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夏雨寒(蘇緹)
𨪜𨪜「娘，我想，常清一定是被抓了，他那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呀!」她急叫。
𨪜𨪜慕容夫人遲疑了，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會嗎?他的動作會這麼快?」
𨪜𨪜「就算那時我們使計瞞過了他幾天，但你不能否認他是個很有效率的人呀!」她喊道。
𨪜𨪜「他根本不算人。」慕容夫人罵道。
𨪜𨪜「不管如何，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常清他!」
𨪜𨪜慕容夫人豪不遲疑地點頭，兒子若是被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𨪜𨪜********
𨪜𨪜「怎麼可能?他竟然逃婚!」慕容夫人怪叫，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上的留言。
𨪜𨪜倌瑩一把搶過來剛從常清舊房間找到的留言讀著，臉色由驚慌轉成不心，而至憤怒，顫抖的雙手任紙張自半空中飄落而下。
𨪜𨪜阿大在它落地前接住它，忐忑不安的讀著。
𨪜𨪜兒拜別爹娘：
𨪜𨪜天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請爹娘務必節哀，免傷身。
𨪜𨪜兒決意遠遊，歸期未定，請爹娘勿引頸為念。
𨪜𨪜至於狄家倌瑩既已成我慕容家人，盼爹娘代兒妥為照料，這亦是你們當盡之責。
𨪜𨪜兒作如此決定，爹娘當不訝異。
𨪜𨪜進，爹娘該知兒意為何。
𨪜𨪜不肖兒常清留
𨪜𨪜「該死的混帳。」慕容夫人拍桌怒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這可是會死人的。」
𨪜𨪜倌瑩怒火中燒。心碎了、夢滅了，想不到他竟會待她如此決情，原本的癡心純情，在一刻之間成了絕望、憤怒。
𨪜𨪜剛才他曾那麼溫柔地與她談、曾那麼激烈地擁抱她、吻她，甚至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一定會回來。
𨪜𨪜才一轉眼，他就絕情地走了。
𨪜𨪜他怎麼能如此絕情地待她?他留在她唇上的感覺未滅，留在她身上的灼熱未消，他怎麼能如此做?
𨪜𨪜既然要走，為何還要輕薄她?
𨪜𨪜他竟然還稱她狄家倌瑩，而不是吾妻，他當她是他的妻嗎?
𨪜𨪜盼爹娘代兒妥為照料，這亦是你們當盡之責。
𨪜𨪜這又是什麼話?為什麼她會是爹娘的職責?該照顧她的是他這個做夫君的呀!
𨪜𨪜既然不要她，又為什麼要娶她進門?
𨪜𨪜好一個薄情寡義的衣冠禽獸!她咬牙狠狠地想。
𨪜𨪜「阿大，」慕容夫人厲聲喝道，「你知道你二少爺到哪兒了嗎?」
𨪜𨪜阿大苦著一張臉，他連二少爺打算要逃都不知道，怎麼會知曉他逃到哪兒?不過，他倒是明白二少爺怎麼有膽敢逃。
𨪜𨪜搖搖頭，他囁嚅地說：「夫人，我比知道。」
𨪜𨪜「真的，還是假的?」她懷疑道。
𨪜𨪜「真的，真的。」他迭聲強調。
𨪜𨪜慕容夫人再次逼問：「你認為他可能會到哪兒去?給我好好想想。」
𨪜𨪜阿大低下頭，開始苦苦思索。半晌過後——
𨪜𨪜「啊!他會不會到蘇州去找他剛成親的大師兄和小師妹?」
𨪜𨪜「什麼時候找到那個小師妹的?」慕容夫人頗為訝異，記得常清他們四個師兄弟為了找個小姑娘忙得焦頭爛額，怎麼這會兒已經成親了?
𨪜𨪜「他也是前一陣子才接到消息的，那時，他就說過等期限一到，就要去找他們，所以我想——」
𨪜𨪜「這麼說，洋他是往東走羅!會不會進城呢?」她轉頭又問阿大，「二少爺身邊有很多銀兩嗎?」
𨪜𨪜「沒有，」啊大搖頭，在莊裡，二少爺根本不帶錢；出了門，帶錢的是他，不然就記帳，或讓人到慕容家的錢莊領錢。
𨪜𨪜「這麼說……他會趁破曉時進城裡的錢莊領錢羅!」她點點頭，「好，我去追這個該殺的混蛋。」她仍不禁罵道。
𨪜𨪜「沒錯，他是該殺。」倌瑩咬牙切齒道，她猛烈的狠意另令人感覺不妙。
𨪜𨪜「瑩兒，你怎麼了?」慕容夫人走向前，擔心地看著她的表情——好像狠不得殺了常清似的。
𨪜𨪜「我去追他。」倌瑩斷然地道，旋即如一陣風般急衝而出。
𨪜𨪜慕容夫人只是看著，並沒有阻止。
𨪜𨪜「夫人，你不阻止二少夫人嗎?她看起來像想殺了二少爺呀!「阿大擔心地問。
𨪜𨪜」二少爺哪有這麼容易死，不過，……會吃點苦頭倒是真的。「想到這兒，她不禁笑了，」活該，誰叫他敢逃。不過，他不怕毒發身亡嗎?」疑惑的眼光不住的瞟向阿大。
𨪜𨪜阿大瞬時嚇白了臉。天拿!早知道就不該多嘴。
𨪜𨪜********
𨪜𨪜常清拍了拍溫飽的肚子，悠閒地踏上街道，看著人群往來熱鬧的市集中，心想，該出發到蘇州了。
𨪜𨪜他低歎，強制忽略心中那一份微微後悔的感覺。
𨪜𨪜天亮了，或許大家已經發現他逃走了，爹娘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𨪜𨪜他想著，心中竟沒有預期的那份得意，甚至沒有什麼快感。
𨪜𨪜而他妻子又會多難過呢?
