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子澄
這裡很安全,住在附近的全是家境尚可的小康之家,出入份子一向純良,她從不認為自己會遇上什麼歹事。
只是料不到這回出了點麻煩,她被扯住手臂,顯然被「有心人」給堵住──
宋於濤從父親那邊得知詩家的回復,表明婚禮照常舉行,但他卻沒來由地更沉不住氣.,他知道她的動向、知道她的行程,因為有專門負責的人會向他報告,因此他耐不住性子地跑到社區找人。
想不到才逐漸在繁複的狹窄巷弄裡接近她所在的位置,遠遠便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親熱地摟抱在一起.,他無法知悉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對談,但就那刺眼的一目,便已足夠讓他妒火狂燒!.
她才離開他多久,竟然馬上就「勾搭」上其它男人?!
很好嘛!才剛從小處女的身份畢業.領著他教會她的「技巧」,不消多少時間便釣上那個不長眼的冤大頭了?
該死的女人!就算要找對象也該找個足以和他並駕齊驅的,至少也得具備他八成左右的條件,像她這樣找個光會傻笑的男人算什麼?想存心氣死他嗎?
他的氣味太過熟悉,詩虹雨甚至來不及張嘴尖叫,便已識破他的身份。
「放手,」微喘了口氣,她用力甩開他的鉗制,滿佈怒意的美眸瞪向他。「你幹什麼在路上拉拉扯扯?.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呿!我不知道你跟我之間還得用上「禮貌」兩個字。」宋於濤對她沒像瘋婦一樣亂吼亂叫感到些許滿意。
詩虹雨咬了咬唇,生氣地轉身就走,決心不理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路人甲」
「你要到哪裡去?」才拉開步伐走不到兩步.
一個壯碩的身影已迅速地擋在她面前,再次化身為「壞狗」。
抬高下顎,她倨傲地對他視而不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讓開!」
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他哪受得了她如此目中無人?「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扳不開他的指,她沮喪得想尖叫。「你放開我!」
「不放!」
他卯上了她.見她和自已如此劃清界限,他更是沒有放手的理由。
「宋於濤,你夠了喔,我現在不想走這條路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放開我!」她怎能任由自己懦弱地再聽從他的擺佈?上一次當就夠了,她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氣力再去承受第二次。
宋於濤凝住腳步,回過頭來瞇起眼睨她。「對了,你現在想到哪裡去?」
「要你管!」她不假思索地反駁。
「嘖噴嘖,原來你也是有爪子的嘛,嗯?.」他氣壞了,全然沒設想到兩人會把氣氛弄得這麼僵。「在我面前還想去會情郎?.想都別想!」
情郎?她愣住了,不知道他這欲加之罪由何加起。「你不要亂講話。」
「我亂講?」她的否認令他更加氣惱,直覺認為她刻意隱瞞。「剛才那個大個子不是嗎?.你們還抱得挺緊的啊!我的視力左右各一點二,你騙不倒我的,」
大個子?突然之間.詩虹雨懂了,卻不想加以解釋。「我就是想去找他,不行嗎?」像是打定主意跟他唱反調似的,她不怕死地在他嘴上拔毛。
宋於濤眼瞳閃過一絲紅痕.他的眼角抽擋了下,扯住她手臂的指更加收攏。「我記得你說婚禮照常舉行,對吧?」
心跳微微加遽.她心虛地撇開頭.不想在氣頭上跟他討論這個超級敏感的問題。「那又怎麼樣?」
「你以為我會讓你在外頭背著我亂來嗎?」該死,.有那樣的一對父母已足夠他心寒,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枕邊人也是同一個模樣?!
「你已經看到他了,不是嗎?」既然他看到大寶這個不是她情郎的情郎,那麼,她就不算「背著他」亂來。「是你無法保證對這個婚姻的忠實度,現在你有什麼權利和理由要我一個人遵守?」
晴天靂霹!
宋於濤啞口無言,萬萬想不到她會用他曾說過的話,倒過來反將他一軍,.
