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溫妮
她當時很好奇地問他，怎麼曉得自己只吃中式早點，他卻只是淡淡地回說是隨口吩咐的……
原來他一直在照顧她，是她不自覺罷了。偏偏他從來不提，對她的好也都是隱而不顯人有是在她面前，他才不會這麼明白地對她好呢。
要不是今天陳媽不小心說溜了嘴，她大概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裡吧！
「陳媽，這種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左靚馡有些感動，也有些氣憤。
感動他一直默默為她付出，卻也氣他什麼都不講，害她以為所有順心的事都是巧合，而忽略了他的用心。
「因為子修少爺不許我告訴小姐啊。」陳媽笑著說道。「子修少爺總說，這些都不過是舉手之勞，特地告訴你反而讓人覺得奇怪，活像他是在邀功，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聽他這麼說了，我當然也不好說破。」
似是想起什麼，陳媽不免感歎。
「再說，子修少爺在『中祥』的地位特殊，雖然憑著實力做到總經理，但底下硬是有人不服他。陳媽在想，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子修少爺不想讓人抓到話柄，說他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才討好小姐。」
陳媽在左家也工作了一輩子，那些背地裡的勾心鬥角，她這個做下人的看得特別清楚，也因此，她更能理解袁子修的心理。
「那些敢這麼說的人，一定沒見過袁子修對待我的態度，他只會欺負我，才不可能討好我呢！」左靚馡賭氣地說道。那個男人怎麼什麼事都瞞著她啊？！
難道在他眼中，她永遠都是不能成事的小鬼嗎？
「小姐，子修少爺對你的好，可不輸給其他人呢。」陳媽呵呵笑著，看小姐擺明了是在賭氣，應該是小倆口吵架了，否則她怎麼會連夜跑回家？
猶仍笑咪咪的陳媽退場，將空間留給思考中的小人兒。
年輕真好吶！
第十章
數日後左家
鈴鈴鈴……
左靚馡房中的內線電話響起，她接起電話，就聽到陳媽興沖沖的聲音──
「小姐、小姐，請你現在打開電視，看一下三十九頻道的新聞台。」
左靚馡依言打開電視，卻在螢光幕上看到袁子修。
他正站在一棟建築物門口，與幾位看起來應該是政府官員的人一同剪綵，周圍鎂光燈閃個不停，當然也少不了一堆的新聞記者。
畫面很短，沒幾秒鐘就結束了，接著便跳回主播台上。
「各位觀眾，剛才的畫面便是中祥企業出資的流浪動物之家啟用現場。據聞流浪動物之家的構想，是由中祥企業主的千金與朋友們集思廣益，由於這個地點不但佔地寬廣，更由於位置較為偏遠，所以他們大膽地讓已馴養的動物自由行動。希望能藉由靠近自然的環境，安撫這些受傷動物的心情。
而這裡不僅是環境優美、空氣新鮮，更駐有數名動物醫生，醫療設施亦相當的完善。如果各位觀眾想要更進一步瞭解這個地方，他們更設有專屬網站，不但有每一隻動物的照片，更會每日更新動物們的最新情況，想要領養動物的人可以先到網站參觀……」
螢光幕上的主播嘴巴還劈哩啪啦地說個沒完，但左靚馡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因為她已經被剛才的看到的新間給嚇傻了。
袁子修真的搞了一個流浪動物之家？不是開玩笑的吧……
雖然主播說得很快，但剛才提到的讓馴養動物隨意行動，以及成立網站的這些事，的確都是她和朋友們曾考慮過的方案。
沒想到袁子修居然採納……
左靚馡只覺得難以置信，她拿起遙控器隨意又轉了幾個新聞台。
每一家新聞台都有播報這則新間，若是還沒播到的話，螢幕旁也有跑馬燈字幕做重點提示。
看著一家家新聞台播出相同的消息，這下她不相信也不行了。
天啊！這真是太瘋狂了，從她告訴袁子修她的夢想至今，應該還不到一個月，他居然有能耐弄出一家流浪動物之家……
還有什麼事是那個男人做不到的？
左靚馡還沒回過神，手機已忙不迭地鈴鈴作響，她拿起手機，上頭顯示的號碼是與她一同做夢的朋友之一。
「喂……」
左靚馡連招呼都沒打完，對方已連珠炮似的開了口。
「剛剛電視上說的企業主千金是你吧？他們開的那家流浪動物之家，就是我們一直在討論想開的那一家，沒錯吧？還有網站架得超漂亮的，功能也很不錯說……我看了幾張動物的照片，拍得很好，肯定能讓大家感興趣的！哇哇哇……我實在興奮得連話都說不好了，沒想到你爸爸居然會拿錢資助，我想去做義工沒問題吧！還是說你另外有別的安排？」
