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小渝
他發出了幾乎不可聞的輕歎,將她抱上床。
姿勢的變換,讓她的膝蓋又是一陣地痛楚,「右腳痛。」淚撲簌簌地滴落臉頰。
「別哭。」他命令著她,低厚的聲音有著不耐。
凌芬兒想起了他們之間的冷戰,聽話地忍住淚水,牙齒緊咬住下唇,不讓啜泣聲再逸出。「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來煩你的。」
歐陽武威沒說話,探向她右腿的手卻是溫柔的。
仔細摸過她的右腿,憑著觸覺檢機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骨折,也沒有傷口,可能只是瘀血。」
「謝謝。」她輕忽的嗓音飄蕩在空氣中,拘謹而有禮。
兩人一陣沉默……
她再開口時,是小心翼翼地試探,「我……可不可以睡在這裡?我保證不會吵到你,我會很安靜的。只有一晚,天亮我馬上回去。」
上次颱風夜的記憶猶新,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讓她的眼眶又是一陣酸楚,暗自慶幸著黑暗讓他看不見自己的脆弱。
歐陽武威只是無言,綠眸在黑暗中閃著幽光注視著她。
凌芬兒不安地等著他的回答。心想,他不會小氣到這種程度吧!清楚她害怕黯黑,還不肯分一半床位給她。
黑暗中,只聽到他的聲音定定的傳來,「你確定?」
細緻的眉間起了細褶,這是什麼問題呀?「當然。」她當然確定要賴在這邊度過可怕的颱風夜,否則幹嘛這麼低聲下氣。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錯了,她看到了他的白牙一閃,掀開了另一半的床單,「上來吧!」
他還是挺有愛心的嘛!「謝謝。」凌芬兒開心地;窩進軟呼呼的床墊裡。
方纔的懼怕解除了,還有歐陽武威對她的冷竣態度好像突然融解了,如釋重負的心情一放下,倦怠感馬上襲來。
嬌憨地掩嘴打了個呵欠,「晚安。」更陷進了被窩裡。
「芬兒。」在她快進入夢鄉時,他喚著她。
「什麼?」蹭了蹭軟軟的枕頭,她的眼睛仍然緊閉。啊,她好想睡喔!
「你現在是自願地上了我的床。」
凌芬兒的瞌睡蟲都被她老公的話嚇跑了。
睜開眼,她突然覺得歐陽武威有著極惡劣的幽默感。瞧瞧他說的是什麼話嘛!
張大眼睛想看清楚他臉上是否帶著德笑,但在黝黑中只看到他綠如翡翠的眼眸炯炯亮地望著她,帶著難解的深沉。
蹙著眉,大眼不滿地瞪著他,「你很無聊。」真是的,有事沒事不讓她好好睡一覺,偏偏要嚇唬她,真是沒有愛心。
歐陽武威挑起一道濃眉,「我……無聊?」他什麼時候無聊了?
「對。」凌芬兒毫不遲疑地贊同。「而且你的幽默感很惡劣。」
歐陽武威的眉挑得更高了,「我的幽默感惡劣?」
敢情他的小妻子把他的話當成玩笑了?
「沒錯。」凌芬兒大力地點頭,還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不要吵我,人家要睡覺了。」給了他一顆白果仁,轉過身背對著他,擺明了她不想理會他。
用力拍了拍枕頭,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她可不想和他討論他的幽默感。
這種可怕的颱風夜,她只想去和周公約會。
可惜歐陽武威並不想放過她,溫熱的大手悄悄地襲上她玲瓏的腰間。
「不要玩了啦!」凌芬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悶聲道。
大手不死心地又爬上她的腰,修長的手指順著她敏感細緻的肋骨滑動,往她的乳峰移去。
「我說不要玩了。」她又拍開他的手,警告的聲音放大了。雙手環著腰間,不讓他的魔手再度侵襲。
但那只不聽話的大手又再度地襲來,還囂張地從她翻起的睡衣下沿撫上她細緻的腰腹。
凌芬兒真的想「變臉」了,在她捉住腰間不聽話的大手,張嘴想斥喝他時,歐陽武威竟然在她的腰間呵起癢來了……
突如其來的侵襲讓凌芬兒失了一會兒神,忘了要喝阻他的話。
「哇……救命!好癢……」怕癢的凌芬兒縮得像只蝦子,扭動閃躲著。
在一陣大刑伺候之後,「說,我無不無聊?」歐陽武威噙著得逞的笑,俯視著她。大手還威脅地放在她的腰間,有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就會再用一指神功伺候的意味。
凌芬兒無力地撫著胸口,她剛剛差點笑岔了氣。大眼裡還盈盈帶著淚光,眼角和嘴角都帶著殘留的笑意。
