人追殺你大哥及蒙歸義，又將娘關在冷宮，在這麼多年後，你如何能教你大哥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留在大理當什麼太子、皇帝的……」
𨪜𨪜「可是，皇嫂……」
𨪜𨪜「夠了。」重生輕輕摀住她的嘴，「我並不是因為恨才不留在大理的。」
𨪜𨪜夢蝶拉下他的手，回頭問：「那是為什麼?」
𨪜𨪜「是呀!為什麼?」狄潤也插嘴道。
𨪜𨪜「因為他早已不是大理人，而是中原人。而且，他爹也不是大理皇上，而是當年救他、養他的莊弼。」常清插口靜靜地道。
𨪜𨪜「沒錯。」重生讚賞地點點頭。
𨪜𨪜「是那個有『天下第一奇人』之稱的莊弼?」太子不敢置信地問。
𨪜𨪜「沒錯。」夢蝶搶先道，而後得意地補充，「他是我爹喲!」
𨪜𨪜「那你已經是個皇帝了。」狄潤喪氣地道，對中原莊家的勢力，他已耳熟能詳。
𨪜𨪜「我從不這麼認為。」重生謙虛地說，「總而言之，我是絕不會取代你而成為太子的，你要好好幹。若有任何需要幫忙的為兄自當全力以赴。」有朝他咧嘴一笑。
𨪜𨪜太子歎了口氣：是認命，也是鬆了口氣，「但，我還是請你跟我回宮見父皇一面，至少，讓他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好嗎?」
𨪜𨪜重生不語，但臉上的為難顯而易見。
𨪜𨪜「我不想惹這些多餘的麻煩，我只想……」試圖婉拒。
𨪜𨪜「重生，我們去見他。」夢蝶持相反意見地叫道。
𨪜𨪜「夢蝶……」重生不悅地皺著眉。
𨪜𨪜「有什麼不可以?我一直很想見見這麼笨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她理直氣壯地說。
𨪜𨪜太子和狄潤父子立刻不贊同的咳了咳。
𨪜𨪜「難道他還不笨嗎?」夢蝶朝他們吼。
𨪜𨪜重生歎了口氣，走到常清的身旁做下，決定隨她講。
𨪜𨪜「他可是我們大理的皇帝，你不該出言不遜。更何況，他也算是你爹。」倌瑩出聲訓道。
𨪜𨪜夢蝶滿臉不悅地靠近她：「笨就是笨，不對就是不對，管他是皇帝，還是老子。就像我是你嫂子，你還不是說我不對。」
𨪜𨪜「這是兩回事。」倌瑩被她說得有些無力反擊。
𨪜𨪜「是同一回事。」
𨪜𨪜「好了，別爭了。」常清站起來大叫，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𨪜𨪜他清了清喉嚨：「我大師兄會去見皇帝，但條件是—皇帝也得見到蘭妃，看看他所造的罪孽。」
𨪜𨪜「常清，你是在代我出主意嗎?」重生冷冷地道，口氣有明顯的不悅。
𨪜𨪜但常清毫不在意地看著他：「你或許不恨他，但卻無法原諒他。難道你不想看看他是否會後悔、會內疚嗎?」
𨪜𨪜重生心動了，他確實想知道，雖然他並確定原因。
𨪜𨪜「父皇當然很傷心、很難過，知道真相後，他一個人關在寢宮好幾天，太監們都說他很傷心，」太子急急地說。
𨪜𨪜「誰知道他是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說不定他是睡大覺，說不定他的傷心難過是為了那該死的壽妃和豐佑平。」夢蝶嗤道。
𨪜𨪜「他不是那種人。」太子立刻反口辯駁。
𨪜𨪜「是呀!莊夫人，你可不能連說。」狄潤也開口。
𨪜𨪜「太子，」重生站了起來，很嚴肅地看著他，「帶我們進宮，今晚請你帶皇上到詠春閣……」
𨪜𨪜的確，他是該見他，也應該讓他見見他所早成的錯。
第十章
𨪜𨪜段正興不解的望向身旁的兒子，「太子，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𨪜𨪜「去見一個人。」太子低頭道，心虛得不敢抬頭見父皇。
𨪜𨪜「見誰?」段正興疑惑地問。
𨪜𨪜「一個故人。」太子也只能這麼回答。
𨪜𨪜段正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回過頭問跟在身後的倌瑩：「瑩兒，你知道多少呢?」
𨪜𨪜「皇上，」倌瑩遲疑著，「你放心，我們絕無害你之心。」她答非所問。
𨪜𨪜「我並沒有懷疑你們呀!」段正興無奈地道，「你們到底帶我到這廢宮來做什麼?」
𨪜𨪜他們正站在詠春帶內的第一道門外。
𨪜𨪜「父皇，可否請你摒退左右?」太子小心地要求。
𨪜𨪜「幹嘛?」段正興沒好氣地問。
𨪜𨪜「這個恩不想太多人見到。」他小心地解釋。
𨪜𨪜「既是如此，又何必見朕?」段正興轉身就走，惱怒得很。
𨪜𨪜「皇上，」倌瑩倉皇地叫道，「此人是大理國的大功臣，是他讓豐佑平俯首認罪，也是他讓前任宗主一家得以洗雪冤恥。」
𨪜𨪜段正興停下腳步，佇足良久才問：「那為何不光明正大地來見朕?朕樂意封他高仕厚爵。」
𨪜𨪜「他並不是那種人。」太子口氣中有著敬佩。
𨪜𨪜段正興回過身來，低著頭沉思著，一股好奇及不知名的渴望催促著他答應。
𨪜𨪜終於，他點了點頭，擺擺手，才對身後的侍從說：「你們下去吧!」
𨪜𨪜「接下來呢?」段正興看著他們倆。
𨪜𨪜「大師兄，你可以出來了。」倌瑩朝裡頭叫道。
𨪜𨪜從門邊閃出一個人影，身穿白衫的重生，腳步穩健地走向段正興。
𨪜𨪜段正興在一見到他的同時，臉色刷地變白，心頭受到很大的衝擊。但久經人事的他，早已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因此，他的表情無啥大改變。
𨪜𨪜這男子竟長得與他年輕時好像……
𨪜𨪜一種想法逐漸在他腦中成形，這想法令他害怕、後悔心痛……
𨪜𨪜「你是誰?」他困難地問。
𨪜𨪜重生看著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𨪜𨪜「我姓莊，名重生。」他只是靜靜地道。
𨪜𨪜夢蝶悄悄走近，握住他的手。
𨪜𨪜「皇兄，你為何不說?」太子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來。
𨪜𨪜「你為何叫他皇兄?」段正興嚴厲地看向太子。
𨪜𨪜「父皇，他就是當年蘭娘娘生的孩子，也是父皇失散二十多年的皇子呀!」
𨪜𨪜「天哪!」段正興的身子微微晃了幾下，臉色顯得更蒼白。當年，他誤會蘭妃與人通姦。下令殺了那孩子，沒想到竟是他的親生子，瞧他與自己相似的面貌，他才深深瞭解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