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夏娃
「諾諾，你生氣啦?」白水泱坐在沙發抱著抱枕，無辜地凝望著女兒。
「媽咪，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可以隨便讓別人吻你。」諾諾一臉嚴肅地訓斥。
「可是我覺得他……」
「媽咪，沒有理由。」她知道水泱要說什麼，不外是他很孤獨，很需要擁抱，需要人給他一個吻之類。
白水泱只好乖乖閉嘴。
她其實想告訴女兒，她對商繼羽的感覺很不一樣，她……必須承認，她也喜歡他的吻。一想到他，她的臉色就泛紅了。
「好吧，我要去看看那個『鴨霸』的老頭子。」
「諾諾，他不老耶，一點都不。」還很帥，非常的帥，諾諾看到他一定會嚇一跳的。白水泱開始有些期待晚上的約會了。
諾諾狐疑地睇視她，她一個人在那兒笑什麼啊?
「他三十一歲不是嗎?你想對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來說，他能算年輕嗎?!」基本上只要年過三十，她一概稱之為老頭。
「可是，對媽咪來說他很年輕。」而且很帥，很坦直，很好相處……而那不確定的不安感，她決定忽略它。
「媽咪……我好像在你眼睛裡看見星星。」諾諾微微地攢眉，終於注意到白水泱的反應有異常。
白水泱眨了眨星眸，微微一笑，「媽咪在諾諾的眼睛裡看見了智慧呢。」
諾諾在心裡大叫。完了，爹地有情敵出現了!
「媽咪，我們別等晚上，現在就去見那個老頭——我是說，商叔叔，好不好?反正就在樓上而已。」她已經等不及去幫爹地會會情敵了。
「媽咪很高興你這麼想見他，不過很可惜，他有事，晚上才有空見我們。」
「今天是禮拜天，他不會是出去約會吧?」諾諾語帶嘲諷。這個姓商的也未免太曳了，以為她們母女是呼之即來的嗎?
「嗯，有可能喔。」白水泱還老實地點點頭，一點也沒有聽出女兒的弦外之音。
諾諾更生氣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左擁右抱，壓根不記得晚上的約會了。」
白水泱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話，「諾諾，商先生是一位很坦白的人，他不會的。」
「媽咪，你又要說『人性本善』了是嗎?」
「諾諾，你現在是在對一個還未謀面的人先懷有敵意。」白水泱板起臉。
完了，她明明知道媽咪不喜歡她自作聰明，還不小心犯了她的大忌。
「對不起，媽咪。」她「懺悔」的眼神完全欺騙白水泱單純的心思。
白水泱轉而微笑、拉過女兒的手，讓她坐到她腿上，母女倆擠在一張單人沙發裡。
「諾諾，你相信媽咪，商先生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唔，他只是聲音大了些，不過人很率直。」白水泱把下巴擱在女兒頭頂上，抱著她，心理想著商繼羽，想奢想著不自覺地泛起微笑。
諾諾微微的攢眉。原來是一個粗聲粗氣粗魯的老頭子，難怪會嬴得媽咪的憐憫，看來她得打個電話給爹地才行。
「諾諾，你想媽咪晚上穿那件紅色的洋裝好嗎?」
「爹地幫你買的那件?」白若靜提高警覺，回頭對住白水泱迷濛的眼神。
「嗯。」白水泱的笑容如夢似幻。
「你……不是嫌它顏色太紅?」
「是嗎?」白水泱笑得一臉甜蜜，壓根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白若靜瞅著白水泱，驀然對未來產生了危機意識。「媽咪，如果那位商叔叔不喜歡我，那你還要和他交往嗎?」她慇勤地把桌上的咖啡端給白水泱喝。
白水泱接過杯子，凝望著可人的女兒，「諾諾這麼討人喜歡，商叔叔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萬一呢?」她緊追著問。
「萬一啊……萬一的話，那媽咪和諾諾是一體的，不喜歡諾諾的人，媽咪也不能接受他。」白水泱其實沒有認真去想過萬一，不過她以諾諾為中心的想法是不變的。
諾諾眸光一閃，嘴邊隨即浮起甜美的笑容，「我最喜歡媽咪了。」
哼哼，姓商的，等著了，如果讓她看得不順眼，就別想和媽咪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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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晚有些冷，白水泱在無袖的短洋裝外，加了一件白色的針織外套。
在白水泱的「期待」下，白若靜也穿了同是紅色的洋裝，短髮上還別上蝴蝶髮夾，打扮得猶如小公主一般，可愛得讓白水泱抱著她猛親。
白水泱準時帶著女兒到辛園飯店，商繼羽訂好一桌筵席，他人還沒到，由一位經理帶她們到一間雅致的廂房。
在經理的說明下，她們才知道原來這家飯店的少東是商繼羽的妹婿。
等待的時間裡，諾諾又有話說了。
「還要我們等，這個老頭到底是不是真心要追媽咪?」她苦不是教養太好，早就拿起筷子來敲打，發洩不悅了。
「諾諾。」白水泱臉色微紅。
「好嘛，不說了。」諾諾吃味地噘嘴。這個姓商的可真有本事，她多說一句都會惹媽咪不高興。
而在這個時候，那扇典雅的深褐色實木雕刻門被推開，諾諾坐在背對門板的方位，聽見聲音一回頭，驀地睜大了眼。
啊!是那個嘴巴壞的「老伯」!
