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夏雨寒(蘇緹)
哈!哈!哈!這就是他的第一個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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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點化那個「金烈」皇子呢?霞光這一想就足足想了四天。
是要造一個奇跡,讓他見識到神仙的偉大,進而想要成為一個神仙呢?不,不行,太白金星說過不能洩露她是神仙的事實。
還是化身為一個平凡的人待在他的旁邊,每當他遇到一件事,或遭遇挫折,就用充滿「法喜」的口吻勸導他,讓他領悟?
抑或是直接告訴他,他前世也是個仙人,若想回歸天庭,就得如何如何做?
有太多太多的想法,讓她愈想愈迷糊,不知道什麼才是行得通的。
「唉!到底我該怎麼做呢?」她依然猶豫不決,渾然不覺時間的飛逝,反正也不會有人來催她!她就慢慢的想,慢慢的擬定計畫。
但是,她越想越糊塗,很難判定到底哪個方法才是最好的。
「我看抽個簽好了!」她手一揮,紙、筆、墨、硯立刻出現在眼前,她一一寫下方法,折好,放成一堆,就待隨手一抽——
「霞光仙子,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驀然回頭,是太白金星氣急敗壞的臉龐,「我……我……」
「你還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嗎?金烈皇子化為劉弗陵都快十二歲了。」
十二歲?還年輕嘛!緊張什麼?
「你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金烈皇子都已經即位四年了。」太白金星低吼。
什麼?
這麼說,他不就八歲就當上皇帝了?不妙,真不妙,他該不會當皇帝當上了癮吧?這樣要勸他著實又要花費一番工夫。
霞光看著好不容易寫好的簽,不由得覺得可惜,如今這些簽都不能用了,勢必要重寫,把他已當上皇帝的因素考慮進去。
「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太白金星乾脆把她拉起來。
「等一下,我還沒想清楚該怎麼做呢!」
「等你想清楚,金烈皇子已經白髮蒼蒼了,你快給我下去!」太白金星乾脆踹她屁股一腳,把她踢下幾間去。
「啊!!」她尖叫,急速往下墜落。該死的太白金星,怎麼這麼粗魯!
「霞光仙子,記得啊!不要讓皇子發現你是個神仙,也不要亂顯神通喔!」
她知道啦!
砰!
「哎喲!」霞光揉著屁股低叫著,心裡暗暗咒罵,可惡的太白金星,竟然踹她屁股,害她很不雅的下凡。
她皺著眉頭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天是黑的,周圍螢火點點,不遠處高牆重重,樓閣層疊,一盞盞燈籠隨風搖曳,這夜很是寧靜,但感覺上卻不平靜。
她豎耳傾聽,遠處人聲鼎沸,歡欣鼓舞的,有什麼喜事嗎?
「嗯!我應該去探一探究竟。」她才想往前走,馬上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她身上還穿著雲裳綵衣。
她伸手一指,換上一身金黃的衣袍。
就著池水東看西瞧的,嗯,不錯,很漂亮。她這才信心滿滿的往發聲處走去,打算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個十二歲的皇帝。
「哎喲!」一聲慘烈的叫嚷,只見她很難看的撲倒在地。
可惡,是誰伸腳絆倒她?她非要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笨蛋,走路不看路。」低沉的嘲弄聲響起。
可惡透了!她猛然抬頭,轉過頭:一雙凌厲的黑眸,一張有稜有角的臉龐,兩片冰冷的唇瓣……那人就坐在大樹下,毫不愧疚的看著她。
他的態度把她惹火了。
「你好大的膽子,絆倒我竟然不過來扶我,還在那邊冷眼旁觀,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她大刺剌的站了起來,一手指著他的鼻子,一手叉腰,「你知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
他揚了揚眉毛,「無禮的是你。」
「我?」她指著自己,不敢相信的叫了起來,「我哪裡無禮?明明就是你伸腳把我絆倒,本來就該是你向我道歉,還不快道歉!」她仰起臉等著。
「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的聲音陰沉得可怕。
「哼!我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皇老子又怎麼樣?不對就是不對,該道歉就是該道歉!」她可是很擇善固執的。
「該道歉的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穿這種顏色的衣服。」他的口氣嚴厲了起來。
她低頭瞧了瞧,這身衣服很漂亮,哪裡不對了?難道,穿漂亮的衣服是種錯誤?
