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沈洛
「去你的公司？」關承亮愣愣發問。
「是啊！讓你看看俊男美女製造工廠長什麼樣子。」她朝他眨眨眼，便哼著歌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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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一輛舊舊的小March在車陣中穿梭。
小車的駕駛者，開車的技術非常猛，一會兒猛力踩下油門，一會兒又急踩煞車，開車的女車手打手排檔打得俐落，一旁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臉色早已慘白了一半……
「小、小心！」眼見March的車頭快逼近前面一輛房車，關承亮額冒冷汗，伸手用力抓緊右上方的把手，右腳下意識地往前踩，直覺想要踩住煞車，足見他緊張的程度。
今天出門時他本來要開車送她到公司，她卻拒絕了，要他別開他的保時捷，那顯得太招搖了，所以才會開她的小March。
「我知道。」唐翊艷不悅地道。她趁著空檔瞟了他一眼，不屑地問：「你害怕啊？對我的技術沒信心？看不起女人，覺得女人不會開車？」最討厭這種老愛說女人不會開車的沙豬男！
「我沒有批評的意思，請不要誤會。」關承亮連忙澄清。「女人並不是不會開車，只是有些角度抓得不好，基本上技術沒問題！」
「好，我欣賞你說的話。」她這才嫣然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我絕對把你安全地帶到我公司。」語畢，油門用力一踩，逼得關承亮不得不閉上眼睛，任由她操控自己寶貴的生命……
所幸五分鐘後，小車已經駛入這座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安然地停在車位上，他這才鬆了口氣。
「就說啦，別緊張，我的技術好得很！」她把車鑰匙圈在食指上，悠閒地甩著鑰匙圈，一派得意貌。
關承亮只是勉強地笑著，說不出一句話。
「走嘍，我們上樓吧。」她背過身去，領著他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兩人進入電梯後，她開始為他解說自己的工作性質。「我在模特兒經紀公司工作，是一名經紀人，我的工作內容是帶著模特兒四處試鏡，替他們接走秀或代言的Case。今天帶你來，是想讓你看看這些很有魅力的模特兒是怎麼訓練的，讓你知道，鐵杵也能磨成繡花針。」
她上下打量過他一遍，心想：還好今天他沒穿那套嚇人的過小襯衫、西裝褲，而是穿著Ｔ恤、牛仔褲，還算可以見人。
她這番話讓關承亮感到啼笑皆非。
這是在暗損他外表糟糕到需要搶救的地步嗎？也許真是這樣，唉！
「叮噹」一聲，電梯門開了，唐翊艷帶著他來到公司門口大廳，一路領著他入內，途中，吸引了許多側目的眼光和議論紛紛，耳朵非常靈光的關承亮把這些耳語統統收進耳朵裡──
「喂，Vivian，那是誰啊？」
「我哪知道？我的天哪！那什麼髮型？噗∼∼」
「他以為現在還是郭富城當紅的年代？那副眼鏡……太糟了吧？」
「Maggie，快來看、快來看！」
一群女人開始朝關承亮指指點點，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唐翊艷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窘境，於是便把他安置在辦公室裡，自己先去應付那一群吱吱喳喳的女人，免得她們把屋頂笑翻了。
她一走出辦公室，馬上被這群女人所包圍。她們團團圍住他，問題接二連三輪番上陣──
「Yen，他是誰？你男朋友嗎？不會吧！」負責行政工作的Vivian問完後，自己掩嘴笑了。
同樣是經紀人之一的Maggie接著問：「是啊是啊！他是誰？從沒看你帶男人進公司過，是怎回事？快說來聽聽啊！」
另一名經紀人阿妹雙手抱胸，眼神凌厲，語帶調侃地問：「Yen，不要跟我說那是你剛發掘的新人。」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根本不顧躲在辦公室裡的關承亮心情如何。
唐翊艷雙手插腰，冷冷地掃過眾人一眼，心中湧起濃濃的不悅！
阿亮並不是沒有優點的，她們憑什麼這樣挖苦他？
她睨著眼前的女人們，以傲慢的語調說道：「他是我媽媽朋友的兒子。我說你們啊，少看不起人了，說起他的身價，可會嚇死你們！」她伸出食指朝眾人點了一下，加重語氣。
在這個圈子打滾的人，不論是經紀人還是模特兒，抑或是一般的工作人員，每一個成天與名牌、名利為伍，長期下來，哪個不是「向錢看」？只要你有錢，大家都看得起你，非常現實。
精明的阿妹瞇起眼，不懷好意地道：「哦？說來聽聽，我倒想聽聽那個土包會有多高的身價。」
