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日光晴子
「你落在我手裡,憑什麼命令?」他不禁感到好笑。望著她臉上冷酷的表情,又說:「如果你好聲好氣地求我,我也許可以考慮放開你。」
「你作夢!」她咬牙切齒地罵道。「要我求你,我乾脆直接下地獄算了!」
他突地點了她身上的穴道,見她無法動彈之後,顏崴才放開她,然後語氣輕鬆地說:「一直抓著你,我手都酸了,現在天還沒亮,我沒有閒工夫陪你打打罵罵的。我先睡啦。」他說完,隨即瀟灑地躺了下來。
駱沁雪氣得全身發抖:「你——哼!現在我落在你手裡算我倒霉,今後只要我還有存活的一天,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很好,你很有志氣。」他一副取笑的口吻說。
她不理會他的取笑,冷硬地繼續說:「你廢話實在太多了,在殺了你之前,我一定要先割掉你的舌頭!所以,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碰我!」
顏就眼底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凝視著她。
聽顏震說她難搞,果然她真的又嗆又辣,惹得他興起了征服她的強烈慾望。昨夜他原本打算,等她醒來就送她走,現在他倒有些捨不得了。
他坐起身,揶揄地說:「我沒有碰過你,要我怎麼『最好不要再碰你』?」
「真的?」
駱沁雪有些懷疑,不過她身上衣物完好,只是剛才被他壓著又和他打鬥,才弄得凌亂不整……也許他說的是實話?
「我對睡得像死豬的女人沒興趣。」他笑著湊近她的臉。「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失望?」
她咬牙冷聲說:「失望個頭!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我會剁掉你的雙手,順便把你也閹了,統統丟去餵狗!」
他輕笑出聲:
「你的威脅有點嚇人,可見想像力不錯。你可以再說點更暴力的,我要是真的嚇壞了.也許會考慮解開你身上的穴道。」
「你簡直比豬還笨!」駱沁雪知道再威脅也沒有用,卻還是忍不住低罵他一句。
「還有呢?」
知道罵他,他反而更玩世不恭,這次,她不再理會他,只是一聲也不吭。
見她安靜下來,顏崴好奇地問:
「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瞎的?」
「關你什麼事?」
「如果你說出來,我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駱沁雪冷哼一聲:「你當我是傻子?我們非親非故,你幹嘛要幫我?」就連從小把她養大的義父,為了自己活命,都可以毫不考慮地犧牲她了,更何況是素昧平生的他?
「所以我才說這是有條件的呀!」
「什麼條件?」她一臉防備的表情。
「嗯……這樣吧,你和我同住在一起三個月,我就幫你。」他考慮了會,才說出條件。
「你下地獄去吧!」她怒罵道。
顏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穴道過幾個時辰會自動解開,到時你可以自行離開,我絕不會攔你,不過……」他故弄玄虛地停頓住。
駱沁雪沒好氣地問:
「不過什麼?」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你幹嘛明知故問!我怎麼會知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大理州總兵府。這宅院裡有不下十個武功比你還高強的護衛,一旦你被他們擒獲,擅闖總兵府的罪名你是逃不過的。先告訴你,大牢裡可沒有我這張舒服的大床哦!」
「誰稀罕你的臭床!我寧死也不要待在這裡!」
「那隨便你嘍!你慢慢考慮,我先睡了。」說完,立刻閉上眼睛。
靜下來之後,駱沁雪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在街上把她抓來的人已經武藝不低了,這府邸裡不知還有多少的高手,而她雙眼失明,一旦遇到強敵,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如果答應他,也許雙眼真的有復原的一天。她暗想,下一秒卻斥責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這個傢伙的話,你怎麼能信?」她自語。
然而,不相信他,她還不是一樣任他宰割?駱沁雪內心強烈掙扎起來。最後她終於不甘願地說:
「喂,你睡著了沒?」
他睜開眼睛,望著她一副準備要豁出去的樣子,忍不住微笑起來。
「想清楚了?」
「和你住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問。
「當然就是像現在一樣,同床嘍!」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要逼我當你的女人,我寧願死!」她一臉絕決地說。
