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藍又希
就像十元銅板,往空中一拋掉落到地面,五五機率,可能是十元字樣,也可能是銅像,那是一種賭注!但當拾起來瞧時,它永遠是一體兩面。
愛情,下也是賭注的一種?
快要輸時可能反敗為勝,將要贏時也可能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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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知本
楚湛默去超商買了一些蕭曼月喜歡吃的水果,如蓮霧,櫻桃、蕃茄等等,他大包小包的拎回醫院,羨煞了白衣小護士們。
這麼優質的男人果真存在世間,不只是一個編織出來、欺騙女人的童話故事而已。
他借了個盆子,把水果拿去洗手台洗滌。
小如邊寫蕭曼月的診斷報告,邊羨慕地說:「你男朋友真是了得,又帥又細心!」
小慧在一旁幫別的病人量體溫,羞澀地說:「好像好萊塢的電影明星,英俊、紳士、又性格,隨便撇個微笑都迷死人!」
蕭曼月甜蜜地笑著,這一跤還摔的真值得,光滿足虛榮心也值回票價!
「不過帥哥還是要搭美女嘛!蕭小姐美麗、氣質又好,追你的男人一定如過江之鯽,數都數不完吧?」小如放下報告書說:
「還好啦!」蕭曼月不想比較,卻很難不承認楚湛默的各項優勢,有擔當、有勇氣、冷靜、沉穩、體貼、溫柔。
她當初是怎樣的名利薰心,可以毅然決然放棄他一走了之?現在回想起來,只有不可思議的感覺。
「不要謙虛嘛!」小慧又幫另外一個病人量血壓。
小如機靈地瞄見蕭曼月的LV行李箱和Prada高跟鞋,諂媚地笑說:
「蕭小姐看起來就一臉貴氣,配楚先生俊挺的樣子最是恰當,其他人想追也難呀!」
「你們這兩個小女孩,嘴巴比蜂蜜還甜!」蕭曼月被捧得飄飄似神仙。
小慧推推小如,要她當代表發言:
「沒有啦!只是在台東很少見到蕭小姐這樣漂亮出眾的女人,更別說楚先生那種俊逸的男人了!」
聽出點端倪,蕭曼月向來很能揣摩別人的心思:
「你們這兩個小女生喔!想要我幫你們介紹不錯的男人?」
請求還沒提出,就被識破動機,小慧和小如羞紅了臉,相互推來擠去!
「蕭小姐真是鐵口直斷!」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慧眼!」
「別再給我灌迷湯了,我會昏睡好幾夜!」蕭曼月亮麗的明眸斜睨兩個俏女孩。「我一定幫你們留意好嗎?」
楚湛默從洗手間定出來,坐在蕭曼月床頭。「吃點水果,補充維他命C。」
「早上醒來有鮮奶喝,現在又有櫻桃吃!」小如拍焉屁地說:「蕭小姐的男朋友真是窩心到不行!」
楚湛默一隻手突然僵在空中,他猛然回頭問:「你說什麼?」
小慧也不放棄太好的阿諛機會:「就是說,楚先生疼女朋友不是蓋的!蕭小姐真是幸福得不得了!」
楚湛默各地沉下臉,淡問:「誰說我們是男女朋友?」
「用膝蓋想嘛知道!」小如投以天真笑容。「誰會對不相干的人細心呵護?」
「對呀!而且你們怎麼看也不像兄妹!」小慧神情篤定道。
楚湛默心想,這件事本來可大可小,但他若不澄清,又怎麼對得起希紜的信任呢?而且他一向不喜歡做事落人話柄。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楚湛默冷下語氣表示。
「可是……」小慧還在納悶,那剛剛蕭小姐為什麼不否認?
馬屁拍在馬腳上,小如識趣地推著小慧離去。「我們還有事,你們慢聊。」
蕭曼月原本明亮動人的臉龐,霎時間黯淡下來。「你一定要和我撇得這麼乾淨嗎?」哀兵之計也是對付男人的一種手段!
