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多情貝勒

第2頁 文 / 韋伶

    水格格瞬間面白如紙。

    「是哪三大罪狀?」另一名格格問。

    「貪賄傾朝、竊權結黨,最重要的是,聽說他想密謀造反!」

    「造反」

    乍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眾格格心跳幾乎停止。

    凌樺正色道:「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情同姊妹,所以我才把這消息告訴大家,目的無非就是希望妳們潔身自愛,別跟這些人攀親事,小心被連累!」

    她凌樺最講義氣了。

    「至於妳,水格格,如果都爾靜這次上參不成反遭謀害,妳也別太難過。妳﹃守活寡﹄的日子正好結束,大可改嫁他人!」凌樺對水格格說。

    可水格格一點也不想。

    「照妳的講法,他們現在應該一個個愁雲慘霧,可我不久前還看見善敏在大街上風流快活。」知羅人還在涼亭外,夾著一絲鄙夷的聲音已先傳進涼亭。

    柳丫頭替她把糕餅送上桌請大家吃。「我們買餅的時候,善敏貝勒也在店裡喝茶,小姐一見到他,就大剌剌的罵起人家,要不是我把她拉走,我們現在大概已經在小巷裡滿地找牙了。」

    差點嚇掉她半條命,柳丫頭幽幽歎了口氣。

    「我就不相信他敢拿我怎麼樣!」知羅倨傲地道。「再說,我也沒指名道姓呀,他如果把我罵的話往自己身上攬,那是他的事。」

    凌樺不解地看著她。「怪了,為什麼每次都是妳看見他荒唐的一面?」在場的人卻都無緣欣賞,以至於對她的話頗多保留,不相信善敏貝勒是這種人。

    「我才困擾呢!那簡直就是在殘害我的眼睛!」知羅百般不願意地嗤道。

    此時,一抹身影不聲不響地由知羅背後靠近。

    面對知羅的眾人霎時兩眼大瞪,想出聲叫知羅噤口,但卻發不出聲音。

    「那些愛慕他的女人簡直瞎了眼睛,再不然就是沒帶眼睛出門,才會迷上他那種人!」哼!

    「哪種人?」一道聲音不解的問。

    「行為誇張、濫情、沒有操守的下流胚子!」她悻悻然地說。

    此話一出,眾格格倒抽一口冷氣。

    知羅繼續挑眉地問:「妳們是和我義結金蘭的姊妹淘,應該會支持我吧?」

    大夥兒驚嚇更甚,一概臉色發青。

    「妳們幹麼?有必要全一臉見鬼的表情嗎?」

    「??br />

    被點名跟她立場相同的一窩子女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已搶先失聲大叫,奔的奔、跑的跑,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掀飛了書紙,一團混亂後全逃得不見人影,徒留慢半拍的知羅瞠大眼睛,呆杵在涼亭內,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格、格格,妳……妳後面……」她的丫鬟也嚇得躲到涼亭外的大樹幹後面。

    這是怎麼回事?她後面?她後面有什麼嗎?

    知羅不耐煩的轉身,定睛一看,這才赫然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堵高大的肉牆,而這堵肉牆上方的那張臉正是善敏

    「??br />

    她臉色大變,慘叫一聲,直覺地想往後跑,豈料腳下一陣打滑,硬是狠狠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滑稽的模樣令善敏笑了,笑容很冷、很冷。

    這女人在茶店中毫無顧忌地詆毀他,已讓他相當不爽,跟她走了一條街,想找機會向她「討教、討教」,想不到聽見了更精彩一倍的話。

    瞥見桌上有枝毛筆快掉到地上,他順手拿起。「看得出來妳對我頗有微詞,說吧,我在這裡洗耳恭聽。」

    他好整以暇的蘸著墨汁,心想這墨汁塗在嘴巴上的效果,應該不錯。

    知羅咬唇不語,眼中殺出兩道冷光,怒不可遏地瞪著他,對他憑空冒出來的方式很不快,但她更為自己腿軟的狼狽樣感到不悅。

    可惡,都是這雙花盆底害的,否則她現在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了!

    「妳好大膽呀,三番兩次當眾詆毀我,被我逮個正著,現在瞪人的眼神居然還比我凶?」

    她就是凶,怎麼樣!

    知羅一邊心想,一邊繼續凝眸怒瞪。

    她該不是流年不利吧?否則怎會在這節骨眼上摔一跤?可話說回來,他憑什麼擅自闖入玉府老宅?走路還無聲無息,害她嚇得失足跌倒!

