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子澄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稱讚她表裡如一,另一個,則是間接承認自己多少受到她率性脾氣的吸引,因此她的問題根本不成問題。
「那……我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
要女人面對自己的外貌,其實是有其困難性的,但她寧可事前提醒,也不要往後因為這無法改變的現實而生鑿。
「噗──」韓牧允忍不住噴笑了,惹來她一記白眼。
「對不起,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
噢!她要是再這麼看他,他就要管不住自己的理性,餓虎撲羊了。
「小姐,你以為我是在選美嗎?女人重要的不是外貌,是腦子、內在!當然,我沒有任何批評你外貌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夏可潼翻翻白眼。「你可真不挑啊,韓先生。」
韓牧允微微勾起嘴角,很快發現她心中的盲點。
「OK,我們這麼說好了。你提出來的問題都是我對你滿不滿意,換個角度,你呢?對我這個人你還滿意嗎?」
喔哦∼∼突然被問到這麼尖銳的問題,夏可潼不禁臉紅了。
對她而言,韓牧允外型OK、理智OK,連他的附加條件都OK,她實在找不出任何足以命令自己拒絕他追求的理由和借口。
「臉紅,是代表還算滿意嗎?」盯緊她赧紅的臉,他心旌搖曳。
夏可潼僵硬了下,羞赧地閉上眼,微微點了下頭。
那個動作雖然細微,但韓牧允可瞧清楚了,頓時喜上眉梢。
「你答應了?」
夏可潼輕顫了下,輕咬著唇瓣,面帶桃李地再微點下頭,沒敢睜開雙眸。
「耶∼∼」韓牧允可樂了,心情一飛沖天,愉悅地歡呼起來。「太棒了,你放心,我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我會用心待你。」
這句話猶如加了糖的蜜汁流入心裡,夏可潼害羞地偷睞他一眼,咬著唇輕笑,小心地不讓他看見。
「那麼,我可愛的女人,你可以再陪我睡一下嘍?」當然,他的意念沒有如此簡單,但他相信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夏可潼撇開臉,側身背對著她,赭紅的耳根不經意地洩漏了她的赧意。
韓牧允興奮地展臂由身後將她摟進懷裡,他可沒笨到非得得到她明確的答案不可。
女人嘛,有點矜持是必要的,太不害燥就不可愛了,她這樣剛剛好。
將她的發撥至耳後,他低頭輕嚙她白嫩的耳廓,引來她一陣酥麻,淺淺地低吟了聲。「嗯……」
韓牧允勾起笑紋。「你真敏感吶,可潼。」
她臊紅了臉,緊咬下唇,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好丟臉哪,她怎麼會發出那種很……曖昧的聲音呢?
她明明只是覺得喉嚨癢癢的,想不到發出的聲音竟是如此嬌軟,一點都不符合她超級警花的形象。
「別咬著唇,我喜歡聽你的聲音。」勾起她的下顎,他以指撬開她的唇,舌尖輕舔她的唇角。
夏可潼止不住地發顫,逐漸能體會小說裡寫的那種酥軟的感受──但那念頭不過是一閃即逝。
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膽,她的心跳便越來越快,連帶的腦袋也糊成一團,什麼都不復思考了。
韓牧允輕巧地解開她的襯衫鈕扣,大掌急躁地探進她的胸口,隔著胸衣撫摸她的渾圓。
「喜歡嗎?」什麼問題叫做多此一問?約莫就是這個問題。
他明知她的感覺全寫在身體的反應上,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從她的嘴裡問出個所以然來。
大概是男人自尊在作祟吧?!總希望懷裡的女人能感覺到自己的熱情。
「唔……」她沒辦法回答如此令人害羞的問題,因為她也沒有標準答案。
全身酥酥麻麻的,好似提不超半點氣力……
這一點都不像平日生龍活虎的她,這種感覺有點可怕,好似身體不是屬於自己的。
但說討厭嘛──又不是,她實在厘不清自己是喜歡還是討厭。
淺淺的低吟猶如春藥般勾搔著韓牧允的慾念,他微蹙起眉,感覺下腹的慾望緊繃得發疼。
扯開她的襯衫,焦躁的程度甚至扯掉了幾顆脆弱的鈕扣──他有點訝異,因為他不記得自己曾幾何時,會因為想得到一個女人,而有如此急躁的表現。
但他已無心思索這種帶著焦慮的心態,他只想快點得到紆解。
讓她在床上躺平,他發出些許讚歎。
平常散亂的發,此際攤放在他雪白的枕間,白裡透紅的肌膚宛如紅蘋果般誘人啃嚙……
他感覺自己所有的血液全都一滴不剩地衝往胯間,令他不由自主地微蹙起眉。
夏可潼敏感地察覺他緊皺的眉間,一股莫名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翻身而起,拉攏才被他扯開的襯衫。
「怎麼了?」韓牧允不解地看著她的舉動,微微懊惱著待會兒還得再一次褪去她的衣裝。
「其實你不用勉強的。」她低垂著頭,心裡難過極了。
人類是文明的動物,會以衣服包裹著身軀,也因而遮蓋住很多的不完美;一旦褪去文明的外衣,當兩人裸裡相對之際,許多幻想也會因而散去。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副好身材,就如同她不相信自己擁有美麗的外貌一般。
對於他的蹙眉,其實她並不意外;就連她都對自己的身材沒信心了,又如何能要求他眷戀?
