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艷文莉
車子快速的往教堂的方向前進。一夜未眠使的腦袋昏昏沉沉……
渴望見他的心熱烘烘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見他,可是又心急他的戒子已經套進那女人的手裡……不知不覺加快車速,恨不得能立刻飛到他身邊。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到了教堂又如何,如果他還是拒絕她呢?
喔!她受不了這種打擊、這種難堪的。
天啊!她該如何才能贏回他。
賭一把!
是的,用生命來賭他的愛。
如果不成,她也認了。
一咬牙,方向盤一轉,踩足油門,車子迅速地往安全島撞去——
「砰!」地一聲巨響,猛然的撞擊,她知道她的頭受傷了。
一陣酥麻劇痛,腦袋昏沉沉……濕粘溫熱的液體流了;她滿臉。意識已逐漸模糊可是她仍強硬撐著。
她需要有個人來為她通風報信啊!
可是,為什麼久久不見人來呢?
莫非她弄巧成拙,就要死去了?
不!不要對她這般殘忍。
絕望之際,車門突然的被打開,傳來焦急的男聲,「小姐,你要不要緊?」
謝天謝地,終於有人來了。
「麻煩……通知在……XX教堂……舉……行婚禮的……新郎……」這後,她安心的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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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塵幾乎瘋了。
顧不得進行一半的婚禮,他拋下新娘與前來祝賀的親戚朋友,直奔醫院。
那個男人說桑亞撞車,生命垂危……他還說她滿身都是血,恐怕不行了……
喔!怎麼會?她一向神氣活現,全身上下充滿了朝氣,不該是用生命垂危來形容的。
快速的趕到醫院,醫生正在急救,他只能在手術室外等候著。
一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愛她!這是多麼遲來的醒悟。
可是來得及嗎?無限悔恨湧上他全身,寒冷像冰一樣刺進他骨子裡。不可思議的,他竟然在發抖、在害怕——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聽不到她柔美的嗓音,害怕來不及告訴她:他愛她……
桑亞,桑亞,別這樣離開我,不要!
尾聲
桑亞在渾身的劇痛中醒過來,可是卻遲遲不敢睜開眼睛。因為在怕看不到想見的那個人……
她贏回他了嗎?
她真的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去證實。如果他沒有來,那麼則表示……她將永遠的失去了他。
睫毛輕輕動了一下,她掙扎著……
「桑亞……」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是他!
喔!真的是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焦慮的臉。
霧氣瀰漫地雙眼,喉頭硬咽,「家塵……」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告訴我,你有沒有將戒子戴在她手上。」這是她迫切想知道的。
「沒有,我沒有。」
她安心的笑了。「我可不可以把當妝送你的結婚賀禮收回來,留給自己用?」
「為什麼?」
「因為我想當你的妻子,那份賀禮是我的嫁妝。」她雙眸款款深情的凝視著他。
他刻意按下內心的激動,因為她渾身上下裹滿了紗布,他擔心傷了她。
「你就這麼賭定我會娶你?」他唇角漾著笑意。
「你非娶不可,因為這是我用命換來的。」
他傾身向前,在耳畔低語,「把你的嫁妝重訴一遍,我就娶你。」
「我愛你,你是唯一的一個,自始至終都是……」
未等她說完,他的唇已覆上她的。
溫柔的、深情的,藉舌尖的糾纏傳送著彼此的愛意。
許久……
他終於放開了她,嗓音有些沙啞,「我是個傻瓜,原來在別人手中傳來傳去的珍品,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只有我有權利剝奪下它私自收藏,可是卻偏偏狠心……你怪我嗎?」
「你相信我——只有你?」
他輕輕搖頭,「那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你曾經有過多少情人,至少,從今以後,你將會只是我一個人的。」
是的,在獲知她撞車、生命垂危那一刻,他徹底的頓悟出對她的愛。他清楚的知道,乖乖牌只能給他安定,但卻是一成不變、枯燥乏味的生活。而桑亞卻能豐富他的生命,讓他今生了無遺憾。
他不是她唯一的男人又如何?她有三十八個情人又如何?重要的是他愛她,真正的想和她共度一生啊!
