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朱拾夜
這是不可能的,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他,平澤的手機一向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
於是他立刻到隔壁屋子找平澤。
當他從空無一人的隔壁屋子回來後,表情更是凝重。
現在他不只擔心存仙蕈,更擔心平澤的安危。
他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兩小時內就回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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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會社台灣分部裡,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所有曾試圖阻擋褚天廉的人全躺在地上呻吟,辦公器具與裝飾品碎了一地。
這是他在得不到滿意回答後的結果。
站在和田的辦公室裡,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任何人只要一接近,下一秒便會飛出去,連怎麼被撂倒的都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平澤呢?」他一步步走向辦公桌後的和田。
和田驚恐的離開座椅,不住的往後退。「褚少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平澤了呀!」他一邊說一邊退,還差點被矮茶几絆倒。
褚天廉停了下來,拿起辦公桌上的武士刀,抽出閃著銀色冷光的刀身。
「這把劍還沒餵過血吧?。他舉著刀子在空氣中劃了幾道,颯倏聲在空間裡不停迴響,未了刀鋒指向和田。
和田嚇得屁滾尿流。
「褚少爺,你饒了我吧!」他跪倒在地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
「存仙蕈呢?」
「存仙蕈已經不在這裡了,尊二少爺前幾天就將存仙蕈全部運走,說是老爺子的主意,我說的都是真的」
褚天廉還刀入鞘,「讓我跟桃谷太郎談談。」他命令的說。
「老爺子他前天在家中突然昏迷,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和田爬到矮茶几旁拿出一份報紙。「這是日本的報紙,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我不敢騙你。」
褚天廉並沒有過去看那印著斗大標題與清晰照片的報紙,只是走到落地窗前,陰鬱的看著外頭的夜景,有些瞭解為何事情會突然變得那麼亂了。
桃谷太郎病倒了,這麼說來,他走人歷史的時候也不遠了,畢竟他只是個凡人。
「告訴桃谷尊二,我褚天廉接受他的挑戰,但只有我,若他殃及我身邊的人,那麼他就得準備承擔一切的後果。」他冷冷的說。
看到他今晚的破壞力,和田一點也不敢質疑他的話。
「是是,我一定幫你的話轉答給尊二先生知道。」他連忙回答。
「還有,我要你們在兩天之內找到平澤,否則兩天後武士刀上將會沾上你的血,明白嗎?」說完後,他幾不可聞的輕歎了聲。
畢竟他不是個好勇鬥狠的人,說起威脅的話,聽不出一點力道。
如果和田知道他心裡想的,一定不會同意,因為現在他的腳正不住的抖顫,整個背脊已被冷汗給浸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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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功而返後,褚天廉與胡蝶在兩人的小天地裡愁眉苦臉。
他們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安楷身上。
二十分鐘後,當安楷抱著囡囡同樣愁眉不展的出現在他們家裡時,胡蝶已經跌進谷底的心情,頓時又從天而降的巨大垃圾給壓進泥土裡。
「對不起天廉,無懼已經打了許多電話,但就是連一盒存仙蕈也找不到。」安楷一臉歉疚。「那些原本有存仙蕈的人家中的存仙蕈突然在一夕之間不見了,他們都已嚇得亂了分寸,實在分不出時間來理會無懼,不過無懼還在努力中。」
褚天廉沉默不語。存仙蕈在一夕之間消失?這是不可能,若是真的,那麼只有一個人會這樣跟他作對。
「安楷,沒關係,叫無懼不用再費心,很晚了,你快回去。」若與他作對的真是仙仙,那麼他們再怎麼找也是沒有用。他起身送安楷坐上車。
一進屋,胡蝶就衝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爆發。
「你為什麼叫他們不用再費心?你明知道現在只有平無懼能救小蟬呀!只要他多努力一點,我不相信他連一盒存仙蕈都沒有辦法取得!只要一盒呀!」她大吼著,眼神狂亂。
褚天廉握住她的手,不捨的將她擁進懷裡。
「胡蝶,冷靜點,我會再想辦法的,你別擔心。」他試著安慰她。
事實上,活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有心無力、無法可施的窩囊感。
