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林如是
「就這樣?」就這樣她身上會沾上宋晴的古龍水味?他神色更陰冷,目光也結凍起來。
「他還要我跟您道歉。他說江會長您是個好人,不會跟我計較、為難我的。」
口口聲聲「您」、「江會長」,不知怎地,江海深覺得刺耳極了。
「你還想騙我!到底說不說!」他更加用力,扳住她的肩膀似要將它扳碎。「給我老實說!」
「啊!」痛得她低呼出來,控制不住糾結起眉。「真的沒」
他更加又用力。
「啊──」低呼要變呻吟,眼角因痛溢出淚,脫口低喊:「放開我他只是擁抱我一下安慰我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他抱了你?」不但沒放,力量更緊了。
何澄空只感到痛,再說不出話。
「他也吻了你嗎?」他冰冷的手指撫上她的嘴角。
「沒有!」她反射喊出聲。
「你如果敢再欺騙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很好!過來──」
他鉗住她,野蠻地將她拖進她宿舍,根本不管宿舍裡那些人驚訝的叫聲及目光,一路將她拖進她寢室。
「你幹什麼?江海深!放開我!」
不再叫「江會長」了,不再是「您」了?她叫他「江海深」。
江海深在盛怒中,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進去!」他將她摔進浴室,將水柱開到最大往她身上猛衝。「把他的味道全給我洗掉!洗乾淨!」
「你幹什麼!你這個瘋子!」何澄空忍不住叫喊起來。
強大的水柱打在身上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她本能地閉著眼,雙手盲目地亂揮,想阻擋不斷沖打向她的水柱。一邊狂叫:「江海深,你快住手!你這個瘋子!混蛋」
宿舍的人聽到她的喊叫,但沒人敢過去。就連舍監也不敢接近,甚至也沒有任何師長出現。
「住手!江海深!」何澄空不斷狂叫。冷得直發抖。
強大的水柱衝擊下,她的眼鏡掉了、頭髮散了,全身不僅都濕了,濕衣服吸水變得沉重貼在她身上,又冷又陰更加的難受。
好不容易,江海深終於罷手。湊近到她冷得抖顫的身子前,用力嗅了嗅。
很好。沾染在她身上的宋晴的味道,都被他清洗掉了。
「你給我聽好!」他捏住她下巴,用力扳起來。「你要是敢再跟宋晴偷偷往來,敢再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我絕對不饒你!」
何澄空再氣忿不過,違逆理智說要忍耐的告誡,硬是使勁扳開江海深的手,忿怒地瞪著他。
「不要碰我!」甚至歇斯底里地吼著。
「我當然能碰!」她,他是要了,他怎麼不能碰!
一下子便緊攫住她,不管她身上的潮濕,將她摟深到他懷中,摟得那麼緊,彷似要將她壓碎;更不顧她的掙扎,完全強迫地侵略地掠吻住她的唇,吻得那麼用力,存心要她身上沾染上他的氣味。
她身上,就只能沾有他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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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人實在要為自己的愚蠢負責。
江海深拖著何澄空入她宿舍寢室的事,第二天傳遍了整個桐梧。而且,有各種不同的版本。從江海深教訓她到曖昧地「收納」她,各種版本傳得繪聲繪影。
不管是什麼樣的版本情節,江海深「親自出手」了準沒錯,以江海深的身份地位,就算要做掉一個人,也不必他親自出面動手。所以,他「親自出面」這一點,太耐人尋味。也或許是震懾於這一點,一時間竟沒有人再動何澄空,只是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盯著她。
面對各式各樣古怪奇異的眼光,何澄空皆保持沉默,彷彿一切跟她皆沒有關係。
一連兩天,都沒有什麼事發生,簡直風平浪靜。在餐廳看見林漾竟與艾瑪玉那夥人同桌坐在一起時,她小小嚇了一跳。林漾傳紙條給她,說有要事要跟她談,要她到舊體育館時,她還不疑有它,也沒深思太多。等進了形同廢棄、「人煙絕跡」的舊體育館後──
「林漾?」赫然看到不只是林漾,她竟與欺負過她的人為伍──還有艾瑪玉、祈圓圓、梁蘭那夥人,甚至「女王」荊筱梨時,震訝之餘,她才曉得自己有多蠢。
「林漾馬上就是我們姐妹會的成員了,名字豈是你能叫的!」梁蘭冷不防竄上前便摑了她一巴掌。
何澄空根本沒想到,也沒提防,結實地吃了那一巴掌。
「梁蘭。」女王荊筱梨叫回梁蘭,上下打量何澄空。「你就是何澄空?」
臉頰尚覺得熱辣辣的,何澄空默不作聲,反望著荊筱梨。
那副德性怎麼看怎麼教人倒胃口,她實在不懂,江海深怎麼會對她感興趣?荊筱梨打量又打量何澄空,心裡就愈加的氣懟不平衡。
「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迷惑海深的?」若要說用「色相」迷惑,這個鄉巴佬何澄空根本不夠格。但或許像她這種無恥的女孩,有特別的手段也說不一定。不然,為什麼宋晴與江海深兩人竟都受了她的蠱惑?!