「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不敢抬頭看他的反應,她低垂蠔首再次妄想扳動他的指。「你放手啦!」
「你鬧夠了.現在遊戲時間結束!」
第八章
詩虹雨怎麼都抗拒不了宋於濤的蠻力,狠狠地被他甩進停在附近樹林間的車裡,甚至在來不及反應之前便讓他按下中控鎖,一時間簡直是求助無門。
太過靠近的距離讓她不安.密閉的空間更是令她沒來由地心情緊繃,她恨不得手上有任何武器,好砸毀車窗逃逸。
「收起你天真的想法.以你的力氣是逃不掉的。」悠哉地將手臂枕在腦後,他將她可能想得到的逃匿方式算計得精準無比。
收回貼上開門鎖的小手.詩虹雨沮喪得想哭。「你想說什麼就說.何必把我軟禁在車裡?」
他倒聰明.選擇來到這個社區裡人煙最僻靜的地區找她,加上時間恰巧趨近於晚飯時間,路上根本連半個行人都沒有。
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半點逃離的機會。
他安靜半晌,車裡的氛圍凝重得令人想尖聲吶喊、劃破岑寂。
「你跟他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霍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一開口就是令人髮指的尖銳和鄙夷口吻。
詩虹雨微震了下,全然沒辦法接受他太過粗鄙的用辭,因此她選擇沉默。
「你以為不講話就沒事了嗎?」顯然她的沉默惹惱了宋於濤,他陡地攫住她的下顎,強制她面對自已的怒容。
暗暗咬著下唇,詩虹雨怨慰地瞪他.更加氣惱自已的無言以對。
「說啊!」他放大嗓門,在密閉的車廂裡產生回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我要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他勾搭上的!」
她怎麼能?她怎麼能在他一心想奪回她的感情之際,如此輕易地選擇了別的男人?.在她心裡,她到底把他擺在哪個地位?.
深吸口氣,詩虹雨強迫自己不准在他眼前落淚。
「我跟你多久沒見面,就跟他「勾搭」多久。」
他以為他是誰?.就因為他是她未來的丈夫、她的第一個男人,就有資格管她這麼多嗎?.
如果他自己做不到忠實,他憑什麼要求她做到這一點?.如果這個世上還有「公平」這兩個字存在,他就沒道理也沒有理由這般要求她。
即使她清楚自己的心早已被他無形地禁錮了,她也不願在他面前承認……
宋於濤看不透她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已被她的回答給徹底激怒了。「你真的跟他──該死!你該死!」
該死!她竟承認得如此輕鬆?難道她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對不起,你的用詞讓我很不舒服,可不可以麻煩你保持風度?」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量,讓她不斷地頂撞他;或許是之前被他傷得太重,所以也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真正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即使所有事情的演變結果已經全然寫在後面的劇本裡了,她還是不想讓他明白自己早已臣服。
「呵∼∼」宋於濤陡地沒來由地笑了,俊顏猙獰地貼近她,近得兩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鼻息.他甚至邪惡地朝她臉上吹了口氣。「我講的話讓你感到不舒服?那我要怎樣,你才會舒服呢?」
閉上眼,她不想看他那彷彿飽含埋怨和痛苦的黑瞳,那會讓她心軟上讓她懦弱,甚至讓他發覺她不堪一擊的感情。
她什麼都沒有,沒有對抗他的本事,也沒有拒絕嫁給他的資格,但至少,至少讓她維持女人最後的尊嚴。
「看著我,」用力招緊她的下顎,他已被怒火控制,再也不懂得如何憐香惜玉.
她疼皺了眼.被迫睜眼望著他,眼眶微微泛起紅霧。「不要讓我恨你。」
宋於濤怔楞了下,下一瞬間卻猖狂地放聲大笑。
「恨我?.你早就恨我了。」如果不恨他,她不會用這麼傷人的手段來折磨他.這是世上最容易令他感到痛苦的方式,她卻毫不遲疑地選用它。「你明知我最恨人不忠實,卻偏偏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我!」
悲憐地看著他的咆哮,她為這個男人感到心疼和悲哀。
誠如他所言,他最恨別人不忠實,但他自已呢?.
用兩種身份來接近她、迷惑她,他又稱得上忠實嗎?為何他看不清自己的盲點?他何嘗不是以最殘忍的方式來待她?
「我沒有。」她也只能這麼說了。
他狠戾地瞇起眼.驀然放開她的下顎,粗魯地撕破她的上衣前襟,引得她驚喘尖叫。
「啊!」她驚慌失措,怎麼也沒料想到他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
「有什麼好叫的,嘎?你身上該看的、該摸的我哪裡沒碰過、摸過、舔過?別裝得像個聖女貞德!」妒火和憤火焚紅了他的眼,使他看不清她眼裡的驚惶和恐懼,一心只想殘忍地傷害她。
羞慚地狠瞪著他,她以為自已看來夠凶狠,事實上不管旁人怎麼看,那張小臉上都只有狼狽。「你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