「他呀！是身價上億的田僑仔，開的是保時捷Cayenne，又會做菜……這種難能可貴的男人，你們要上哪兒找？哼！」唐翊艷看見眾人傻眼的表情，不禁得意起來。
「騙人！」Vivian首先回神大叫。
Maggie也連忙附和道：「對，我跟Vivian一樣，不相信。」
「我也一樣。」阿妹繃著臉應和。
唐翊艷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有錢人？而且，光看那個土包的外型，怎麼看也不像是身價上億，還開著保時捷Cayenne的富家公子啊！
唐翊艷聳聳纖肩，笑得虛假。「我沒必要向你們證實吧？謝謝大家的關心，請你們各就各位嘍！」懶得跟她們多說。
她笑睨眾人忿忿不平的表情一眼，心情愉快地回到辦公室內。一見關承亮尷尬的神情，她連忙卸下笑容。
「不好意思，她們說話就是這麼刻薄。不過，」她突然降低身子，兩手豪氣地往他寬闊的肩膀上使勁一拍，強力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成功變身，教她們刮目相看的。」
經過剛剛那群女人一鬧，她更是有著要幫阿亮成功變身的企圖心了。她絕對絕對要讓那群八婆跌破眼鏡！
「嗯，那就麻煩你了。」見她信心滿滿的模樣，關承亮不由得跟著她露出笑容，深深地信任著她。
她剛剛說他是「難能可貴」的男人……他從沒聽異性這樣誇獎過他。
嗯，笑起來還不錯看。唐翊艷暗暗讚賞了下，道：「那走吧！」
「去哪裡？」關承亮縱使感到疑惑，還是跟著她站起身，朝某處前進。
「我帶你去練習室，看看那些模特兒是怎麼訓練的，你得認真點、用心點去看、去偷學，然後運用到自己身上，知道嗎？」她像個不放心的媽媽似的不住叮嚀，深怕他遺漏了什麼。
「嗯。」他點頭表示瞭解。
「我們有一位秀導專門教導模特兒走台步，還有美姿美儀的老師，你有問題可以問她，我會跟她打聲招呼。」唐翊艷來到練習室，安排他坐在舞台下正中央的位子，接著四處搜尋Betty老師的身影，找到後她過去跟Betty老師說了幾句話，又回到他這邊，低道：「你慢慢看，我們回家再練習，我先去忙了，有事Call我，知道嗎？」
她說「我們」？關承亮愣了下，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悄悄蕩漾，而後他才緩緩點頭。
唐翊艷開心一笑，朝他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關承亮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口口聲聲保證要讓自己改頭換面的堅定口氣，不由得笑了……
或許……或許這一趟變身之旅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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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唐家燈火通明，裡頭不時傳來耐心指導的女性嗓音。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走，你的手部動作太僵硬了……嗯，試著把手插在口袋看看……有沒有感覺自在一點了？」
屋裡，客廳內，沙發統統被移開了，挪出一個空位，供關承亮練習走路的姿勢，而唐翊艷則坐在一旁專心盯著，不時地適時糾正他。
「有，可是……」關承亮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可是怎樣？」唐翊艷雙手抱胸，皺眉問。
「一定要這樣走路嗎？我不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兒……」見唐翊艷臉色微變，他連忙住口。
「既然你沒有天生的魅力，那麼就需要後天的努力。今天我受托改造你，你就必須配合我，OK？」唐翊艷瞅著他，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得找個「範本」來讓他看著練習才行。
「等我一下！」
她扔下這句話後匆匆跑上樓，不一會兒又咚咚咚地下樓來，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張光碟，一臉的興奮。
「來，看看這個，我就是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她將DVD放進播放機裡，把電視打開，拉著他一起坐在沙發上觀看。
螢幕裡，出現一個身材高挑、長得像混血兒的年輕男子，正在伸展台上走秀。同樣身為男性，關承亮都不得不讚歎，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的有魅力，視線也緊緊捉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