韓牧允呆愣了下,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勉強什麼?」
她搖了搖頭,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心裡難受得要命。
「欸,你到底在想什麼?」韓牧允覺得不妙,猜不透她心裡的想法令他有些不安。
搖頭再搖頭,她扯緊領口準備下床。
「可潼!」
真要命!他不能讓她什麼都沒說便輕易離去,她會出現這種突兀的反應,一定是心裡有什麼疑慮,不然她的情緒不會突然轉變那麼大。
夏可潼拽不開他的手,負氣地低吼。「我本來就不是漂亮的女人,你要是不想可以說啊,何必勉強自己呢?」
「嗯?」
一席話吼得韓牧允滿頭霧水,不明白她的誤會由何而來。
「我哪裡勉強了?」他哈都哈死了,哪有可能勉強?
「你皺眉了啊!」紅著眼睞向他,她又委屈了。「不滿意才會皺眉,我又不是白癡!」
韓牧允怔愣許久,半晌,爆笑出聲。
夏可潼羞極生怒,因他的笑意更為惱火。
「你繼續笑好了,我要回家了!」
「可潼!」完全不須思索,韓牧允抱住她的腰肢,不讓她離去。「我皺眉了嗎?我沒注意欸。」
他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否皺了眉頭,但他很高興她注意到了。
這表示她很認真地注視著自己,不然怎會發現如此細微的臉部動作?
有進步!而且是大大的進步啊!
「走開啦你!」
他不說還好,說了夏可潼更為羞惱,火大地急欲甩開他鉗制的大掌。
「討厭鬼!我要回家了,你放開我!」
韓牧允微挑眉尾,心裡可樂了。「討厭鬼?你是在跟我撒嬌嗎?可潼。」
「鬼才跟你撒嬌!」
她的臉兒一紅,連腿都加入掙扎的行列,手腳並用地拳打腳踢。
「放開我啦!」
「不放!」
利用天生的力氣將她壓倒在床,韓牧允將她跌進枕頭裡的頭擺放好,蹲坐在她腿間。
「你答應做我的女人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反悔就反悔,我說話不算話不行喔?」她的聲音拔高起來,臉蛋兒像熟透的紅荔枝。
夭壽,他擺這什麼姿勢?多曖昧啊!萬一讓人看見了還得了?!她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想像的延續畫面給逼瘋。
人的想像空間真的無限寬闊,不想不怕,越想心越慌,羞意幾乎將她淹沒。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可樂了,將古人名句給搬出來用。
夏可潼狼狽地瞪他一眼。
「抱歉,我是小女人,不是大丈夫。」意思就是她可以頂著小女人的身份耍賴到底。
「嘿嘿,女男平等,我可不信這一套。」
他哪有那麼容易被她唬弄過去?世面他可是見多了呢,要玩文字遊戲他更是一流,絕對沒有輸給她的道理。
「如果你堅持我皺眉,那麼我就是皺眉了,難道你不想瞭解一下我之所以皺眉的理由嗎?」
夏可潼的臉蒼白了些,她搖了搖頭,聲如蚊納。「不想……」
他的神情已是傷人,怎能讓他再說得明白,讓自己更為難堪呢?
「逃避現實不像你的個性喔∼∼」他又笑了,拉著她的小手往自己下腹招呼。「來,我讓你知道我之所以皺眉的理由。」
夏可潼一驚,卻來不及抽回自己的小手,她狠抽了口氣,驚愣地瞠大雙眼。
天!那是……是……
她幾乎不敢往下想,才褪去的紅雲以難以抵擋之姿重回她的臉龐,紅潮迅速渲至頸間。
韓牧允露出苦笑。「你知道,男人太興奮的時候是會痛的,你願意為我減輕疼痛嗎?」
意思是……他為自己悸動嘍?!
一股甜蜜滲入心窩。原來她誤會了他傳達的意念,自己白白受了傷,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