「我沒有。」這實在是有口難辯。
「沒有?那麼,我問你,那天晚上,海深怎麼會到你的寢室?」整個桐梧都在傳,荊筱梨簡直忍無可忍,漂亮精緻的臉孔扭了一下。
何澄空閉緊嘴巴不說話。
荊筱梨美麗的眉毛皺一下,艾瑪玉立刻竄出來,一把揪住何澄空的頭髮,叫囂說:「你到底說不說?不要臉的東西!不僅勾引宋晴學長,現在又千方百計想誘惑江會長!」
荊筱梨沒有阻止,姿態優雅地在那裡看著。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何澄空反覆來反覆去只肯說這一句「沒有」。
「啪啪」!艾瑪玉左右開弓連摑了她兩耳光。
「你到底說是不說!」用力又扯了她頭髮,將她扯跪到地上。
荊筱梨高高在上的,居高臨下,宣示說:「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別癡心妄想攀上和你身份不相稱的事。如果你保證不再去勾引海深,這一次我可以饒了你。」
何澄空忍不住冷笑起來,有點不知死活。「你看我這樣子,『勾引』得了誰?江大會長不來找我麻煩,我反倒要謝天謝地了。」不意遇上林漾的目光,林漾看她的眼光相當冷,沒有半點不忍或同情。
「你的意思是海深他自己主動招惹你?」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希望平靜地過我的日子而已。」
「不要臉的東西!」祈圓圓上前踢她一腳。「你明目張膽勾引宋晴學長的事,誰不知道?現在又把主意打到江會長身上!你知不知道江會長和筱梨小姐是一對?!居然也敢把主意打到江會長身上!你也不去照照鏡子,憑你那副德性也配!」
「就是說嘛!」艾瑪玉也補上一腳。
何澄空這麼嘴硬,想想是需要給她一點教訓,荊筱梨嫌惡地看看何澄空有點紅腫的臉頰,輕輕拂了拂她自己的秀髮,對艾瑪玉說:「我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們處理。林漾!」她招手叫林漾,在她胸前別上一枚圓形的徽章。「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姐妹會的一員了。」
「謝謝筱梨小姐。」林漾笑開,帶幾分奉承。
像是那枚徽章多麼珍貴似,摸了又摸,說不出的自得滿足。
「林漾」這樣的林漾實在太陌生,何澄空簡直不認識。
「看什麼看!」目送荊筱梨「起駕」後,艾瑪玉等人回頭,朝半跪的何澄空肚子踹了一腳。
「為什麼」她望著林漾,還是無法相信,更不明白。
「為什麼?」林漾扯動嘴角冷笑一聲,腳一踏,用力踩碎她掉在地上的眼鏡。「你以為我會感激你?你跟那些人一樣,表面上裝作很同情我,其實暗地裡都在笑我,甚至慶幸。慶幸那個人不是你,我活該要做你們那些人的替死鬼,然後嘴巴隨便說兩句安慰的話敷衍過去。」
那語氣充滿滿心的怨、滿心的恨。
「你比那些人更加虛偽、更加可惡。你明明可以早點幫我,可是你卻不聞不問。你甚至從來不跟我走在一塊,也不邀我一起去吃飯,就怕惹上麻煩吧!
「那些也都罷了,但你明知道我對宋晴學長的心意,卻不知羞恥地引誘他、利用他──何澄空,你太自私無恥了!我最恨最不能原諒的人就是你!」
「跟她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梁蘭說:「今天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知道厲害的!」
過去林漾所受到的欺負,就那樣全數在何澄空身上再來一次。
「像你這種醜女,也敢打宋晴學長的主意!」
「我們都沒能與宋晴學長並肩同起同坐,你這個醜八怪憑什麼?!」
「你最好給我安份一點,聽到沒有!」
罵一句,就甩她一個耳光,連帶踢她一腳、踹她一記。祈圓圓還拿出剪刀把她的衣服剪得破破碎碎的,想想不過癮,抓起她頭髮,隨便剪斷了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