這一大串的話，總算在完全沒有任何停頓的狀況下完結了，左靚馡抓著手機，不知自己到底消化了多少。
「那個……其實我也是剛剛看到電視，才知道我家開了流浪動物之家，老實說我現在也很訝異，總之我會再問問看『那個人』有什麼計畫。啊，我有插撥，晚點再撥給你。」
接上另一方的通話，左靚馡還是先深呼吸兩口氣，這才勉強平定心神地開口。
「喂。」
「小鬼上立刻下樓，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沒有多說什麼，袁子修一說完話就切斷了通話，左靚馡看著自己的手機，只覺得自己方才全是窮緊張。
不過，窮緊張就算了，她還是要跟著他出門。
走近早就等在大門外的車子，左靚馡在緊張之餘，難掩神采飛揚。
沒打算問他為什麼沒上班，反正那種事她根本不在乎。
之前他們分開時那麼難堪，但他還是為她開設那家流浪動物之家……光憑這一點，左靚馡就算要賠上一切，也非得跟他再見一面。
本以為他不想再見她，可現在卻是他主動找她，正好給了左靚馡一個好借口，她緊張地看著那輛車，不知該用什麼表情見他。
「小鬼，你到底要不要上車？」
不耐煩的聲音從開啟的車窗內傳來，左靚馡心一驚，擔心又會惹他心煩，再也不敢浪費時間上立刻動作迅速地跳進車裡。
有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開口。
她偷偷覷著專心駕車的男人，注意到他身上所穿的，並非是剛才在電視上看到的西裝，而是一身輕便的休間服。
「我、我剛剛已經看到新聞了……」怯怯地，左靚馡決定揀個安全話題。
「是嗎？」男人不置可否地應道。
淡然的表情彷彿左靚馡說的，是「天氣很好」之類的間聊。
「我們現在是要去『那裡』嗎？」那裡，指的就是流浪動物之家。
「嗯。」回答得更精簡了。
見他越來越精簡的回答，左靚馡一時慌了手腳，不知再來該說什麼才好。她絞著手指，覺得自己的思緒越絞越亂。
「你的手指快被你絞斷了。」忽地，袁子修開口道。
左靚馡回過神，發現車子沒再繼續前進，反而停在路旁。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大掌包覆著。
光是看到這樣的景象，左靚馡就倏地燒紅了臉。
發現她不再絞手，袁子修像是毫不留戀般，就打算抽回手。但左靚馡的動作更決，已先一步緊緊抓住他的右手。
「小鬼，你抓著我的手，我不能開車。」其實是可以啦──但還是太危險了。
左靚馡咬了咬下唇，終於做出決定。
「你為什麼會主動找我出來？之前我偷看你游泳，你不生氣嗎？其實我偷看你不是只有那一天，那時候我偷看你游泳已經有一、兩個月，從我在收納杯子的抽屜裡發現有茶葉和蜂蜜的那天，我就開始偷看你游泳了……」
左靚馡呼出一大口氣，有了個開頭後，之後的話就比較容易說出口。
「我知道我的行為很奇怪，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一天二十四小時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在一起，可是只要稍微跟你分開一陣子，我就會很想看看你，所以，我只好利用你夜泳的習慣，每天窩在客房的陽台偷看你游泳的模樣。
你覺得我是偷窺狂或變態都無所謂，總之，我想說的是──其實我很喜歡你。雖然現在講這個已經來不及了，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我喜歡你』！」
終於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左靚馡的心情瞬間輕盈不少。近日來總是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壓力，這下也完全消除了。
「好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可以盡情罵我沒關係。」左靚馡閉上雙眼，準備接受袁子修的所有責罵。
話都說清楚了，她也終於能安心跟初戀說BYE－BYE。
雖然心底還是覺得戀戀不捨，可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老吊在喉頭，讓她心情七上八下沒個准。
「……笨蛋。」
過了好久，低沉又富磁性的嗓音終於吐出兩個字。
左靚馡的小嘴閉得死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聽到他罵她笨蛋時，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