「我是不想她們誤會。」楚湛默撿了個蕃茄起來咬。
「湛默……」蕭曼月美麗的眼眸裡儘是柔情,她的手握住他的大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還是很愛你的!」
楚湛默凝視她楚楚動人的嬌媚,歎笑說:「這話若是三年前說,我會欣慰點。」
許多事,已不可同日而語!只能說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湛默,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蕭曼月使勁突破他的心防,她以為他只是放不下霍希紜,怕對不起她罷了。
「你知道什麼?」楚湛默冷漠地笑著,想不到三年了,她還是一樣沒長大,一樣的自以為是,不顧他人感受。
「我瞭解你啊!我們在一起七年了,從大學到出社會這麼漫長的歲月,她難道比我懂你?」蕭曼月放低姿態,感性訴說過往。
「她或許沒你瞭解我,」楚湛默望著她窈窕自信的風采,一如往常的吸引旁人目光。「可是,她真的愛我!」
「我也愛你啊!」蕭曼月不甘示弱辯述。
「不,你只是陶醉在我的關愛和他人的羨慕聲中。你真正愛的是你自己!」楚湛默一絲一絲揭開往事。「因為愛你,我接受你所有決定,包括離去。」
蕭曼月不死心,聲淚俱下地泣訴:「我當然也是愛你的!不然怎麼會乞求你回到我身邊?我也有認識別人的機會呀!」
「曼月,我希望我們還可以當朋友。」楚湛默不想再作無意義的爭辯。
「她哪裡比我好?」蕭曼月那令人憐愛的水亮眼眸盯著他問。
「你和希紜……比?」楚湛默輕笑了一聲,為什麼她還是那麼好勝,凡事只想贏人?偶爾退讓一步又何妨?
「我看不出她哪裡比我強!」
蕭曼月從小不知挫折為何物的性子,很自然事事都要勝過人。連感情上,她都要佔上風,向來只有她和男人吹,沒有男人說不要她的。
「曼月,希紜和你是完全不同類型的。」楚湛默幫她蓋好被子。一個處處逞強,一個處處周全;一個只為自己,一個只為別人,能做什麼比較呢?
「至少告訴我,你愛她的原因?」蕭曼月追根究柢的問。
「她是個善良的小笨瓜!」楚湛默似是無奈地敘述,語氣問卻充滿親匿、愛溺之意,他就是愛她的擇善固執!
蕭曼月側過身子,避開他柔情的模樣,淚水從頰鬢處緩緩滑落到枕頭上,莫名的情緒交雜,是悔恨還是嫉妒,她也分不清楚。
感情的事,變了就是變了!
分手了,就不要再心猿意馬,以為一切可以從來!
三年前她可以灑脫地提出分手,三年後卻必須面對難堪的拒絕。人生不就是這樣子風水輪流轉,當年她絕情,現在他絕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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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默打電話說他這星期日會回台北,霍希紜的親朋好友聽了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沒一直在台東和那個賊狐狸精耗在一起,不然哪知會出什麼大條事啊!
大家正歡天喜地恭賀霍希紜熬出頭,結婚之事指日可待時,她卻突然說要出國。
石婉兒拉著她質問說:「男朋友好不容易光榮返鄉,你出什麼國?」
「換我出去散心哪!」霍希紜聳肩一笑。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憂患意識啊!這幾日大家替你擔心得要死,搞得茶飯不思、夜不成眠,你倒有這等興致出國啊!」石婉兒真想捏她的耳朵捏個十來圈。
好不容易盼回了湛默,這傻女人不陪陪男友,卻一心要出國玩,嘛先檢查一下湛默身上有沒有那女人遺留下的禮物,來個人贓俱獲,以後才有藉口防範未然呀!
「留得了人,不一定留得住心!」霍希紜這方面實在經驗豐富,經歷十次男人半途變心的案例,她恐怕比誰都有切身之痛吧。
「喂!那你的意思是要任著他拈花惹草嘍?」石婉兒潔癖到極點,最討厭的就是花心大蘿蔔,這邊沾沾、那邊碰碰,骯髒死了!
「這叫欲擒故縱!」霍希紜故意眨眼,莫測高深地說。
「才怪!」石婉兒壓根兒不信這種方法適合套用在男人身上。難保他不會用一張舌燦蓮花的嘴,說得她心服口服。
霍希紜站在陽台上吸氣,眺望台北大城的紛紛擾擾,她愈來愈相信老天爺的安排。「你信不信命運?」
「命運?」石婉兒是徹底的無神論者。「沒想過,我相信我摸得到、看得到的東西。命運……太抽像了,就像天漢畫的抽像畫,看得霧煞煞!」
「這一陣子,總覺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催化我,帶領我朝向未知的道路上走去。」霍希紜想了幾天,決定去泰國度假,順便還願。
「就算這樣,也不必急於一時啊!」石婉兒搞不懂她猴急什麼。
「如果認識他,早在我十八歲那年就注定了,你不覺得太神奇了嗎?」那表示其他的男人都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不會有結果。
「希紜,那太宿命論了!」石婉兒不苟同地表達意見。
「我只是說出我對愛情的感覺。」霍希紜見腆地笑。「經過這麼多次失戀,不怕信緣份這東西都不行。」
「好。那送你去機場?」石婉兒看她心意已決,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