「說,我無不無聊?」歐陽武威貼近她的臉,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吹拂著她額上的髮絲,語氣裡卻有不可忽視的威脅。
凌芬兒暗暗吞了口水,眼角忖測著和床邊的距離,「我覺得……」
「嗯?」歐陽武威更貼近她,脅迫性更近了。
凌芬兒就趁他沒留神的片刻,在他胸前猛力一推,「暴政必亡,去死啦!」
順勢往床邊滾去,心中大聲地為自己歡呼,天啊!她真是太神勇了,太聰明了。
「哎喲!」樂極生悲。她滾的太大力,掉到地板上和地球相親相愛了。
嗚……好痛!真是失誤!她可憐的屁屁……
在她可憐地抱著疼痛的屁股自艾自憐時,可恨的歐陽武威竟然抱著肚子在一旁大笑。
落井下石的笑,讓凌芬兒快氣爆了。
忿忿地伸出一腳想踹死害她這麼狼狽的始和湧者,可惜腳短的壞處就是往往都踹不到想踹的對象,不但被他輕輕鬆鬆地躲過,還大手一伸,就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唉喲,放開我啦!」凌芬兒掙扎著想伸回被他巨掌握住的腳。
她現在的姿勢真是有夠醜陋的。
「求我呀!」歐陽武威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嘴邊噙著可惡的笑容。
凌芬兒鼓著臉頰,心不甘情不願地小小聲叫,「求你啦!」
「什麼?」歐陽武威挑起一道濃眉,他可沒有聽到她如貓叫般微弱的求饒。
「求你啦!」這回凌芬兒大聲了點,只是臉頰也氣得更鼓了。
歐陽武威作勢掏掏耳朵,「什麼,沒聽清楚。」
這個該死的混帳!歹人!豬八戒……凌芬兒忿忿地暗自嘟噥著。
歐陽武威著她小嘴蠕動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罵他。
撇嘴一笑,手舉得更高,另一隻手作勢往她腳丫子呵癢。「求不求我?」
這一招果然有效,手還未伸到,凌芬兒已經哇哇叫著求饒,「哇!求求你啦!放開我,放開我啦!」
「那我是不是很無聊?」歐陽武威賊賊地繼續問道,沒有想把她腳丫子放下的念頭。
凌芬兒頭搖得像波浪鼓,掛著討好的笑容,「不無聊,你最有內涵,最有素養了,一點都不會無聊。」
「喔……」歐陽武威拉長了尾音,「可是,我怎麼聽到你在五分鐘前才說你老公很無聊?是我聽錯了嗎?」
「是呀!是呀!你一定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說你無聊呢?能有你這種老公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有可能會批評你呢?」反正,情勢比人強,無堅決否認,來個死不認帳再說。
「哦…是我聽錯了呀?」歐陽武威恍然大悟似地點著頭。之後卻又偏著頭疑惑地說,「可是,我之後又聽到你說我的幽默感很惡劣,是不是?我不可能一連兩句話都聽錯吧?難道是我的聽力出了問題?」
不管他是不是聽力出了問題,凌芬兒現在是絕對不會承認她之前曾經說過批評他的話。
開什麼玩笑,如果承認了,今天晚上好不知道會不會遭受到滿清十大酷刑?所以,她就算賴皮也要拚命把它賴過去。
收斂起想扁他的表情,以正經認真的態度對他說,「對!你一定又聽錯了。我絕對、絕對沒有說過你很無聊,也沒有說你的幽默感很惡劣。一定是你今天太累了,所以精神有點恍惚,聽錯了。」
皺著小臉,她以很擔憂的語氣繼續說:「其實,台灣不只是空氣污染很嚴重,連噪音污染也很糟糕。你在台灣待久了,可能不太適應,被噪音干擾了聽力。我明天請小李幫你到醫院掛號,去檢查檢查好了。」
嘖嘖!瞧她這副模樣.不知情的人還真會以為她是無辜的。
歐陽武威挑著眉看她,他現在才發覺,他的老婆可能是姓賴的——賴皮鬼。
聳聳肩,好吧!他決定放她一馬。大手一鬆,放開她的腳丫子。
「哎喲!」凌芬兒沒想到他突然放開她,腳又撞到了地板。
她現在是屁股痛,腳也痛。
一手揉著她可憐的屁屁,另一手揉著苦命的腳腳。凌芬兒哀哀叫著痛,沒好氣地瞪著歐陽武威。
歐陽武威可是姿勢優雅地趴在床上,手支在下顎,俯視著她,和凌芬兒狼狽的樣子形成對比。
凌芬兒哀哀叫了半天,也沒見他有伸出援和的動作和英雄救美的企圖。
氣得她嘟起嘴,手伸向她,命令道:「扶我起來啦!」
「請呢?」歐陽武威突然冒出這句話。
「什麼?」
「你忘了說請。」歐陽武威仍是手支下顎,優雅地看著她,沒有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