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朱拾夜
仙仙走過去,討好的邊笑邊將話筒從他手上拿開。
「不用了,問我就好了呀,他們每個人都很好。」
「不了,我親口問他們會安心點。」他又伸手去拿話筒。
「啊!」仙仙像突然憶起什麼事般的叫了一聲。
褚天禮這才放開話筒,端站在一旁等她開口。
「瞧我!我這記憶力真不好,大概是因為這幾天沒日沒夜照顧你的緣故吧"她歎了口氣,硬是將自己的失憶牽扯到褚天禮身上。
偷覷了面容俊酷蒼白的他一眼後,她往後退了幾步,不著痕跡的與他保持距離。
「聽說三天前有人幫關筱君查到了赫籌的地址了。」她瞧著牆上的掛鐘。
她的話讓褚天禮頓時變了臉色。「她去找她了?」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她差不多快跟赫籌面對面了。」她漫不經心的聳聳肩。
褚天禮二話不說的拿出黑衣,換下身上的衣服。
「赫籌住在哪裡?」他問,迅速換上黑衣。
「你的病才剛好耶!根本沒有力氣去對付她,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仙仙漠然的說。
他深邃犀利的目光緊鎖在她身上,臉上忽地浮出一絲洞悉一切、心知肚明的冷笑。
「這不就是你所要的嗎?」他不答反問。
仙仙突地歎了口長氣。「她是人類,你不應該對她動心的。」
「這是我的事。」他的話裡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他已換好了黑色夜行服,面罩則被他拽在手裡。
仙仙聳聳肩。
「算了,反正該勸的我勸了,該做的也做了,你要怎樣隨你,我不管了。」她說完,隨後念出一串地址。
沒多說什麼,褚天禮一個縱身翻出陽台外,身形有些滯重的落在地面上。
他發現這場為期三天的病痛讓他的體力衰退不少,而或許是初癒的力氣尚未恢復完全,他覺得施展身手上有種拖滯感,少了往日一氣呵成的俐落與敏捷。
原來人類的身體是這麼的脆弱,他首次有了頹喪的感覺。
猛提一口氣,他隱身進入暗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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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黑褲,將面容隱藏在黑色面罩下的關筱君,順利的潛入赫籌藏身的這楝老舊公寓中。
看著僅一罪」盞小燈泡照明的窄小樓梯上所積的灰塵與隨處可見的檳榔汁,便可推敲出住在這楝公寓裡的大概都是一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
想不到赫籌也會有這麼」天。
她冷靜沉穩的來到三樓,拿出懷裡一把7字型的開鎖器,小心翼翼附耳在鎖頭旁仔細推敲著。
咋啦一個小聲響後,鎖頭開了,她收拾起興奮之情,悄悄的推門而入,靠著窗戶外照映的月光來辨別屋裡物品的位置。
這不難,因為這間七,八坪大的公寓中東西並不多,顯然是客廳的地方除了散放幾口箱子外再無其他,連張椅子也沒有,顯然赫籌並不打算在這裡待太久,隨時都有再遷移陣地的打算。
哼!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換地方了!
關筱君小心避開腳下的東西,悄然往似乎是臥房的位置移去,並解下腰間的繩索。
她輕易的打開房門,潛移進去。
一張單人床墊位於房內靠窗處,她可以看到棉被下覆著一個人,壓下興奮的心情,她抓著繩子,悄悄朝床墊接近。
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倏地大放光明,關筱君已習慣黑暗的雙眼一時間無法適應,被迫問上眼睛,同時一顆心直往下沉。
一聲卡在房門處響起,關筱君睜眼望去,心裡的失望大於憤怒。
赫籌仍是那副醜陋的令人不敢置信的尊容,肥胖的雙腳撐著肥胖的身子站在敞開的房門口,手執一把槍。
她望了床墊上的隆起一眼。
「別看了,棉被下只是個我用來引你上當的枕頭罷了。」赫籌笑道,「拿掉頭套。」她喝令。
關筱君也不猶豫,乾脆的拉下面罩,一頭烏黑的長髮立時如瀑洩下。
赫丑連笑起來也是好醜。
「原來是關家大小姐呀,怎麼會放著大小姐的身份不做,幹起這種育小匪類的事來了呢?」
關筱君冷哼一聲,完全沒將她手中的槍放在眼裡。「赫籌,你別太得意了,看在你書念得不多的份上,我就浪費一次口水跟你說一個永遠不變的道理,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不過今晚止月定就是最好的時候了,你最好現在去把臭得要命的身子跟嘴巴洗一洗,免得到了監獄裡還得勞煩別人用馬桶刷子幫你清洗。」
赫籌綠豆般的小眼中,殺機一閃即逝,不過她也算沉得住氣。
「這世上的事可不是您大小姐說了算的,就像現在,我一個不爽就可能把你送上天,之後我還是可以逍逍遙遙、舒舒服服的過我的日子,你追了我夠久了,應該知道這麼一點能耐我不是沒有的。」
