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噓!別說我愛老師

第4頁 文 / 子澄

    「噢!」巫翮翩被他這麼一壓,悶哼了聲,差點沒壓出體內全部的空氣。

    「該死!」唐威廷低咒了聲,忙翻到一旁拍了拍她的肩。「嘿,你還好吧?」

    紅著眼抬頭看他,巫翩翩的神情我見猶憐。「都是你啦!」即使如此,她一開口就不忘指責他的不是,害得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這個臭男人是災星,遇上他就沒好事!她是招誰惹誰來著?

    唐威廷的胸口沒來由地掹撞了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闖進去了一樣;他深吸口氣,想趕走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震盪。

    「有沒有受傷?」他好聲好氣地問。

    「沒有啦!」生氣地拍開他關懷的手,巫翩翩試圖起身回房,卻在腳尖碰到階梯時傳來刺痛,直讓她驚呼出聲。「啊∼∼」

    唐威廷心口一提,沒來由地一陣慌。「你又怎麼了?」

    「什麼叫『我又怎麼了』?」

    巫翩翩好生氣,她很少對人生氣的,就這個老師,明明是生活上息息相關的兩人,偏偏老愛惹得她火冒三文。

    「要不是你追我,我會搞成這個樣子嗎?」忍不住地,她又責備起他來了。

    後!這女人絕對是屬「青番」的,什麼錯全賴到他頭上。

    「我是問你有沒有受傷啦,關我追你什麼事?!」他也跟著惱了,火大地朝她吼了句。

    突然之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中國文字的弊病,會因使用者不同而產生微妙的化學變化。

    追,是動詞,可以是追趕的意思,但以另一個層面來說,還有追求的意味。

    兩人同時敏感地察覺話氣上的發酵變化,因而各自心慌地閉上嘴,卻反倒讓氣氛變得詭譎、曖昧。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只聽見兩人的呼吸在短距離之間傳送,莫名地讓屋子裡的溫度升高,像開了火爐似的。

    女孩子家臉皮薄,巫翩翩心虛地紅了臉,感覺頰側燒灼起來。

    「你、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唐威廷額際冒出薄汗,以較大的音量來掩飾自己變得紊亂的心跳。

    「我哪有?!」

    巫翩翩再也受不了這種過度曖昧的氣氛,她的心臟跳得亂七八糟,根本找不到平日規律的節拍。

    「我要回房……噢!」結果才企圖移動,腳踝間尖銳的刺痛讓她再次驚叫,當真逼出淚水來。

    唐威廷皺起眉,先行壓下心口的騷動置之不理。「八成是扭到了。」

    他俐落地躍起身,二話不說地將她攔腰抱起,再度讓巫翩翩驚聲尖叫!

    「閉嘴!」他閉了閉眼,耳膜差點沒讓她的叫聲轟破。「現在別亂動,我先送你回房間。」

    又驚又怕又羞地攀緊唐威廷的脖子,巫翩翩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跟男人這麼接近,更別提讓個大男人抱在懷裡了;從她懂事以來,連爸爸都不曾再對她這麼做過,如今卻讓他佔盡便宜。

    失算吶失算!實在不該住到這「狼窩」裡來的。

    推開小閣樓的門,唐威廷沒時間注意被她佈置得溫馨舒適的閣樓空間,將她放置在床上之後,拉了拉衣服的縐褶便往外走。

    老實說,巫翩翩是有些失望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只是覺得心頭有些被刺傷的感覺,在離開他的懷抱之後——

    笨!人家老師只是盡責地照顧房客而已,她一個人在那邊心跳個什麼東東?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她料想不到的是,沒多久時間,唐威廷又繞了回來,手上多了個類似酒瓶的小罐子,卻足以令巫翩翩驚駭地瞠大雙眼,驚懼地開始往後移動。

    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由於住的是鄉下地方,家裡有人扭到什麼的,老爸總會用那種東西來「折磨」傷者,那種東西叫做「藥洗」。

    不不不!老師不會那麼殘忍地想用那種東西來「對付」她吧?!

    她只不過小小的惡作劇一下,讓他吃頓難吃的晚餐而已呀!

    「你幹麼?」唐威廷知道她在躲什麼,卻仍明知故問。

    「我……我沒事。」她搗住腳踝,即使指尖下傳來陣陣刺痛,她還是佯裝沒事。

    她才沒那麼傻的「自投羅網」呢!

    趨上前去,唐威廷扭開罐子的瓶蓋,倒了些藥洗在掌心上,意圖明顯到不行。「沒事才怪,腳踝都腫起來了。」

    「不要!」她幾乎驚跳起來,如果不是腳上的傷讓她難以行動的話,她鐵定會拿掃帚把他趕出自己的房間。

    唐威廷難得地板起臉來。「過來。」

    「不要!」開什麼玩笑?她像這麼聽話的女生嗎?