「有什麼好不敢的?」她一向不恥下問。
他搖搖頭,開始懷疑眼前這女人的智商,「難道你不知道這種顏色的衣服只有皇帝才能穿?」
霞光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再揉揉眼,把他瞧個清楚,「哈!哈!哈!」她低聲笑了起來,並推他一下,「少來了,騙我沒見過世面呀?誰說皇帝只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再說,你的衣服不也跟我同顏色嗎?難道我們兩個都是皇帝?嘖!說謊也要打個草稿吧!」
「那是因為朕就是皇帝。」這個囉唆的女人總該知道她犯了什麼大罪吧?
「哈!哈!哈!」她更大力的推著他,「別騙了,我看起來有那麼好騙嗎?雖然我沒見過皇帝,但一看也知道你不可能是皇帝。」
「哦!為什麼?」
「因為皇帝今年只有十二歲,你看起來起碼有二十歲。」她一副「被我抓到小辮子」的得意樣。
他冷笑,「朕確實只有十二歲。」心裡很是惱怒——這個白目的女人沒聽過少年老成嗎?
「你一點都不像十二歲。」哪有十二歲的孩子有七尺八的身高,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說什麼她也不相信,信了就是笨蛋,「要演戲也要找個適合的角色,皇帝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她拍拍他的肩膀,「不過,偶爾作作夢也不錯,對了,他們在鬧些什麼?發生了什麼大事嗎?」遠處更吵鬧了。
他不敢相信宮裡有這麼「無知」的女人。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很誠實的點點頭,「對呀!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快被她打敗了,「今天是皇帝大婚的日子。」
結婚?成親?一個十二歲的男孩?
「不會吧!」她臉色慘白,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那麼小的孩子怎麼結婚?該不會是昏頭的昏吧?」不過,有人為昏頭定日子嗎?
「昏頭的是你!」他受夠了,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思索都會被白癡打擾,「你是哪宮的宮女?」他站了起來,打算給她一個教訓。
「我不是宮女,我是……我是……」她是什麼?不能講是神仙,那麼該用什麼樣的身份比較好?
「你是什麼?」
「我是……我是……我是皇帝的妃子,對,我是皇帝的妃子,你帶我去找皇帝,他一定會重重有賞。」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應該很好哄吧?
他握緊拳頭,咬牙斥問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既然你是皇帝的妃子,怎麼會不知道皇帝現在在哪裡?」
他幹嘛這麼凶啊?如果可以,她多想掐指一算,這樣她就什麼都知道了,怎奈太白金星吩咐過不能亂顯神通,所以,她只好陪笑的說:「別計較這麼多嘛!我一時糊塗,忘了皇帝在哪裡,提醒一下吧?」
該死的糊塗女人,不過也有趣得很。
「你找皇帝做什麼?」或許讓她當真正的妃子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找他……找他……想教他一些事情。」
教皇帝?
他鄙夷的看著她,「你能教他什麼?」
「什麼都教,他想學什麼,我都能教。」她拍著胸脯,得意洋洋的說,她的腦子裡可是裝滿了做人的道理,絕對教得他堂堂正正的。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獪,「朕想,皇帝現在最想學的只有一樣。」
「哪一樣?!」她一臉興味的靠過去。
「你真的想知道?」
「想,想極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湊近臉龐,另一手扶住她的頸後,直接將嘴唇印了上去。
撲通……撲通……是誰的心跳?她大眼圓睜,腦袋轟轟作響——他在幹什麼?這是什麼禮儀嗎?凡人何時出現這種禮儀?
她不明所以,但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氣息急促!他的心跳加快,他的體溫迅速的上升……發生什麼事?他染上急病了嗎?
「朕想學的就是這個。」他終於放開了她,雙眸微瞇。
「什麼?」她一臉呆樣,不明所以,「你呼吸好急促,你生病了嗎?」
「你……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剛剛朕對你做了什麼?」氣死人了,這女人是木頭雕的嗎?
「不就是打招呼嗎?」
他忍不住翻翻白眼,恨不得把她的腦袋劈開來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朕剛剛『寵幸』了你,你知不知道?」
寵幸?那是啥米碗糕?跟杏子有差嗎?
她搖搖頭,「不是打招呼嗎?對了,你不是要告訴我皇上想學什麼?快說呀!」
該死的蠢蛋,他剛剛已經用行動表達了。
「這樣你還不清楚嗎?」
她理所當然的搖頭,他又沒說,她憑什麼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