𨪜𨪜他的心不禁揪緊，再怎麼說，她是這事件中最無辜的受害者，他實在不該這樣對她。
𨪜𨪜回去嗎?他想著。可是，這不是順了爹娘的心意?心中那份固執又在嚷嚷了。
𨪜𨪜唉!會不會去呢?
𨪜𨪜「慕——容——常——清。」一聲吼叫如閃電般響徹雲霄。
𨪜𨪜常清下意識地回頭，看是哪位姑娘這麼大膽，竟這麼大聲地叫喚他。
𨪜𨪜啊!是倌瑩!他驚喜地看著她，愁苦的臉龐逐漸露出笑容，完全忽略了倌瑩一臉的殺氣騰騰。
𨪜𨪜倌瑩策馬急奔，路上的行人迅速地讓開一條路。顧不得行人對她的指指點點，也顧不得身上飄揚的紅色新嫁服惹來多少猜測的目光，她的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了這禽獸，為天下人除害。
𨪜𨪜她利落且熟練地滑下仍在奔跑的馬匹，氣都不不喘一下，便急衝向等待著她的常清，手一低，袖中的匕首立刻滑至掌心。
𨪜𨪜「娘子。」常清高興地迎向前。
𨪜𨪜「納命來。」倌瑩寒聲叫道，亮出手中的匕首，凌厲地向他刺去，目標是他的咽喉。
𨪜𨪜常清急步向後，險險地躲過那一刺，立刻驚疑地叫道：「娘子，你這是幹什麼?」邊躲著她再接再厲的攻擊。
𨪜𨪜「我要殺了你這個禽獸，然後在自殺。」她狠聲道，更勇猛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
𨪜𨪜常清立刻猜到了原因，但他從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竟想謀殺親夫!為什麼她不是關在房裡哭哭啼啼，或者是找人訴苦?
𨪜𨪜還有，她怎會如此熟於馭馬?匕首更是耍的嚇人?
𨪜𨪜「你聽我解釋呀!」他叫道，一邊閃躲她的凌厲攻擊，一邊節節後退。
𨪜𨪜「說什麼都沒有用。」倌瑩兀自說，紅著的眼睛流露出絕望的神色，「反正我活不成了，就拉你這個禽獸一起死。」
𨪜𨪜常清不明白。她活不成了?事情沒這麼嚴重吧?
𨪜𨪜「娘子……」
𨪜𨪜「我不是你娘子。」她立刻否認。
𨪜𨪜「你冷靜點，聽我解釋呀!」
𨪜𨪜「沒什麼好說的，我從你的留書上已經知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她冷冷地道。
𨪜𨪜常清吃了一驚，沒想到竟會讓她見了留書，那是他故意寫來氣爹娘的，絕大部分不是他的真心話。
𨪜𨪜怎麼娘會「笨」的拿給她看?
𨪜𨪜這下，可真解釋不清了，真糟!
𨪜𨪜「你既然如此輕視我，又何必與我成親?你如此對待我，我怎能饒你?」哽咽的嗓音流露出她的失望傷心，但自尊與驕傲不讓她的淚水洩流。
𨪜𨪜常清與她交手，並試圖解釋：「這其中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說。」
𨪜𨪜倌瑩什麼都沒聽到，在轉個圈後，她驚駭地看到……她立刻將匕首朝想自己的心窩。
𨪜𨪜「別過來!」她厲聲警告。
𨪜𨪜常清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不是要先殺他再自殺嗎?怎麼現在要先自盡?
𨪜𨪜不過，他可不能讓她死。
𨪜𨪜「倌瑩，放下匕首，小心點，別刺傷自己了。」他柔聲安撫道，並拭著前進。
𨪜𨪜倌影立刻後退，「我叫你們退後，你們聾了嗎?」她驚慌地叫道，匕首往心窩更加接近。
𨪜𨪜你們?後頭有什麼嗎?
𨪜𨪜他想轉頭瞧個究竟，又怕倌瑩會趁隙從背後攻擊他。
𨪜𨪜眼角一瞥，發現百姓們都遠遠地躲開，有寫人的手還指指點點地指向他身後。
𨪜𨪜在也按耐不住了，他霍然轉身。
𨪜𨪜下!距他二十步，竟有大約三十名的白衣人正試圖前進。
𨪜𨪜「你們敢再過來，我就立刻自盡。」倌瑩威脅地喊道。
𨪜𨪜果然，那批不明人士不敢在前進了。
𨪜𨪜「倌瑩，他們是誰?」他轉頭問，卻發現妻子的頭上冷汗涔涔。
𨪜𨪜何以她會怕成這樣?
𨪜𨪜倌瑩根本沒空理他，緊繃的心只注意眼前的這一批「敵人」。
𨪜𨪜看來，她是無意回答了，常清輕歎口氣，轉回頭，卻驚訝地看到年批白衣人全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拱手，然後異口同聲地叫：「恭請聖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