    「知道惹火我的下場會怎麼樣嗎?」

    「怎麼樣?我還怕你殺了我不……啊!」

    知羅忽地改口驚呼,天外飛來一筆,硬生生從她右額畫至左顎的墨汁,令她當場傻眼,兩眼眨巴眨巴的。

    她怒聲罵道:「你敢畫我的臉」

    她用手擦臉,抹下一大片墨汁。

    「妳該慶幸我手上拿的是筆,不是刀子。」善敏單膝跪在她面前,惡狠狠地箝起她的下巴發威。

    「就算你拿的是刀,你敢劃我嗎?」她火大的怒聲反吼。這麼髒,她的臉怎麼辦

    哈!善敏輕狂地大笑一聲。「小姐,請問妳有什麼顯赫的背景?」

    「……沒有!」她倔強地應話,快哭了。

    「是哪位皇親國戚的掌上明珠嗎?」

    「我爹是內閣大學士陸仲,皇上很器重他!」她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哼!」

    他隱忍了許久的怒火登時爆發,粗魯地將她的臉蛋再抬向前一寸,右大掌的毛筆跟著凶悍落下

    「??br />

    「區區一個大學士,我才不放在眼裡!」

    「呀」

    知羅尖叫不斷,像匹受驚的馬兒狂蹬亂踢,奮力想掙脫他的箝制,偏偏就是怎麼也推不開,只能任由他在她臉上畫過來又揮過去。

    沒半晌的功夫,她已滿臉墨水,活像洋鬼子幫裡的小黑人。

    「??br />

    她不敢想像自己的臉變成什麼德行了!

    ☆☆☆☆☆☆☆☆☆☆☆☆☆☆☆☆☆☆☆☆☆☆

    善敏興味地打量了自己的大傑作將一個水嫩玉娃兒,塗成黑不溜丟的大木炭。於是他放聲大笑,開開心心地揚長而去。

    「呵呵……哈哈……」

    知羅雙手緊握成拳,力道之大,指甲都快掐進掌肉之中。

    她的如意髮髻歪了,上頭的翠玉珠花全掉了,花了個把時辰才梳得服服貼貼的劉海更亂得像一團蠶絲卷。

    至於她的長袍、坎肩、甚至披風,全沾滿了黑墨汁,臉上更是慘不忍睹,除了眼珠子跟牙齒外,一概慘遭善敏的毒手,全黑了。

    她就這麼杵在雪地裡,眥著泛紅的大眼睛,狠瞪他遠去的背影。

    她氣得渾身發抖、氣得咬牙切齒,但強忍著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掉下來。

    「小姐,您沒事吧?」

    「知羅,妳怎麼樣了」

    包括知羅的丫鬟在內,一大票女人在確定善敏真的離開之後,才著急地跑出來察看她的狀況。

    但猛然看清她的模樣,眾人的心直蕩谷底她真的很慘!

    外貌、打扮和面子,對一個女人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尤其像知羅這種被雙親捧在手中當寶的官家千金,更是不容被羞辱,但善敏卻對她……

    「柳丫頭,快去弄點溫水來幫妳的主子清理清理門面!」凌樺吩咐道。

    「是!」

    「知羅,妳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裡,我們看了替妳難過。」另一名格格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珠花,送到她面前。

    「妳放心,今天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水格格伸出安慰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希望給她力量。

    不料,知羅一記憎恨的眼神掃來,嚇得她不禁縮手抽息。

    「妳們不覺得妳們出現得太晚了嗎?」知羅激憤地質問,一把揮掉朋友手上的珠花。「善敏在畫我的臉時,妳們在哪裡?當他把整副硯台的墨水往我臉上倒時,妳們又在哪裡?」

    全躲得不見人影!全見死不救!

    連她自己的丫鬟,也為了自保而縮在樹幹後,任憑她怎麼尖叫、呼救,說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損友!損友!統統是損友!」她氣急敗壞的大罵,再也耐不住滿腹的心酸,逼出了兩串委屈的淚滴。

    「對不起,我們很想救妳,可是更怕善敏貝勒……」

    尤其是看到他欺負知羅的樣子,她們更站不出去了。

    再怎麼說,善敏身材高大,而她們不過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就算花盆底踩得再高,也高不過善敏肩膀的高度,他一隻手臂就能教她們全軍覆沒。

    這種情形之下,她們理所當然選擇自保嘍!

    「夠了,別再說了!」知羅悻悻然地擦去眼淚,拒聽她們的解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此時,柳丫頭端著一盆溫水,急如星火地跑回來,她身後多了一名臉色有異的陸府僕人。

    「妳也一樣,對我真是忠心呀!」知羅開鍘大罵。「虧我把妳當親人一樣看待,教妳讀書寫字,甚至連妳的終身大事都替妳留意,結果呢?」

    她沒空去理會家裡的僕人為何出現在這裡,忙著找忘恩負義的丫鬟算帳。

    「小姐,先別說這個了,家裡出事了!」柳丫頭急躁出聲。

    知羅蹙起蛾眉。「出事?出什麼事?」

    「家裡的人來通報,鷹皓公子突然登門將訂親禮全數退回,其中還包括妳繡的情詩絲絹。今天風大,下人們搬送時不小心把木盒打翻,現在那些絲絹已經滿府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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