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任倩筠
他擔憂地看著她的臉色,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激怒她,但他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如說出。
"雖然你比不上,但我就是喜歡你啊!"他無奈地笑了下,對自己的無端沉淪也感到很不解,迷惘與深情同時交錯在他湛藍色的眼睛裡,他那種迷糊的神態看起來更是別具魅力,"你越是想離開,我就越喜歡你,一直到剛剛我才恍然發現,我不是喜歡你而已,我好像根本就是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了,真的是……很不可思議。"
什麼?那嵐清皺起眉,無法把剛剛的劍拔弩張和現在愛的告白銜接在一起,前一刻明明還狂風暴雨,怎麼這會兒又
那嵐清思緒雖然再度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舉止和說話方式搞得一團亂,但她卻注意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它似乎擺盪得更厲害了。
這算是一種感動的情緒嗎?她不確定,畢竟現在說著類似告白話語的男人前一刻還差點要了她的命,而且說實在的,在這之前,他也曾經說過喜歡她,要她做他的新娘什麼的,但是他那種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說話方式,讓人除了覺得沒有受到尊重和感到脅迫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別的,所以儘管有那麼一點點受到感動,那嵐清還是決定持觀望的態度。
把她的情緒全看盡眼底,利夏爾知道她不相信,存有很深的疑惑,但這次他不生氣,從不斷被挑戰、惹怒、不在意的過程中,他漸漸學會觀察女人的內心,雖然還不知道正確的方法,但是他覺得似乎掌握到一點眉目了。
"你不相信也沒關係,反正在我們結婚之前,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他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
那嵐清剛產生的一點感動立刻消失不見,她還以為利夏爾有點改變了呢,沒想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以自我為本位的說話方式既是先天造成也是後天培養,她想他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她剛想對他的結婚提出反駁,利夏爾隨即搶先一步開口。
"你真的想離開對嗎?"
那嵐清沒有立刻回答,她謹慎的觀察他的情緒,發現這次他的語氣變得很奇怪,不再具有強勢或威脅的意味,也不是帶有怒意的那種,它聽起來就像個再正常不過的詢問,而且是帶著關心的那種詢問。
想了想,她點點頭,隨即又補充說明,"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得回去交差。"
這種聽起來像是不得已才必須離開的說法讓利戛爾覺得很開心,他把手改而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用一種充滿保證又彬彬有禮的聲音:"我陪你回去,等一下就走。"
這麼容易?他真的肯讓她離開了嗎?她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裡得到進一步的保證。
利夏爾用自己柔軟的手掌裹住她的臉頰,眼睛裡的柔情讓人抵擋不住。
"反正以後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聽起來好像她是自由了,但又好像只是從現在的不自由換成另一種他許可下的自由,那嵐清正想進一步弄清楚情況,就聽見利夏爾又自顧自地言語。
"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忙,畢竟籌備婚禮是很耗時的,得花很多時間來準備。"
想到他即將結婚,有個自己深愛的新娘,將來還會生幾個小孩,構築著這些美夢便利夏爾的神情如夢似幻。
"等一等,利夏爾!"那嵐清的聲音不禁尖銳起來,搞了半天她還是不自由嘛!她的重點又不是要離開卡斯特羅山莊,她是要離開利夏爾這個人耶!"我想我們兩個對離開的定義可能有些出入,我的意思是……'
她還沒說完的話因為被騰空抱起而中斷,接下來又因為利夏爾一邊走一邊快樂的旋轉而無法繼續,她心急不已地看著他泛著愉快笑意的側臉,一面還得勾好他的頸子免得自己在旋轉中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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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射機從位於卡斯特羅山莊附近的私人機場起飛,很快的,神殿般的卡斯特羅山莊變成一個模糊的圖形,只隱約能辨清建築的基本顏色,那嵐清的心情一度一陣輕鬆·,但是當她想起她好不容易要回的自由,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不自由時,那陣輕鬆立刻就像風一樣地消失無蹤。
一切的決定是那麼匆促又如此符合利夏爾出人意表的行為,瞪著他正在翻閱某本關於普羅旺斯別墅出售雜誌的身影,那嵐清惱怒著究竟該如何開口跟他據理力爭。
離開卡斯特羅山莊前,他倒是對他那些深宮怨婦做了很好的安排,他給她們一筆不算小的金額,讓她們離開他之後依然能享有富裕的生活,然後匆匆對塞克斯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興沖沖拉著她上飛機了。
她還沒想到該怎麼開口,利夏爾就忽然頭也沒抬的冒出一句:"普羅旺斯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對他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說話方式,已經逐漸習以為常的那嵐清沒什麼興致地反問。
似乎也沒有真的要從她這兒獲得答案,利夏爾看著雜誌自言自語起來。
"我偶爾會到那兒度假,景色如畫、色彩分明、陽光又充沛,就這個地方好了。"
在那兒買一幢小別墅,只有清清和他兩個人,也許再加兩個僕人,卡斯特羅山莊對他來說是太大了,他考慮將它開放,每年在固定的時間讓遊客進入參觀。
"什麼啊?"
