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紫嵐
「我知道這件事很不可思議，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
「夠了！妳給我滾出去！」
雪鸚滿腹委屈，眼眶含淚的定定地瞅著他。
怎麼辦？她變成葉佳琴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又不肯相信她的說詞，難道她就要這樣被他討厭一輩子嗎？還有，萬一失蹤的葉佳琴突然回來的話，那……
思及此，她忍不住心慌的叫了聲，「劍軒……」
「我叫妳滾，妳沒聽到嗎？」他狂吼，順手將酒壺丟了過去。
頓時，紅澄澄的鮮血從她的額角緩緩流出。
雪鸚只覺得眼冒金星、雙腳無力，身子一軟，就癱倒在地上。
「該死！」刺眼的紅讓他的酒意清醒大半，他飛快的過去扶起她，氣急敗壞的問：「妳為什麼不躲開？」
「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丟……」她想辯解，聲音卻愈來愈小。
「葉佳琴、葉佳琴……」他焦急的呼喚著。
不，我不是……雪鸚在失去意識之前，依然想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可惜力不從心，神智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
「太好了，妳可終於醒了！」
雪鸚眨眨眼眸，茫然的看著眼前欣喜的面孔。
是娘！她是什麼時候來別苑的？
「妳現在覺得怎麼樣？」杜母小心的扶她坐起。
「我……」
「好了，妳什麼都別說，我全都知道了。」杜母臉色一沉，怒目瞪向站在一旁的兒子。
她本來只是想過來關心一下，沒想到他不但害小鸚流產氣走了，還傷了將嫁進杜家的佳琴，差點沒把她給氣死。
「妳全都知道？」雪鸚好生訝異。
「嗯！」杜母輕拍她的手背保證，「妳放心，我會為妳作主，絕不讓妳再受一點委屈。」
「謝謝娘！」雪鸚好開心，想不到她竟然肯相信靈魂交換這等荒謬之事。
「軒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啊？」杜母以眼神示意，並主動讓出床邊的位置。
杜劍軒的眼神透著些許不願，但仍聽話的頂替母親的位置，伸出手臂擁著她說：「我會娶妳。」
「什麼？」雪鸚不懂他為何要這麼說？
「只有這樣嗎？軒兒！」杜母不滿的示意。
他下顎一緊，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我會忘了小鸚，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待妳，絕不會虧待妳的。」
「什麼？！」雪鸚緊張的抓著他的衣襟。「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杜劍軒在母親嚴厲眸光的監視下，點了頭。
「琴琴，這下子妳應該可以放心了吧！」杜母很滿意，頻頻點頭。
「不……」雪鸚大為震驚，她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結果。
杜母沒注意到她的異狀，又在兒子的耳邊叮嚀幾句之後，想讓兩人獨處就先離開了。
雪鸚隨即仰起頭望著杜劍軒，期待的問：「你剛剛是在騙人的，對不對？」
他搖頭，正經的說：「我剛剛說的句句屬實。」
「難道說你真的忘得了……」
「可以！」他不假思索的打斷她的話。
「你騙人！」她拒絕相信。
「妳別再無理取鬧了。」杜劍軒受不了她的咄咄逼人，變臉相向。
「明明是你在自欺欺人！」雪鸚也下退讓。
「好，妳想聽真話是不是？」
「是！」
「沒錯！我現在是忘不了她，不過我已經決定要忘了她。」
「為什麼？」
「因為是她先離開我……」杜劍軒嘶聲怒吼。
她倏地噤聲，雙行淚滾滾落下。
「妳哭什麼？」他愕然的問。
雪鸚說不出話來，只能一直哭。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可他還是不信，甚至決定要忘了她。不要！她不要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別哭了。」他輕柔的拭去她的淚。
「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她抽抽噎噎的問。
「我當然不會忘了妳。」他覺得她的話很怪異。
「我是說……不要忘了小鸚？」她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妳不要我忘了小鸚？！」他驚異的看著她點頭。「為什麼？」
雪鸚愣了一下。對啊！她為什麼會這麼希望？她本來不就準備要離開他了，那他記不記得她，根本不重要才對啊？
「小笨蛋。」杜劍軒的內心在瞬間湧起對她的無限憐愛。
「你又罵人！」她不滿的撾他胸口一記。「反正我就是笨嘛！用不著你一次又一次的來提醒我。」話剛說完，她就發現他忽然變成了僵硬的木頭人。
「你怎麼了？」
「可不可以……陪我下盤棋？」他突然提出要求。
「不要！」她想都沒想就拒絕。