他心知肚明存仙蕈會在一夕之間消失這事,肯定與仙仙脫離不了關係,只有她會在這種足以令他失去一切的緊要關頭做這種事,可笑的是,他沒有辦法跟胡蝶解釋這一切。
胡蝶用力推開他,急促的喘息著。
「騙人!你根本就沒辦法了,對不對?要是真有辦法,你不會叫安楷回家,叫平無懼不必費心,你根本就不在意小蟬的死活!」她指控的瞪著他,將所有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知道她只是在發洩情緒,所以褚天廉忍著不動氣。
「我跟你一樣在乎小蟬,可是有些事是就算再怎麼做也沒用,你必須要瞭解這點。」他頭一次惱怒起自己現在這凡人的身份。
「你是說小蟬該死?」胡蝶氣得發抖。「原來你跟桃谷綺羅一樣,認為窮人的命不值錢,認為只有有錢人才有資格活下去,是
不是?」
褚天廉深吸了一口氣,「你真認為我是這種人?」
看見他眼裡的痛楚與悲傷,胡蝶內心一揪,捂著胸口坐進沙發裡,雙手環膝,將自己蜷縮起來。
「我不知道,我只要小蟬好起來,我只要她好她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了,要是突然間又失去站立的能力,我怕她會再度一蹶不振,那時連存仙蕈都救不了她求求你,幫幫我」她泣不成聲。
想到過去的日子,想著小蟬行屍走肉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小蟬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褚天廉走過去擁住她。
這件事的確是個危機,但他將這件人力與神力聯合起來的危機用平常心看待,因為有時危機也是一種轉機。
只是現在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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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過以淚洗面的一晚後,早上接到詠蟬電話的胡蝶又落入另一個深淵。
小蟬著急的說剛才有兩個人進來家裡,強行拿走昨天桃谷尊二給她的存仙蕈,她急著問是不是她沒付錢。
小蟬才掛上電話,不到十分鐘,她媽媽又打電話來,說她又暈倒了。
胡蝶聽了,簡直像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要不是褚天廉抱著她,她早就衝到外面去了。
她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髮青,又紅又腫的眼睛已經擠不出淚水來,兩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默默不語。
褚天廉坐在她身旁,看著她,還是那麼冷靜。
屋子裡很安靜,安靜到連壁鍾秒針行走的答答聲都清晰可聞。
褚天廉一雙深沉的黑眸看著她,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
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知道胡蝶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他在等她開口。
見她又睜眼吞嚥了口口水,他輕歎了聲,拿起電話。
「和田會長,請桃谷綺羅到我家來,我有事想跟她談談。」簡潔說完後,他掛上電話。
聽到桃谷綺羅的名字,胡蝶眼皮一顫,轉頭看他。
褚天廉深深注視著她,笑容裡有著憂傷的味道。
「再困難的事情都會有辦法解決,別再擔心了,哭泣並不適合你。」他伸手揩去滑下她眼角的淚珠。
又酸楚又疼痛的悲傷無助感在她心裡不斷擴散,她抱住他,心碎的哭泣。
「我不想失去你我那麼愛你不要這樣對我天廉」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褚天廉緊緊擁住她,「別哭,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保證。」
半小時後,當綺羅的白色賓士車停在他們家門口時,胡蝶的情緒已經被褚天廉安撫得差不多了。
一進屋裡,看見他們兩人擁坐在沙發裡,綺羅那精繪細描的美麗臉蛋立刻拉了下來。
「如果叫我來是為了讓我看這畫面的話,那就免了。」她冷著臉轉身要走。
「等一下。」褚天廉放開胡蝶,站起身,「我想你該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請坐。」
綺羅遲疑了一會兒後,才勉為其難的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我得先說,或許尊二跟我的做法是不擇手段了點,但你們該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怎樣的不擇手段都是合理的,要是你們想因此而攻擊我,辱罵我的話,那我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一坐下,她就先築起一道保護牆,她可沒忘了胡蝶賞她巴掌的教訓。
「請你來的目的,不是要攻擊與辱罵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那麼執著的想要我跟你在一起,即使在明知我根本不愛你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