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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岳靖

    「你得放開我,否則,我們會做出教彼此後悔的事……」他仰起俊顏,下額並著她潔膩的額,鷹眸壓抑似的閉緊。

    她在他懷裡輕扭了一下,淚水滴在他的頸動脈,順著他那剛硬的肌理,消進他的胸懷。

    江之中恍若遭灼燙般一震。「我不想這麼安慰你,」他將她壓在毛毯上,神色複雜地瞅著她。「你大傷心、傷神……」他喃言。兩人之間的性感已要擦出火花.他看見她眸底深處的空虛,此刻,她不知他是誰,只圖求溫暖的實質安慰。

    一離開他的胸懷,她自處於空洞,一個翻身,曲抱雙膝,顫顫瑟縮在角落低泣。

    江之中劍眉一蹙,心頭湧來莫名痛感。他抓住她的手腕,俯身吻她,將她罩回悵裡,大掌撫過她每一寸姣好的女性身段,唇慢慢吻過她的頸部、胸口,最後含住絲滑透紅的渾圓頂端。

    她嬌喘一聲,身軀反射性弓起,流著淚的雙眸半睡半醒,微啟朱唇迷人地輕輕抖動,無助中有著羞澀美感。

    江之中褪去一件件衣物,肌膚與她相連,鼻息與她交融,健碩修長的四肢纏住她勻稱纖柔的胴體。

    她的長髮像張新網,捲繞、披覆著他們槌卷的身形,若隱若現問襯出兩人舞動的熱情。

    磚造火盆裡,烈焰閃閃爍爍,轉成微火,光源漸暗,氣溫驟降,而他們卻不覺得冷——

    棚屋中,亙古的極樂洪流,衝擊他們、溫暖他們,更滋潤了這一夜的沙漠旱地……

    第四章

    一記輕盈的翻身,酸痛便由下體漫開。於采憂蹙著眉心睜開雙眼,江之中的背影不偏不倚進入她眸底。

    他坐在火盆旁,肩背技著毛毯,看似若有所思地攪著冒煙的湯鍋。

    她眨了眨模糊的視線,扯開乾啞的喉嚨。「黑黑……沒事!?」空氣裡飄散著一股羊奶味。黑黑該是來過了,那麼市集的審判……

    「我請他們運了水過來,已經燒熱了,你去泡泡。」江之中平平淡淡地開口,下頓朝拉著隔簾的臨時暗室努了努。「浴桶在裡頭,小心泡,別濺濕桌上的照片。」

    她望向自己平時工作的那個角落,幾縷水氣由隔簾上方間縫竄出。她緩緩仰起上身,毛毯自她頸部滑下,江之中同時站起,轉身與她面對面。他披詡綺駁拿諻q湓誚瘧擼{腰怠⒊嗦愕納仙磧屑傅狼城澈旌邸K旓狤晰E攏t@崦皇擄愕卮瓜濾M顆}桃庖岳淠剕汛⑿鬧械男唪觥K儱wP艿裊宿限危s憒晙飌q楚鍤保奰笨叔qゼ確瓷湫緣奶吡訟旅諿秘|淄燃淝x緣難v沼橙胨鍤齯韺?

    「你該告訴我的!」江之中盯著她的」舉一動,嗓音異常低沈地道。她該告訴他,她的全部!告訴他,她那神秘的表面下,到底是誰?為何她幾次出現極端的情緒失控?

    她抬眸看他,冷靜的眼神掠過一間而逝的質問。她和他……

    「你這樣讓我很困擾!」他煩躁地扒了扒頭髮,旋回火盆前。現在講這些誥,似乎卑鄙!他困擾什麼?她是個處女,揪住了他自由、外放的性子嗎?要不,他為什麼感到困擾……不想背負責任的托辭嗎?!該死的!

    江之中你果然夠卑鄙!他暗自詛咒,雙手握拳,背對她,道:「今天協會裡幾名研究員要來會合,我安排你回程,之後職務轉內勤。」是的,卑鄙到底,造開她,眼不見為淨!

    她恍惚了一會兒,腦海裡片段的記憶組織回籠。「你後悔了是嗎?」昨天,他是目睹了她的失神失態,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也許他真的覺得自己做了後悔的事!「你後悔跟我發生關係,所以想調我回去,是嗎?」她冷著嗓音問。

    江之中身形一凜,背肌明顯繃緊。「沒有感情,何來後悔?」帶著莫名的情緒,他將話說得決絕。

    於采憂緊緊捏了一下毛毯,壓抑胸口的悶痛與酸澀。「既然這樣,你在躲什麼?」她離床,赤足踩過羊皮地毯,走到他背後,扳過他的身軀,美眸隱含冰霜瞅他。

    江之中掃了一眼她的裸身,別開俊顏。「是成年人了,這事沒啥好避,要調你回……」語未了,她柔嫩的唇堵了上來。

    她將藕臂環在他頸後,柔膩的嬌軀貼住他陽剛力感的胸膛,唇齒吮咬著他的唇舌。「休想調我走!沒啥好避,就做給我看……」就著他的唇,她竭力保持冷靜地撩撥、挑釁他。

    「用身體不會讓你的地位爬得比較快!」他克制著因她而起的勃發衝動,大掌勒住她的纖腰,利眸透著警告對她說。她若以為能靠「上床」來取得名利及地位,那她可錯了!