他轉過頭來,對她深情一笑。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了,還是來想想婚禮的細節吧!"
到底誰在跟他討論啊?根本就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然後又逕自下決定。
她決定趁現在跟他說清楚,她本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嫁給他,請他不要擅自把她內定為新娘人選。
"利夏爾,我跟你說……你幹嘛?"她身體一僵,低頭看著利夏爾宛如波浪般一層一層披向背後的金髮。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他正死皮賴臉地賴在自己的頸子間。
"嗯,在飛機上的感覺應該很不錯。"
儘管這也是毫無頭緒的一句,那嵐清不由自主地全身警戒起來,如果說她對這句話的意思還不甚瞭解的話,那麼此刻利夏爾在她頸間製造的一連串濕熱,應該可以幫助她釐清他的意圖。
"喂,你……拜託……這是在飛機上……"
她滿臉通紅地掙扎著,但效果不彰。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耶,他那幾個形影不離的保鏢就在另一扇門的後面,還有那個宿醉未醒,被人抬上飛機的攝影師也在,他怎麼能說著說著慾望就來了呢?
"所以我才說感覺應該會很不錯嘛……"
他邊說邊整個人趴到她身上,無處可躲的那嵐清拚命想推開他,卻又不由自主地沉迷在他火熱的攻勢下。
"清清……"利夏爾溫柔的呼喚帶有深深的渴望,他一手摸到椅子的開關,用力一按,總統級座椅立刻變成現成的床鋪。
那嵐清想對他說不要,但是她根本還來不及開口,意識就已經迷亂了,面對這種需要瞬間作決定的事,她還真是非常的不在行啊!
在被捲入浪濤起伏的激流漩渦前,她氣惱地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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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普羅旺斯。
置身於肅穆莊嚴的大教堂內,那嵐清身穿YSL,為她特別設計的婚妙,雖然已經交換完彼此的戒指,那嵐清卻還是有著嚴重的不真實感。
她到如今還是想不透自己幹嘛要答應這樁婚事,說實在的的,她大可嚴厲地拒絕,可是壞就壞在每次只要看到利夏爾那雙深情款款的眼,見到他那副幸福洋溢的表情,她就沒有辦法說出狠一點的話。
更糟糕的是,只要他熱情如火的唇一貼上自己的,她甚至連保持思考的能力都做不到。
更離譜的是,每次在渾然忘我的時候,利夏爾就特別喜歡要求她說些讓她在事後回想起來,既丟臉又很想乾脆殺了自己的話,什麼"我愛你"啦、"我要你"啦,諸如此類在平時她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的話,都在利夏爾纏綿悱側的攻擊下成功說出口。
這種話說多了以後,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是不是一如當初,對他一點愛意都沒有了。
本來想說回到美國之後要好好專注於工作並且乘機甩掉他的,誰知道他就像只無處可去的黏巴蟲一樣,整日跟前跟後,慇勤地幫她弄這個弄那個,不但搞得她沒有辦法專心工作,他心血來潮的熱吻還經常弄得她在同事面前,尷尬得簡直恨不得地上有洞能馬上鑽進去。
後來為了不影響別人的工作情緒,她只好狠下心來把工作辭去,為此利夏爾還著實開心了好一陣子,他一廂情願的認為她會辭去工作完全是為了能好好陪他,對於這種誤解,那嵐清也懶得解釋,反正她相信解釋了也沒用,利夏爾向來都很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