「放心,我對強暴女人沒興趣。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強迫你;不過,要是你心甘情願,那又是另當別論了。」說到這,他頗感興味地笑覷她:「你反應這麼強烈,該不是害怕有一天對我動了真情吧?」
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她笑哼一聲,咬牙道:「哈!要我愛上你這個無恥淫徒,除非江水逆流、天地倒轉!」
聽她罵他,顏崴仍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那好,我也擔心你哪天愛上了我,纏著要我娶你呢。」
「這一點你的豬腦袋根本不用擔心!」駱沁雪孤傲地揚高下巴。心念一轉,她忽然想到:「要是三個月之後,我眼睛沒有復原呢?」
他坐起身,仔細察看她的雙眼,她的黑眸雖然無神卻十分明亮,沒有外傷的跡象,想必是中了劇毒,得找到解藥才能醫治。不禁問她:「到底是誰弄瞎你的眼睛?你說出來,我才能想辦法幫你找到解藥。」
想起眼瞎的經過,駱沁雪臉色變得黯然,她撇開臉,完全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不想說就算了。」他望著她沉默不語的模樣,露出十分體諒的表情。然後他想了一下又說:「還有一個辦法,你聽過滇北神醫秦一封嗎?我和他有些交情,他醫術精湛,也許他能找到醫治你眼睛的解藥。」
他說的神醫秦一封不正是她這半年來苦心尋找的人?駱沁雪聽顏崴這麼說,內心不禁燃起一絲希望。
然而先決條件,她必須和他同住在一起三個月。三個月,咬著牙一晃眼也就過了。
望著她一副痛下決心的表情,他嘴角不禁微微揚起,取笑她說:
「看你一臉痛苦的表情,怎麼樣?考慮完了沒有,需不需要再給你多點時間考慮?」
「和你這種笨豬型的男人一起住,我當然要多加考慮。」她不屑地諷罵他。
他笑了笑。
「那你再多想想好了,想好了就通知我一聲。」
說完,他又輕鬆地躺下來,正要閉上雙眼,隨即聽到她沒好氣地說:「好,我答應你。」
「不會太勉強嗎?」他逗她說。
「你少廢話,小心我反悔以後,割下你的舌頭!」
他忽然解開她身上的穴道,將匕首交到她手上,瀟灑地說:「有本事你就割吧!」
她猛然舉刀要殺他,然而不出三兩下又輕易地被他制伏。
「別費事了,就算你沒有失明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的。」他將奪過來的匕首隨手丟在地上。
駱沁雪沮喪地不理會他,躺下來翻身背對著他。
她這樣等於是默認服輸了。顏崴躺在她身後。故意將手橫放在她胸部下方,身體親密地靠著她的背。
她忍不住掙扎起來,抗議說:「這樣我睡不著。」
他輕聲說:「不久你就會慢慢習慣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隔了一會兒,她沒有回答,顏崴故意說:「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我只好叫你『我的女人』嘍!」
「你敢!」
「是你自己不肯說出名字的,可怪不得我。」
「駱沁雪。」她沒好氣地說。
他也對她說了自己的名字,後來又好奇地問:「你父母為你取名為『沁雪』這個名字,是因為你在深冬時節出生的?」
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見過親生父母,她早已習於壓抑內心孤單飄零的感覺,她冷冷地說;
「不知道。」
她不想說,顏崴也沒有迫問下去,他只是撥開她頸後的髮絲,突然將唇貼在她頸側的肌膚上。
她身體整個緊繃起來。
他不顧她的反應,手還有意無意地隔著衣物輕撫她的腰側,然後手掌乾脆就貼放在她胸部上。
難道真的要忍受這隻豬三個月肆無忌憚的碰觸嗎?今晚就已無法忍受,更何況是三個月……她猛然翻身,要揍他一拳。
他突地握住她的手腕,俯身半壓著她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嗎?她當然是!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駱沁雪臉上閃過一絲惶惑的神情,顏崴看了有些不忍,但隨即她的臉色又回復了原來的冷傲。
她傲然地撇開臉,語氣強硬地說:「既然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後悔,但是三個月之後,我說什麼也要殺了你!」
他嘴角露出微笑,放開她,然後側身躺在她身邊說:
「那麼這三個月,你就得忍受我的碰觸了。」
她緊閉上眼睛,沒有再理會他。
他笑了笑,唇故意在她額上啄了一下,她沒有反抗,他也就不再繼續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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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崴職司大理州總兵校尉,一早起來他便趕去處裡公務,出門前他叮嚀弟姐寧可心照顧駱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