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艷文莉
楔子
桑亞香汗淋漓的自舞池走下來,在吧檯最裡邊的角落覓得一個位子,大咧咧的趴在桌上。
舞了一個晚上,她想休息一下。這時候是沒有人敢來打攪她的,在這間PUB她就像個公主般,讓男人拱著,他們擠破了頭爭著贏得她的青睞,而像她這樣善良又軟心腸的女人,是不會捨得見他們為她如此的,所以,她一視同仁的統統接受了他們。
誰說情人只許有一個?她可不這麼認為。若不是不巧生病了,誰來和她談情說愛?
她知道自己的作為讓很多女人不爽,可是那又如何,快樂就好。
緩緩抬起頭來,不經意瞄了瞄四周,對桌一個男人朝她揮揮手,有點眼熟,不過,她真的望了他是誰。
他起身朝她走來……
「難得你一個人,大概是老天爺垂憐,故意把今晚安排給我吧。」他在她身邊坐下來。
「瞧你把我說的像個忙碌的交際花似的。」她瞪了他一眼,鬧中邊極力回想跟前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算我失言,我只是一時興奮過了頭。來,請你跳隻舞當是賠罪,好不好?」他一手往她腰際用力攬。
好,終於記起他是誰了。他是她的第十號情人,一個滿腦子「性」的色男人。不過,對付這種男人,她有的是一套。
她不著痕跡的拉開他的手,「瞧我滿身汗也知道我剛從舞池下來,而且你並不是真心想跳舞賠罪。」
他立刻掏出手帕為她拭去髮際的汗水,並沿著頸項來到他裸露在低胸衣服外的胸前,輕輕擦拭著。
見她未表意見,他更加大膽的偎近她,在她耳邊呵著氣,「我知道有個地方很清淨涼爽,你可以把汗水沖一衝。」
連傻瓜都聽得出來他話中明顯的性暗示。
「真的!那真是太棒了,這真是我目前所需要的。」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瞧你一身粘膩膩的,看的我都替你不舒服。」他迫不及待的拉她起身。猴急的模樣令人發笑。
「可是——我想喝果汁。」
「我說的那個地方也有果汁,而且保證比這裡的好喝十倍。」
「我只想喝這裡的,而且現在就要。」
「桑亞……」
「去嘛,去幫我點一杯來。」她推著他。
拗不過她,男人聳聳肩,起身往吧檯的方向走去。
既然她已經答應跟他走,又何必急於喝一杯果汁的時間。反正夜還漫長,那才是他真正所期待的。
男人端了杯果汁回來放在她面前,她卻將它退了回去。
「又不想喝了?」
她搖頭,「是不能喝。」
「為什麼?」
「喝了你肯定不會放過我。」
男人有點苦笑不得。「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不是傻瓜,你在等我喝完果汁好帶我上床。」
「那又如何?你答應的。」
「我知道帶我上床是你今晚的目的,而且你是非達到不可。我也知道我的拒絕很殘忍,可是……你能不能聽聽我拒絕的理由?」
該死的!男人暗咒一聲。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什麼理由?說吧!」
「其實我並不想喝果汁,我只是利用這果汁在你身上做一項實驗,目的是為了證明……你對我的體貼及百依百順的真正發自內心,而不是為了誘我上床所做出來的假象。」
「我……」男人的嘴巴突然似塞住了難以吞嚥卻又不出來的東西般給噎住了。桑亞這女人用了最狠最毒的招數,讓他不得不放棄帶她上床的念頭。
開玩笑,若不打消這念頭,豈不承認自己是虛偽只會做假象之人?
「為什麼挑我做實驗?」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唯一想和她上床的人,但卻偏偏活該倒霉給她挑上了當實驗對象。他不甘心!
