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朱萸
聞言,臧天淵自涼椅上跳起,朝她直逼近,毫不憐香惜玉的敲了她一記爆栗。
「你這個女人,腦袋有問題嗎?」真是的,她又說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了!
頭被他敲得有點疼,上官舲卻欣慰的笑了。「太好了,你終於恢復正常了。」
臧天淵愣了下。她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你從剛才跑來淋浴間找我後,就心事重重到現在。」上官舲頓了下,自行猜測道:「還在煩銀戒的事嗎?」如果不是這個,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心煩?
臧天淵沒有馬上回答,跟著坐在床上,想著她丟給他的問題。
他並沒有心事重重,他只是不停地思考,為什麼當他一聽到她的尖叫聲,他會那麼心急如焚、幾乎毫無理智的衝出房,又在看到她平安無事時,一顆動盪不安的心在剎那間終於歸位的主要原因。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冷靜自持的形象總是因她而改變。
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朋友嗎?抑或只是共同擁有這對銀戒的夥伴?
臧天淵很想這麼認定,當然,如果與她的關係能那麼單純是最好了,但無法否認,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讓他已經無法把她當成普通的異性朋友看待……
「其實,我很高興我可以多瞭解你。」見他沒有開口,上官舲尷尬的笑了笑,羞赧的說出真心話。
她知道臧天淵一直都是瀟灑不羈的,但若是沒有與他有進一步的接觸,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大男孩般無害的外表下,也有屬於男人的溫柔。
聽她這麼說,臧天淵的心弦莫名被觸動了下。
多瞭解他……真的那麼值得她開心嗎?
「我一直都很羨慕你,總是能照著自己想做的去做,為自己而活……」上官舲低著瞼,輕聲歎息道。這些都是她無法做到的……
「傻瓜,你也可以做到……」臧天淵回過神,哂笑的拍了拍她的肩,打氣道。
她真的做得到嗎?
上官舲抬起臉蛋,直勾勾的望著他。她眸底的神色是迷惘的,直到現在,她仍不知道離開台灣對她來講,是不是最好的。
在這次的經歷後,她已經無法這麼瀟灑的離開,因為她的心有了牽掛……
是因為捨不得臧天淵嗎?隨著與他相處的時光增加,一旦多瞭解他一分,她就愈難以忽略自己心裡最深的期待。
或許只是她不敢承認而已,承認太多,當她真的要走時,反而更走不開吧!
「我不睡了。」上官舲像是打定主意似的,堅定道。
「明天一早就要走,不睡的話,你會沒有體力的……」臧天淵立刻反對。
「但我要是一睡……」上官舲難以啟齒。她一睡,那麼,與他相處的機會就會這麼失去了。
她根本不知道,離開這個村落後,她與臧天淵之間還會有什麼進展?
或許,明天他們就能卸下銀戒了,到時,兩人勢必形同陌路。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她的心就開始很慌、很亂……
慌到她自己都有點歇斯底里了,不像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自己……
「怎麼不說了?」臧天淵的聲音很沈、很性感,拂出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吹在她頰上。
「沒事。」上官舲乾笑道,想找話題繼續與他聊下去。「對了,你還有作春夢嗎?」話一轉,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幹嘛沒事提到那個春夢……
「聽你這麼一問,我才突然想到,之前我都是三天兩頭夢一次的,但這幾天好像沒再夢到了。」臧天淵頓時回想起來,也感到十分怪異。
她也是……
暗忖著,上官舲落寞的抱著頭。一想到連唯一他們聯繫的春夢或許都會一併消失,她就十分惶恐,彷彿他們之間的一切將會一一消逝。
「你在不安什麼?」見狀,臧天淵直想把她擁入懷裡。她的心思太細,很多很多時候,他都厘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
是一個銀戒,將她的生活搞亂了嗎?
聞言,上官舲的心澀到連自己都覺得好苦。
她在不安什麼?如果他肯用心思,他應該看得出她的心意吧!她是如此如此的喜歡他……等等,喜歡?
愣了幾秒,幾乎無須掙扎,她已確定自己對他滿滿的心意……
「我只是……」她可以說嗎?生平第一次對男人告白,而且是對象是他……
碰、碰!