    「你的腳踝不處理不行!」翻翻白眼,唐威廷開始考慮要不要對她用「強」的。

    「不∼∼我貼貼藥布就行了!」她還在ㄍㄧㄥ,就怕他真對自己「很下毒手」。

    「你夠了喔!」唐威廷擰起眉心,決定換個方式跟她「溝通」。「你要是不讓我幫你處理傷處,明天你怎麼上課?」

    巫翩翩的雙眼,可憐兮兮地泛起紅霧。「我睡一覺就會好了。」

    「睡一覺只會讓你的腳腫得更厲害而已!」這丫頭,教人不想罵她都難。「過來!」

    「不要啦∼∼」她光看到藥洗就痛,怎能真的讓他為自己推拿?

    「我警告你喔,你要是不過來,我就把你當掉!」嘿嘿,這時他的立場就有利得多,可以拿來威脅她嘍!

    巫翩翩不敢置信地張大雙眸。「你卑鄙!」他是教職人員耶,竟敢說出如此卑劣的話,實在太過分了!

    「我幫你推一推,不然,我就像剛才那樣抱你上學,你自己選一樣。」

    第三章

    「啊——救命啊∼∼」

    淒厲的尖聲吶喊由漂亮的紅磚屋裡傳了出來,幸好它的位置距離人口稠密的住宅區還有一段距離,否則恐怕鄰居早已熱心地報警處理了。

    那聲音聽來就像屋裡正發生兇殺案的現在進行式。

    「不要了,好痛喔!」女聲帶著明顯的哭音加鼻音,顯然被折磨得很慘。

    「別躲啦!不准亂動,再過來一點!」男人可不懂得何謂憐香惜玉,聲音聽來有些不耐煩和急躁。

    「拜託啦∼∼都腫起來了,嗚……」女人終於哭了,而且是驚天動地的那種哭法。

    「不准哭!」女人一哭男人就大聲起來了,卻聽不出來他真實的情緒。「這樣就哭?這兩天都還得繼續做下去。」

    「嗄?!」女人似乎嚇傻了,抗拒完全不經大腦地直接呈琨。「放開我!我不要了!好痛!」

    「休想!你一定要我把你壓住是不是?我可不想對你強來!」

    幾隻烏鴉飛過紅磚屋,在距離不遠的電線桿上略作休息,過了一會兒,才滿足地拍拍翅膀離去。

    千萬別將上述的對話想歪,否則只有自討沒趣的下場。

    屋裡的人正在做什麼?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推拿腳踝而已。

    「後!你別再躲了行不行?」緊緊抓著巫翩翩的小腿,唐威廷的額上、鬢角全是汗水,這全都是讓那妮子給逼出來的。「你這樣叫,我怎麼做啊?」

    巫翩翩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扭動自己的腳,臉上是淚汗交錯,全然分不出哪一種液體的份量比較多。

    「這麼痛,你教人家怎能不躲嘛!」她淚汪汪地指責他的粗魯。

    老師的手勁要比老爸大上許多,推拿起來簡直是人間煉獄。

    「誰教你要扭到?」這就叫做自找罪受。

    巫翩翩用著水汪汪的淚眼瞪他。「我為什麼扭到?要不是你追著我跑,我會笨笨的扭到?」

    唐威廷的手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反駁。

    「你本來就笨笨的。」沒好氣地在她已然被搓紅的腳踝上猛一施壓,在她尖叫的同時微揚嘴角,心頭產生一股報復的變態快感。

    「啊!好痛∼∼」她哭喊著,責備的眼幾乎想在他身上瞪出個洞來。

    唐威廷抽了張面紙,把她腳踝上的藥洗擦乾淨,再抹上清涼的藥膏。「好了,這幾天小心一點,盡量別再動到傷處。」

    哪有可能不動到?她是人,人是靠雙腳走路的,他的說辭根本是天方夜譚!

    除非她都不出門,每天關在房間裡,不必煮飯給他吃,或許還有可能一點。

    「在你的扭傷復原之前,這幾天就不必準備伙食了。」他陡地說了句,拿起藥洗和藥膏準備走人。

    嗄?!這麼好?

    可為什麼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難道他有透視人心的本事?

    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說不出的暖流在胸口迴盪,剎那間對他的好感急遽攀升,她不禁對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萬分羞愧。

    在唐威廷即將步出她房門之際,她終於帶著些許歉疚輕聲道謝。

    「謝謝你,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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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開始要適應學校的生活,更有趣的競爭由此刻正式展開。

    社團活動幾乎是每個大學生的必經之路,因此在開學約莫一個多禮拜之後,各個社團就開始進行招收新會員的工作,競爭之激烈,只能用頭破血流來形容。

    帶著傷腳走在校園裡每天必經的廣場大道,巫翩翩對五花八門的社團名稱和訴求內容感到有趣,卻也相對地感到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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