「我來晚了。」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著述人的笑容。他一進來看了看，就往白水泱身邊坐，「你家人還沒到?」
不會吧?!這個老伯就是住在她們家頂樓那個姓商的?!
商繼羽一個勁的往白水泱美麗的臉龐看，壓根就沒把個頭小的諾諾放進眼裡，可以說根本就沒發現她的存在。
「到了。」白水泱展開美麗的笑靨，微紅著臉蛋，目光移向小公主般的諾諾，「她是我的女兒，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家人。」
白水泱沒有對商繼羽說她結過婚，還有一個女兒的事，她自己似乎也忘了應該事先說明，或者該說她壓根不認為這種事重要。
諾諾本來訝異又不悅，但在留意到商繼羽聽到白水泱的話時的臉色，她臉上的不悅逐漸轉成有趣，腦袋裡瞬間有道靈光閃過，嘴角勾起了一抹「天真無邪」的愉悅笑容。
「老伯你好。」諾諾主動的問候他。
商繼羽還以為自己可能聽錯，臉上正寫滿了驚詫和懷疑，身後這一聲叫喚，教他猛地回頭。
「怎麼是你這小鬼?!「
「啊，原來你們已經認識了?」白水泱愉快的聲音插入。
商繼羽不可思議地回頭瞅住白水泱愉快的笑顏，「媽的!你是未婚媽媽?!」她居然沒說!
「老伯，我媽咪是有結婚的。」沒辦法，她就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商繼羽猛地站起來，用力過猛之下，身後的椅子應聲倒地，嚇了白水泱一大跳。
「你結婚了?!」粗暴的吼聲別說絲毫不給人留面子，就是神經再粗大的壯漢也經不起被他這麼一吼的。
白水泱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她遲疑而無辜地凝望他，「我是曾經結過婚，但已經離婚兩年了……你在意?」
她歡娛的心情一落，輕柔的諳氣裡有著內疚和難過。她其的忘了應該早一點把這些說明白。
「你這老頭!我不許你對我媽咪凶!」諾諾馬上跑到兩人之間，一隻小手環抱住白水泱，儼然是一個盡職的侍衛。
商繼羽一怔，煩躁地把手一揮。「小鬼滾一邊去!」見她不走，他大掌一伸，抓起諾諾的衣領連人提往一旁，不顧她的瞪視，他逕自拉起白水泱的手，勉強自己把語調放輕，「我嚇到你了?」
白水泱望一眼女兒，沉默地搖頭。
「他媽的，我才不在乎你有幾次婚姻紀錄，或有幾打孩子，不過你應該先告訴我，我才有心理準備啊!」說不在乎是假的，不過凝望著這張純淨無瑕的俏臉蛋，他更在乎的是得到她，此時，他就有一個衝動，想緊緊的把她柔軟溫熱的嬌軀摟抱在懷裡。
聞言，諾諾氣得大喊：「你、你這個毫無教養的老頭!不可以對我媽咪這樣說話!」
諾諾很快的把白水泱的手從「魔掌」裡拯救出來，像騎士一樣護衛白水泱。
「諾諾，沒有關係的。」白水泱微微一笑，摟抱著女兒，「不可以這樣對人家說話，還有，你應該叫他商叔叔吧?」
「可是媽咪，他對你大呼小叫，還口無遮攔，你怎麼能忍受?」媽咪該不會是貪圖他的外表吧?這個老伯是具有那麼點「姿色」沒錯，可是媽咪不是如此膚淺的人啊!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看中這老頭哪一點。
「我就是這樣，死小鬼，不愛聽你不會把耳朵塞起來，少對你媽挑撥。」南繼羽雙手抱胸，看似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諾諾惡狠狠的回他一個白眼，不過她回頭對上白水泱的視線時卻變成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表情，「媽咪，這位叔叔好像不喜歡我……我想回家。」
「狗屎!你這個小滑頭……」商繼羽一向沒有多大耐性，這個可惡的小鬼居然敢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他火得差點沒把這顆小腦袋給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