她斜眼視他,又眸閃動著慧黠,「真的不計較?」
他再度搖頭,「計較的話我就不來了。」
她伸手摩掌他的下巴,「傻瓜,虧你還是個醫生,連造假的貞潔和原封不動的都分辨不出來。」
「你是說……」
「從來沒有別人,就只有你。」
「可是你有三十幾個個情人……」
「那並不表示我和三十幾個男人上床。」
「你讓人金屋藏嬌……」
「把我藏嬌那個是我失而復得的老爸。」
「我曾經要對你負責,可是你的不屑看起來並不像是剛失了貞潔的人……」
「我當然會不屑,因為我要的是你的愛,而不是那見鬼的責任。」
司家塵終於明白,他是個最幸運的傻瓜。
「沒想到眾人眼中的壞女孩竟然是……」
「竟然是什麼?」她促狹的看著他等待答案。
「竟然是最好、最珍貴找真正想擁有的寶貝。」
喔!他終於擺脫乖乖牌情結。桑亞興奮的在心裡狂喊:顛覆乖乖牌,成功!
「王依鳳——你打算怎麼處理?」
「會有辦法的,王家是明理人,應該會理解才對。」
桑亞知道該是讓他知道小寶貝的時候了。
「家塵,有一件事……你要原諒我。」
「什麼事?」
她困難的伸手解扣子。
「你做什麼?該不會是……」他搖搖頭,「不行,你現在全身上下都是傷,不可以太過劇烈的運動……」
她的臉又紅又燙。該死的,他想哪兒去了?
終於,露出了她光滑雪白的肚皮。
「家塵……」她示意他將視線移向她的肚皮。
只見她下腹恥骨處有一道長達十五公分的橫切疤痕。他的臉一陣鐵青,雙眸露出凶光的抬眼瞪視她,「這是怎麼回事?」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道剖腹產的疤痕。
該死的女人,如此重大的事竟敢騙她!
「你有個女兒,剛滿三個月……」她囁嚅的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拿她當贏回你的籌碼,我寧願用生命來賭你的愛……」
「你是說你故意撞車?」他瞪在眼睛無比震撼。
「這是我最後一絲希望,我不能沒有你,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是否愛我……」她故意裝得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想將抱進懷裡,但因怕弄疼她而作罷,只能輕觸頭髮,「我當然愛你,該死的,為什麼老天爺竟然讓我們繞了這麼大一圈才找到彼此的心?」
她肚皮上的疤痕讓他的心揪了一下,「是哪個蒙古大夫為你接生的,為什麼要剖腹生產?」他心疼她啊!
那是個可怕的經驗,現在想起來依舊膽戰心驚。
「你不在,我根本沒有勇氣把孩子生下來,後來差點難產……」
「你該告訴我的,至少讓我親手迎接自己的骨肉。」他的雙眸充滿了遺憾與譴責。
「對不起……」她臉上充滿了歉意。
「我也有錯,讓你受苦了。」
「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突然莫名的笑了。
「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方纔的對話好噁心?」
「你不喜歡?」
「喜歡,只是突然有點不習慣。」
「為什麼?」
「你一向張牙舞爪的,突然像個小女人,當然會不習慣。」
她大發嬌嗔,「你罵人不帶髒字。」
他發覺,自己愛上的不止是那個驕縱任性、渾身充滿尖刺卻性感極了的桑亞,還更愛現在這個溫柔多情、小女人模樣的桑亞。
「家塵,好想讓你抱抱。」
「不行,你渾身都是傷。」
「不管,你得想辦法……」她又採取撒嬌攻勢。
司家塵認了,反正傷者為大嘛!
他先讓自己坐在床沿,然後小心翼翼的撐起她的身體,輕輕的讓她靠在他懷裡。
她滿足的閉上眼睛,「這一刻將令我永生難忘。」
「我也是。」他亦閉上眼睛,享受著兩人心跳契合的一刻。
良久……
她突然冒出一句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愛……」
老天,她想的竟然和他一樣。他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真納悶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認為,只有像王依鳳的傳統女孩才適合當終生伴侶?其實,像桑亞這樣顛覆傳統形象的女孩子,才是真正得他愛的。
司家塵相信在往後的每一天,他將永遠不會感到寂寞與乏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