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朱萸
是他……吻了她?可是,這車內只有他們倆,又沒有記者,還要演戲嗎?
「怎麼了?」似聽到她的抽氣聲,樊以軒疑惑的望了她一眼,直到看見她的指腹置在紅唇上,俊顏不著痕跡的微微一變。
他又吻了舒語蕾。
以往他都是為求戲劇效果而吻她,但這次,他卻是被她酣睡的模樣吸引了,原本只是想搔她癢的惡作劇念頭,卻在霎時轉變為想吻她的意念,而趁著紅燈時輕嘗了她的櫻唇。
可當他看出她似乎發現自己吻了她,隨即意識到他吻她的理由時,居然莫名地恐懼起來。
打一開始,他只是把她當成各取所需的夥伴罷了,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消遣品。但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喜歡上親吻她的滋味……
聞言,舒語蕾拾起小臉,才瞥上他那好看的側臉,和弧形漂亮的嘴唇,就備感尷尬的道:「沒、沒事啊,謝謝你還特地送我回家。」
「別說特地了,我們都訂婚了不是嗎?」
舒語蕾一愣,不懂一向風趣的樊以軒,怎能把話說的如此冷硬。
「對了,你會彈鋼琴嗎?」樊以軒又恢復慣有的莞爾口吻。
舒語蕾愣了愣,有點跟不上他多變的情緒。「我所有的樂器都學過一點,鋼琴是我最拿手的。」她在藝校時,可學的認真了。
「那麼過幾天,一起跟我到高雄吧,我在高雄設了個工作室,可以幫你做一些特訓。」樊以軒交代道,一句話讓他們之間成為名副其實的交易。
「特訓?」舒語蕾疑慮的瞪大美眸。
她說訂婚就訂婚,還不敢打電話回家跟爸媽說,現在又要和「未婚夫」到南部去,爸媽要是知道這些事,鐵定會更不諒解自己!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從一個灰姑娘,搖身一變成為家喻戶曉的女明星。」
樊以軒凝視著她,自信的道。
他心想,只要實現她的夢想,他就會純粹把她當成利益互惠的夥伴了。
MAYMAYMAY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半月,舒語蕾只匆匆的留下一通語音電話給父母,找個理由說明她暫時不在租賃處,先斬後奏的收拾行李,和樊以軒一起到高雄。
樊以軒的工作室設在高雄的商業圈,是一棟十幾層樓高,還有花園、游泳池的高級大廈。
舒語蕾光是從氣勢磅礡的外觀,就為之驚艷了,加上內部的裝潢設計是歐美式的建築風,自然得好好參觀一番,直到走進一間鋼琴室。
舒語蕾在學校彈了好幾年的鋼琴,也沒見過這種看似歷史悠久,價格非凡的鋼琴,一時間,她好想知道它的音色如何,不由得滿懷期待的問:
「樊以軒,我可以彈它嗎?」
「軒,你終於來了!」
舒語蕾的聲音被突然冒出的高亢女聲蓋過,她錯愕的看著一名看似混血兒的美女,熱情的擁抱樊以軒,聽著他倆親密的對話。
「琳達,我一來你就那麼熱情,不怕我以後都不敢來嗎?」樊以軒沒有拒絕美女的投懷送抱,事實上琳達是他的工作夥伴,他的好哥兒們。
「你不來啊,我就直接上台北找你,讓你再上報鬧個緋聞!」琳達毫不客氣地戳他結實的胸膛。
「那可不成,我現在唯一的緋聞女主角,就只有她。」樊以軒哂笑的推開她,把身後愣住的舒語蕾拉到琳達的前方。
「我叫琳達,你呢?你看起來好小哦,幾歲了?」琳達這時才發現舒語蕾,傾身端詳她秀氣的臉蛋好一會,好奇的問。
舒語蕾同樣盯著琳達絕艷的臉蛋,和修長的身段,下了個結論。
原來樊父說的都是真的,樊以軒喜歡波霸美女,哼,他還真是膚淺的大色娘!
想歸想,她不服輸地挺胸,不想讓別人誤會,她看起來年紀小,連胸部也是小學生。「我叫舒語蕾,已經二十三歲了。」
「是嗎?」琳達看出舒語蕾較勁的意味,顯然樊以軒給了她錯誤訊息,但自己怎麼看都覺得她的身份,不止是假未婚妻那麼簡單。
「琳達,可別欺負她。」樊以軒深伯個性大剌黥的琳達,會口無遮攔的對舒語蕾說些有的沒的,連忙將她拉到一旁,和琳達保持距離。
「唷,已經開始在護著你的小未婚妻啦?」琳達噯昧的笑道。
「你別亂說話!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我的假未婚妻。」樊以軒連忙說,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急著糾正。
「可是我怎麼看,這女孩都不像是你會找來假結婚的對象。」太稚嫩,也太年輕了,豈能抗拒樊以軒這名花花公子的魅力!