「因為在我心裡,你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樣的。」
男人的肩膀霎時垮了下來。天知道他多想和其他男人一樣,罷了,今晚的戲他是甭想唱下去了。
「呃,我臨時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得辦,你……」
「我回自己想辦法把身上的汗水沖乾淨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他臉上的表情沮喪到了極點,而且是嘔極了。
教他怎能不嘔呢!明明是到嘴的肉,卻又不能咬下去……
「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桑亞自果汁裡挑起一塊冰塊含在嘴裡,傾身向前,雙唇貼上他的,迅速將口中的冰塊傳送給他。
「降降溫吧!雖然方式不同,但效果是一樣的。」
他能說什麼呢!口中含著冰塊,不但降了慾火,同時也降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畢竟她並沒有讓他完全的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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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另一角,司家塵不耐煩的看了眼腕上的表。該死的牧平,竟然又放他鴿子,想必是和某個女人纏綿的忘了跟他有約這回事。罷了,交上損友,只有自認倒霉的份。
起身準備離去,身體卻冷不防讓人給撞了一下。
「該死的!」他暗咒一聲,雙眸望向冒失的罪魁禍首。
是她!方纔那個當眾上演「含冰接吻」香艷戲碼的女人。
「對不起,撞疼你了嗎?」桑亞伸手輕撫他的臂膀。
司家塵厭惡的輕皺眉頭,身體也毫不留情的往旁一側,甩掉她的碰觸。
他以為每個男人都像方纔那男人一樣,貪戀她的美色?她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很不巧的,他司家塵偏偏對這種擅長用美色勾搭男人的女人嗤之以鼻,不屑到了極點。
「別拿我跟你週遭那些不入流的男人比。」
「喔?這麼說……你很入流咯?」她輕佻的斜睨著他。
「至少我不會讓你口中的那塊冰耍得團團轉。」
「你都看到了?」
「如此精彩的戲碼想不看都不行。」
「想不想試試?」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表情曖昧。
「同樣的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啦!你不覺得嗎?」
「那到未必,就看對象是誰咯!」她語氣裡有著濃濃的邀請。
「只可惜我對你沒興趣。」
該死的男人,桑亞在心裡咒罵他。第一次讓男人拒絕,頗不是滋味。不過,她會把時勢扳回來的。
她緩慢的靠近他,讓身體緊貼著他的。「幸好你對我沒興趣,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喔?」他漆黑犀利的眸中有著濃烈的疑問。
「今晚出去之前我就發過重誓,最好碰到令人倒足胃口的男人……就完完全全的禁慾……」
「你是說你現在開始禁慾?」他低沉的說。
她替他接了下去,「也就是說……你這個男人讓我倒足了胃口。「說完他一溜煙的跑掉。
回想其他鐵青的臉頰,讓她臉做夢都會爬起來偷笑。
哈哈哈哈……
第一章
深夜一點。
與外頭寂靜有著強烈對比的PUB裡,正是高潮沸騰的時刻。
做在吧檯前高腳椅上的三男一女,他們的注意力和店裡所有人一樣。
紅衣女郎擺動著她入蛇般柔軟的小蠻腰,煽情的、蠱惑的舞著,用她火辣曼妙的身段來勾引每一個人的魂魄。
她,充滿了危險,也充滿了挑逗,是值得冒險探索的刺激。牧評將拇指與食指彎曲咬在嘴裡,吹出長而尖銳的口哨聲。霎時氣氛為她所帶起,尖叫聲,歡呼聲。口哨聲來自四面八方,與這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樂交錯著。
他情緒高昂激動的拍拍身旁手持高腳杯的司家塵的肩膀。「這個妞兒是不是很夠味?」他提高嗓音嘶吼著,唯恐音量為音樂聲掩蓋住。
司家塵頗不以為然得將目光投向舞池中央的紅以女郎身上,她正有意無意的將身體貼近一個男人,曖昧的眼神邪惡的魅惑著已近神魂顛倒的對方。慢慢的,他上鉤了,張開雙臂傾身向前——她卻像條滑溜的魚般竄出他的懷抱,舞向另一個男人。
司家塵不屑一顧的冷嗤一聲,將目光移回手中的酒杯上,唇角微揚,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
牧平最受不了他這副悶模樣。「喂喂喂,你倒是說說話,別忘了,今天你可是主角呢!」
司家塵依舊笑而不答。
倒是另一旁的遊子洋替他開口了,「你要他說什麼呢?人家喜歡的是那種小家碧玉、溫柔婉約的傳統女性,這種尤物型的,恐怕對不上胃口。」
「若不是你瞎起哄,硬是拉著家塵來看桑亞,還威脅我和芝蘭當陪客,」他伸手摟了摟身旁的女孩,「我們也不必在這裡受這種空氣污染加噪音凌虐的罪。」
「哇!」牧平瞪大眼睛對著他哇哇大叫,「你這過河拆橋的傢伙,當初還沒有遇上芝蘭之前,是誰千拜託萬拜託外加威脅利誘的,求人陪他來這裡看桑亞?只為了他已為她成癡成狂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嚴重地步。」
遊子洋臉一陣紅一陣白,幸好有店裡以紅色為基調的燈光為他做掩飾,他尷尬的看看牧平,再看看夏芝蘭。前者給他勝利壞壞的笑容,後者則似笑非笑,衣服瞪著看好戲的模樣。
嘿,就讓他們男人去廝殺吧!夏芝蘭暗籌著。這是她從桑亞那兒學來的!她和桑亞曾在舞池裡互相較勁。兩個酷愛跳舞的人,不打不相識,後來成了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