關筱君好笑的瞇起眼睛。
「赫籌,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瞧瞧你那副尊容,不知嚇哭多少小孩了,我想,全台灣大概沒有人不認識你了,你以為你還能跑哪去?下水溝?別跟陰溝裡的老鼠搶地盤了吧。」
赫籌為之氣結,臉色青白交接,恨不得一刀宰了關筱君。
「要耍嘴皮子等你死後再到地獄去耍吧!」她鐵青著臉朝身旁看了眼。「把她抓到客廳來。」
一個與赫籌面貌相似,體形較為瘦弱的男子持了把水果刀走進房裡,奪下她手中的繩索,將她的雙手捆在身後。
原來還有同黨。關筱君失算了這一著。
「你不理我的恐嚇信、不理我的汽油彈,現在總不會不理我手中的槍吧?」赫籌得意的說。
「姊,我看她是在模仿那個蒙面俠吧。」他嘻嘻的笑了起來,笑聲刺耳,讓關筱君極不舒服。
「少廢話!!動作快點。」赫籌沒有談笑的心情,厲聲斥主貝道。
赫弟嘀咕了幾句後,用力將關筱君推到客廳,最後再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
赫籌蹲在她面前,手裡的手槍不住在她眼前晃動,而關筱君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嫌惡。
「大小姐,你想要我先射你哪個部位?」她問。「如果我往你腦後開一槍,子彈從你這光滑細緻的臉上跑出來時,肯定會帶出一堆腦漿,而這個想法非常吸引我,你覺得這樣好嗎?」她冷血的笑問。
關筱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你真是個神經病。」
一說完,她的臉頰就被左右開弓打了兩巴掌,她不理會臉上火辣辣的炙熱感,只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張令人作嘔的醜臉,毫不畏怯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赫籌抹掉臉上的口水,陰沉怨恨的舉起手槍,關波君不由得緊張的閉上眼睛。
正當她以為自己小命休矣時,站在赫籌身後的赫弟突然撲倒在地,痛呼」聲。
關筱君旋即睜開雙眼,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只見一身黑衣的蒙面俠將手中的繩子熟練的一甩,甩出去的繩圈便準確無誤的套進赫籌持槍的右手腕,迅速的猛力一收,繩索便牢牢的縛住她的手,手槍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砰地一聲,擊發一顆子彈,巨大的槍擊聲震撼了這楝年代久遠的老公寓。
褚天禮雄軀一震,站穩後又甩出幾個繩圈。
在赫籌還沒反應過來時,繩圈就將她給捆個緊實。
像變魔術般,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光景,赫籌與赫弟已經像是連體嬰般,從胸部到腳給綁了個背貼背,動彈不得。
赫籌那張嘴還不停的破口大罵著。
褚天禮有些不穩的雙手在解開關筱君身後的繩索後,關筱君二話不說就往赫籌的醜臉上左右開弓的狠揮去兩巴掌,發洩方才被摑之恨。
警笛聲由遠而近,顯然是有人聽到了槍聲而報了警。
「等著讓警察來收拾你們吧!!」她恨不得再多打幾巴掌,卻被褚天禮給硬拖離開。
離開公寓,兩人連奔過了幾條街,避過了警察。
突然褚天禮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滾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關筱君連忙跑過去扶起他,焦急的拉開他的面罩,驚駭的發現他雙nq緊閉,臉色蒼白中泛青,在路燈的照明下,她更看清他左手臂上那一大片血漬,鮮紅的血沾染了她滿身滿手。
褚天禮已用盡了他最後一絲氣力,額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關筱君硬是撐起他雄偉的身體,艱澀的一步一步朝不遠處的家門走去。
驀地,」陣寒風在深夜中瑟瑟吹起,縱使因承擔了褚天禮的重量而汗涔涔,關筱君還是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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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戶戶好夢正酣的時候,關家卻是燈火通明。
在事發突然下,個個驚惶失措的關家人只好匆促的在大廳裡清出個位置,拖來床墊,讓昏迷不醒的褚天禮躺在上面,關寫後並找來自己相交多年的醫生老友來為他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