    她臉色翻白,隨即眨眨雙眸,神情頗受傷害。她自己也不明白,現在倚偎著他是什麼意思,但,要以身體為手段的話,早在南極她就可這麼做,無須等到今天!

    ***

    灌木叢裡多了數頂獸皮棚屋。協會派來了四名地質、生態、氣象研究員從事採集,以便「沙漠特輯」的撰寫工作。

    一場傍晚沙暴倏來倏去,狂肆而過,江之中帶著氣象學家赫胥橫越沙海,平安地回到營地。

    「天,身歷其境方知壯觀!」赫胥撥撥沾滿沙礫的金髮,興奮又激動地跟著江之中。「深淵,今天真是太棒了!」

    「明天我把照片洗給你研究。」江之中背著攝影器材,掀開自己棚屋的門簾,裡頭一片漆黑

    沒有人!該安守本分洗照片的於采憂竟不見人影!

    他生氣地甩下門簾,攝影器材隨便一放,猛地轉身擦撞了一下赫胥,便大步大步走向另一頂營帳。

    「怎麼了,深淵?」赫胥來不及攔他,一臉莫名其妙跟著他的腳步。

    他們進了炊棚,只見兩位地質學家李斯夫婦正喝著咖啡,大啖烤羊肉。

    「欽——你們回來了,正好晚餐時間,快入座吧!」李斯太太對他們招招手。

    赫胥歡呼一聲,像個長不大的男孩般盤坐在毛毯上,大口大口撕咬著帶骨的羊肋。

    「於采憂呢?」江之中對美食無動於衷,皺著眉頭,冷聲質問。「人跑哪兒去了?」

    沈醉美食的三人絲毫察覺不出江之中的怒氣,李斯太太首先開口。「采憂去了綠洲呀!」她語氣閒適,眼神莫名地瞥了江之中一眼。身為采憂的上司兼同帳夥伴的深淵該清楚這事兒嘛!

    「對、對、對!昨兒個迪沃說要勘察沙漠水源生態,請采憂一早帶他上綠洲……」李斯咬了一口羊肉,邊咀嚼邊附和著妻子。

    赫胥吞下嘴裡的食物,也哼了聲。「嘖!那小子老愛賣俊,誰不曉得他對采憂別有用心!」他語帶酸味,看向江之中。「深淵,你也清楚吧,迪沃與采憂走得很近……嘖,是*太近*了——」

    聞言,江之中唇一抿,憤怒地踢開一件鋪地毛毯,揚起一地沙礫,灑落在烤架的羊肉上。「誰准她上綠洲!」他罵道,隨即旋身離開炊棚。

    「搞什麼?!幫我們的晚餐加料呀!」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李斯蹙眉喃道。

    「是啊,可免了湖椒了!」李斯太太碎了聲,以小刀掠掉羊肉上納忱^?

    赫胥搔了搔頭。「我說了什麼惹他生氣嗎?」

    李斯夫婦同時看向他,攤手聳肩,異口同聲地說:「天曉得!」

    ***

    離開炊棚,江之中趁著天未暗,迅速往綠洲的方向前進。帶著莫名的心焦,他大步大步地移動,他該生氣的——

    她和迪沃走得夠近了!

    迪沃是協會裡新科生態專員,第一次出任務,一來便對於采憂鍾情。幾個禮拜下來,三不五時對她噓寒問暖,擾進他江之中的棚屋,甜言蜜語逗她開心,影響她工作;而她,彷彿也像個熱戀中的小女人,總是同迪沃親親暱暱,這一切實在教他氣結!

    搞不清立場,她以為她是誰的助理?今天,她為了那菜鳥、楞小子,竟然上綠洲找死……

    「到了,你撐著點!」江之中才離營帳不遠,正要進入灌木叢之際,兩抹相偎的身影伴隨著一個女性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止住步伐,盯著兩抹人影接近,直到女人的美眸對上他。「回來了,嗯?」他面無表情地開口,低沈的嗓音中情緒難辨。

    於采憂一震,抑著嗓音道:「迪沃被人打傷,我要為他包紮。」她不知道自己已因犯了一次禁忌,而成了綠洲人民的「黑名單」。他們一見她入綠洲,便發狂似的攻擊她,迪沃為了保護她,當面與那些勇人衝突。最後,他們被追趕出來,落荒而逃,狼狽至極!

    江之中掃視她身上破損的衣物,劍眉高挑。「這就是你要的,嗯?」他語帶譏諷,胸腔卻充塞著複雜的感受。他應為她的毫髮未傷,只壞了些布料,大感安心;還是該為她此刻倚偎一個要死不活的色胚、渾小子,而大發雷霆呢?他鷹眸凜了凜,定在迪沃那雙攬著她香肩、勒著她纖腰的「魔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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