「誰?」臧天淵耳尖的聽到來自房外異樣的聲響,快步到門口探查。他應該追過去的,但又顧慮到上官舲一個女孩子家留在房間,所以他很快回到房內。
「有人?」坐在床上,上官舲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抓緊棉被,緊張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剛剛確實有聽到腳步聲……」臧天淵邊說,邊沈思著。
「也許人家只是經過而已吧!沒別的意思。」上官舲盡量往好處想。若再胡思亂想下去,她肯定會嚇得連一刻也不敢待在這個村莊內了。
「你有聞到什麼香味嗎?」臧天淵錯愕了會兒,想證實這並不是他的錯覺。
「哪有什麼香味?我又沒擦香水……」說著,上官舲的臉蛋略紅了些,因為好像真的有種香味,聞了令她產生一種昏眩感……
「這是怎麼回事……」臧天淵跟著站立不穩。他的體內像是燃著一把火,燒得他好難受……
「我也不知道,好熱……」上官舲也開始喘氣。她已經熱到想把衣服脫了……
碰!
臧天淵再次聽見外頭的腳步聲,他想追出去,房門卻從外面被反鎖起來了。
直到在窗邊細小的空隙中,發現了些微粉末,臧天淵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低咒了聲。
「可惡,著了那些人的道……」他們不該留下來過夜的!
「什麼道啊?我聽不懂……」上官舲聲音嬌柔的快要酥入人心。
「就是……」臧天淵打算向她解釋,詛料,當他一轉身,就見她解開了上衣的鈕扣,露出胸衣和大半片的肌膚。「你在做什麼!」她瘋了不成?!
上官舲的聲音無辜極了。「我只是很熱……」
她知不知道她這副德性有多誘人、有多引人犯罪!
「穿上!」他心一凜,趕緊替她扣上衣扣,但其實自己也同樣處於水深火熱的地獄中。
在這種原始的村落,什麼樣奇怪的東西部可能存在,看來,他和上官舲中的不是普通的迷香,而是類似催情的香料……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趁著彼此沈溺慾火時,做出荒謬至極的事。
他不能碰她,不能……
他好凶……她做錯了什麼事?
「臧天淵,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上官舲被迷香迷惑了神志,神情迷醉地問。
「上官舲,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們被鎖住了,得想辦法出去才行!」否則他敢肯定,她明天一早絕對會哭哭啼啼!
「你連一刻都不能等嗎?」愈想,上官舲的心就愈哀淒。
「你再這樣歇斯底里下去,我就不管你了!」臧天淵雖然說得簡單,但他怎麼可能真的不管她,他心底所想、所要的,都只有……
一句「不管你了」,教上官舲不顧一切,指著他嚴厲控訴道:「臧天淵,你不能不管我,是你把我捲入這場事件中的,我走不出這裡,你也要負責任!」
說完,她氣喘吁吁,體內的熱度隨著鬱悶突地上升。
她自己也知道,她大概是聞了那香味才會變成這樣,但她不知道,她還能保持理智多久?不如就趁著這時候,把心裹想說的都說了吧……
「臧天淵,其實……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她鼓起勇氣告白,緊張得心幾乎要迸跳而出,然而,一個吻封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上官舲聽到自己如雷作響的心跳聲。她有點慌、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肩頭,免得自己虛軟的跌下床……
他的唇好熱,他的吻急切而狂野,幾乎快要燒了她整個人,場景也像是回到他們共有的春夢中,夢境裡春色無邊,教人掙脫不出……
她不想逃,也不想醒,只想完完全全地沈溺於被他愛著的情慾中,至少在這一刻,她能夠真實擁有他……
她說,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該死!不是沒有女人向他告白過,偏偏她這句話像極了魔咒,一遍遍在他耳際迴盪著,揮之不去,教他既焦躁、又欣喜若狂,搞得自己都快瘋了……
「是你先起頭的……」臧天淵離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聲道,下一秒已轉為更熱烈的狂吻,他蠻橫的壓倒她,索取她的一切。
她不該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同時,又天外飛來一句告白!
光是想到她的心完全屬於他,就亢奮到了極點,他只想吻她、熱烈的吻她,佔有她、要了她的全部……
夜深,靜到連兩人嬌吟、喘息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天明。
第八章
清晨的空氣是寒冷的,上官舲幾乎被那股涼意冷得睜開眼。酸痛,也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某些旖旎的片段閃過腦際,讓她酡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