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簡薰
她拖著大包行李,試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認出他的身影。
在……那裡。
他臉上掛著笑,她推著行李,以自己也想像不到的速度前進著,三十公尺、二十公尺,然後伸手可及。
她攬住他的肩膀,很緊很緊的,彷彿要將空白的時間彌補起來似的,然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回來了。」
他沒講話,只將她抱攬得更緊。
她的身上,依然有著夏日的味道。
他們的戀愛,其實不太像戀愛,因為紐約太遙遠,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面,這樣的愛情維持起來雖然辛苦,但此刻,凌勁捷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
雋琪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等很久了嗎?」
「很久。」他的聲音低低的,「兩年。」
「我真的回來了。」
「如果妳拿到學位還不回來,我就要去找妳了。」他在她耳畔輕啄了一下,然後放開她,稍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好方便他審視她的臉,眉眼,唇角,還有她望著自己時的神情……
雋琪臉一紅,雖然說談了兩年的戀愛,但那是屬於心靈上的依靠,這樣的接近對一般情侶來說是習以為常,然而,她卻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要看啦,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我的臉一定很腫。」
「是有點腫。」他端詳著,然後笑說:「不過很可愛。」
可愛?
這是他第二次說她可愛--第一次是他跟她告白的那個夏日夜晚。
那天,他們在簷廊下從黃昏談到晚上,他從不著邊際的言論逐漸明確起來,然後說有件事情要告訴她,而在這之前,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有天會從他的口中聽到那句「我喜歡妳」。
她的直覺是不可能,他卻很明白的說自己沒有開玩笑。
「看到妳會覺得愉快,沒看到妳會覺得想念,不管妳做什麼事情,我都覺得很可愛……」
直到現在雋琪都還記得當時不真實的感覺……
她想起了那個晚上,直到凌勁捷的聲音將她喚回現實。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不是吧,這麼久沒見面,居然在我面前發呆?」小丫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臉出神的感動。
他在她額上一吻,「走吧。」
「嗯。」
他攜著她的手,朝停車場的方向前進。
雋琪知道他們要回家了。
矮矮的圍牆,舊舊的房子,牆邊有一排夏日香花,拉開綠色紗門的時候,會聽見舊物發出的些微聲音,院子裡的曬衣架上總是晾滿了衣服,院子裡那個灑水用的水龍頭老是修不好。
他們常在簷廊下聊天,伴隨著唧唧蟬聲,天南地北的聊著。
而今她終於回來了。
依然是蟬鳴時刻,依然是夏日時分。
但是……她終於不再是那個暗戀的人。
「想什麼。」凌勁捷的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笑得那麼詭異。」
「沒事。」
「妳不會現在就想一些有的沒的吧?告訴妳,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喔。」
她笑了出來,「你才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雋琪想,他們的相處模式會有所改變,但無論是怎麼樣的變化,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她都會很樂於接受。
就在兩人的玩笑中,車子駛出了停車場,朝家的方向前進。
【全書完】
後記
兩個「前陣子」簡熏
前陣子在電影院看了「陰陽師」」,因為還滿好看的,又去租了第一集,看完二集電影外加四本小說後的疑問就是:晴明跟博雅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
這已經無關我血液裡的同人精神事情,而是那台詞與眼神都太曖昧了,根本不是朋友之間該有的對話,尤其是最後博雅願意跟晴明一起去未知之境冒生命危險的那段,真是情深深雨濛濛的,生死兩相許。
看「」」時候以為是博雅看晴明,後來看了第一集才知道,原來晴明早在第一集就示愛了(晴明的手腳真快丫)。
熏跟熏媽一起看第一集的DVD,熏媽對晴明的表現大為讚賞,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當我沉溺在晴明施法的華麗舞姿時,熏媽突然冒出一句「這個陰陽人跳起舞來真好看……」天哪,陰陽人,媽,人家是「陰陽師」,不是「陰陽人」,一字之差,差,差粉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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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簡小熏陪熏媽去看了費玉清演唱會。
因為臨時有事,所以我們大幅刪減附帶行程,原本的吃吃喝喝全日旅變成「晚飯,然後直奔國父紀念館」。
費玉清是熏媽心中的第一美少年,地位超然,無人可與之匹敵,像我喜歡的日系團體在她眼中都不夠看,熏媽的定義裡,古往今來只有費玉清才是正港美少年,而且是人美歌甜,色藝雙全,其它的,勉強只能說「長得還可以」。
話說回來,由於要去看偶像,熏媽當天就很興奮,吃晚餐的時候頻頻看表,問我「會不會太晚,時間來不來得及?」我說不會,七點半開唱,七點再走來得及。
吃到一半的時候,熏媽又問,「那個捷運出來不是還要走路才會到嗎?」我說,十分鐘內可以到館內,七點再走來得及。
等吃到點心的時候,簡熏媽三度看表,雖然時間還剩很多,但咖啡仍然沒有喝得很悠閒,因為熏媽怕錯過開場,所以我們提早走了,抵達的時間,七點零五。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中老年人齊聚一堂,而且,他們都好早到喔,在我看過的多次演唱會裡面,這是最快速開場的一次,幾乎可以算是準時開場。
第一首歌是……是……是……老實說,因為年代差異,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由於歌聲悠揚,很快的國父紀念館中就傳出熱烈的掌聲,而且我還發現那些上了年紀的歌迷拍起手來真厲害,像我大概到一半的時候就覺得手酸,他們可以一路拍不停,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熏媽,她在家裡常常說肩膀酸痛,手臂無力,可是當天卻彷彿大力士似的,一直拍手一直拍手,從頭到尾拍不停,然後三不五時還會聽到她很沉迷的說「哇,好好聽喔。」我側過頭看她,感覺她的雙眼彷彿冒出心型符號,感覺超級少女。
從國父紀念館出來後,熏媽突然問我,「哎,他怎麼沒唱一翦梅?一翦梅很好聽……」
簡小熏在一旁聽了大奇,一翦梅,有啊,那是整場演唱會中我少數可以辨識出來的曲子,「媽,他有唱耶,伴舞的不是還拿梅花在後面跳嗎?」簡小熏努力解釋,試圖喚醒熏媽的記憶。
「被妳這樣一說,好像有。」熏媽哈哈一笑,「今天聽太多歌,忘記了。」
後來,我們進了捷運站,等車的時候,熏媽又冒出一句,「挑夫也沒唱,挑夫實在有夠好聽的……」
挑、挑夫?
「有啊。」簡小熏再度試圖喚醒熏媽的回憶,「最後不是變成點歌時間嗎,點歌時間裡面唱的。」
然後熏媽照例哈哈一笑,說聽太多歌,忘記了。
哎,不過根據我的感想,熏媽根本就沒在聽演唱會,她只在「看」,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嘛,歌曲不是重點,重點是古今中外第一美少年站在我們前方不遠處,哼哼唱唱,挑呀挑過山呦,挑呀挑過水喲,一日復一日,走走又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