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想趁機取笑她笨。
「別這樣，只要一盤就好。」他難得軟聲要求。
「不要，我現在頭好痛。」她托詞拒絕。
「那……」他的眼神猶疑下定，充滿了焦急。「明天呢？」
「明天再說。」她任性的把眼睛閉上。
「好吧……」他心急如焚，卻苦於無計可施。
不行！他一定得忍耐，直到把心底的疑問弄清楚為止。
第十章
徐徐暖風輕送，空氣中飄浮著迷人的花香，但房間內的雪鸚，臉卻是臭的。
「琴琴，妳今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杜劍軒帶著刺眼的笑臉進門。
「沒有！」雪鸚扁著嘴沒好氣的說。
他不是很討厭葉佳琴嗎？為什麼現在對她這麼好，還叫得這麼親暱？
「這樣啊！那等會兒我派人去請大夫過來，幫妳看看可好？」
「不好！」她耍著脾氣。
怪的是，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笑臉盈盈，「那我陪妳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不好！」
「那……」
「不好，不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
「是嗎？看樣子妳今天的心情很糟喔。」
她快被他氣死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一看到他的笑臉，她就一肚子氣。「你真的忘了嗎？」
「忘了什麼？」
「小鸚啊！」
「她是誰？」他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還裝？！」她氣得差點想揍他一拳。
「嗯……」他偏頭想了下，「我是真的想不起來。」
「你－－」
「別氣了，我們來下棋吧！」他突然在桌上擺開棋盤。
「不要！」她悍然拒絕。
「不然我們來賭一把好了。如果妳贏的話，我就答應妳任何條件，如果我贏的話，妳就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聞言，她態度驟變，「好。」二話不說就答應。
她一定要想辦法贏他，然後要他永遠都不能忘記「小鸚」。
不過想是這麼想，她的棋力卻沒有因為換了個身體就變強，才一會兒的工夫，又跟以前一樣，被他攻得毫無招架之力。
「將軍！」他笑著吃掉她的「炮」。
「等一下……」她想重來，他卻不讓她得逞。
「起手無回大丈夫。」
「又是這句！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好說嗎？」她氣鼓雙頰，右手很「不小心」的碰了棋盤一下。
嘩啦啦！棋子落地的美妙聲音響起。
「妳輸了。」他嘴角的笑意倏地加深。
她呆了下，連忙反駁，「哪有？我剛剛只是不小心……」
「走吧！」不給她耍賴的機會，杜劍軒一把將她抱起，離開房間。
「我可以自己走。」她抗議。
「可是我喜歡抱著妳。」他溫柔的輕吻她的唇。
雪鸚有些迷醉，但一思及他的溫柔是對著「葉佳琴」，她就心痛難抑。
這時，遠遠傳來傭人的嚷叫聲，「少奶奶回來了！」
杜劍軒和雪鸚兩人互視一眼，便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劍軒－－」這聲呼喚，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小鸚？」杜劍軒瞇起眼，神情閃過一絲不解。
雪鸚則是心驚膽戰。照時間推算，她本想葉佳琴若不是雪蠱發作身亡，就是被乾娘們帶回女兒國了，可是現在卻……
「你為什麼抱著她？」擁有小鸚外貌的葉佳琴醋勁大發的問。
「我……」像是被燙著手，杜劍軒立刻放開雪鸚。
雪鸚馬上知道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立刻說：「她不是小鸚，她是葉佳琴。」
「妳在胡說什麼？」葉佳琴笑的萬分得意。
「我沒有胡說！劍軒，你相信我，我才是小鸚，她是葉佳琴！」雪鸚愈說愈急，眼淚差點掉下來。
「劍軒，她是不是瘋了？盡說些奇怪的話。」葉佳琴故意將身體靠向杜劍軒。
「我沒有發瘋，她真的是……」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雪鸚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
「劍軒，別理她，我們走吧！」葉佳琴勾起杜劍軒的手臂，正要往外走時，雪鸚忽然衝過來拉開他們兩人。
她以母雞捍衛小雞之勢對著葉佳琴咆哮，「我不會讓妳的陰謀得逞！」
「劍軒，你看她……」葉佳琴跺著腳想再靠近，卻遭到她一再的阻擋。
反觀杜劍軒，竟動也不動的站在雪鸚後面，臉上的表情叫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妳還不快走！」雪鸚不斷的用手推她，想把她逼走。
葉佳琴被推的很火大，立刻大呼，「爹，有人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