「那也不關你的事!」樊以軒嘴邊的笑意冷了下來,擺明不願討論這個話題,然後和煦的對著舒語蕾道:「琳達的話你別太在意,我先帶你去吃飯,順便再介紹幾個製作人給你認識。」
舒語蕾點了點頭,她的笑容有點僵硬,也沒有心情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明知道自己與樊以軒只是交易的關係,但在親耳聽到他只把她當成假未婚妻時,居然感到剌耳,極度厭惡自己偽裝的身份。
她是怎麼了?她和樊以軒的關係,原本就是經由交易建立的,一旦合約不存在時,他倆之間還會剩下什麼?什麼都沒有吧。
所以,她更該切記自己的本分,只能想著將工作做好,不該對樊以軒有交易之外的遐思!舒語蕾暗暗叮嚀著自己。
在用過餐後,和樊以軒介紹的幾位知名製作人詳談過後,她開始了一連串出道前的練習。
從唱歌技巧的練習,和舞蹈、颱風應對,到訓練肺活量的慢跑、游泳,從早到晚,都有課程。
兩個星期的時間匆匆過去,就算累,舒語蕾也累得心甘情願,也覺得在唱歌的技巧上,比先前在PUB駐唱還要純熟,尤其是自彈自唱時,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她還是會寂寞。自從樊以軒把她帶到工作室後,隔了兩天,他隨即回台北公司坐鎮。
在這兒,她沒有熟識的朋友,一切公事公辦,她也擔心稍有鬆懈,就會對不起樊以軒提拔她的用心。
所以上課時,她總是全神貫注,為了她和姊姊的夢想努力著,也只有在結束一天的課程俊,才會一個人躲在鋼琴室中,有時自彈自唱,有時彈著鋼琴協奏曲,自得其樂。
她並不知道樊以軒何時才會南下來接她,只覺得每每在黑白鍵上恣意遊走時,那悠揚悅耳的鋼琴樂曲,隱隱揚著思念的感情……
是因為太寂寞了嗎?以往樊以軒陪在她身邊時,總會用陽光般爽朗的笑容,為她打氣,可現在,只剩她一個人,突然很想念他為她加油的聲音……
因為寂寞,所以當她為打發時間而自彈自唱時,她選了自己最擅長的歌——無條件為你。
當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她也有些睏意,正打算台上琴蓋時,沒料到鋼琴室外,倏地傳來掌聲,嚇得她驚駭的回頭望,淚水卻差點湧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樊以軒會想哭……
「我喜歡你的聲音,也喜歡你唱的這首歌。再唱一次給我聽好嗎?」樊以軒走近她,俊臉上仍掛著瀟灑自得的笑。
「我累了。」舒語蕾擺明和他賭氣,他居然到現在才來接她!
他知不知道,他聘請的那些老師好嚴格,常常嫌她笨,還把她罵哭了,還是他對自己最好……
「乖,只要一次就好了。」樊以軒坐上鋼琴椅,神情有些疲倦的哄著她,彷彿只要能聽見她天籟般的歌聲,他就能放鬆。
趁著父親的病情穩定了,他正想專心的陪她練習時,豈知賈玉女突然又給他搞個疑似搖頭事件,害得他忙著開記者會極力澄清,煩都煩死了。
雖然他曾說過,只要商品夠紅,他就願意力捧,但自己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要是賈玉女再不安分守己,他遲早也會把她踢出樊氏。
他是不是睡著了?怎麼盡往她的身子靠……
舒語蕾才這麼想,樊以軒就把俊臉靠上她的肩,嚇得她微抽了口氣,紅著臉的和他唱反調。
「我為什麼要乖乖聽你的話?」
他不會就這麼睡著了吧?要是他真的睡死了,她怎麼背他回房間啊!
樊以軒在稍微休息後,擺正了身子,只是他的右手,卻親密的靠著舒語蕾的左手,將手指平放在琴鍵上。
「因為,明天我打算帶你去逛逛高雄。」
這算是慰勞她這兩個星期來的辛苦嗎?算他還有點良心!
舒語蕾笑起來,卻也為他的貼近而靦腆。「你也會彈琴?」瞧他十指都放在琴鍵上。
「嗯,學過一點,不過沒你的本領好。」樊以軒率先彈起「無條件為你」的前奏,然後用著期待的口吻說:「唱吧,讓我聽聽你這兩個星期的成果。」
想唱歌的情緒被他完全地挑起,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想唱歌。於是她用最深的感情,將這首歌唱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