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子澄
「我不是故意欺負他喔,是他自願的嘛!」刁小歡連忙澄清,自己絕對是無辜的。
刁小喜睞她一眼。「我又沒有說你欺負他,你幹麼自己主動承認吶?難道你心虛?」
「哪有!我才不心虛呢!」刁小歡逞強地應了句,心裡還當真有點莫名的心虛。
「現在像靖哥這樣的好男人不多。」
哎,為什麼是小歡先佔領他的心呢?現在想想,她還是覺得好可惜呢!
「你啊,記得對人家好一點啦,萬一哪天靖哥覺得委屈,不要你了,看你不後悔死才怪!」
「是喔?」刁小歡格格地笑了,抱緊懷裡的抱枕,笑得像個小女孩。「看不出來他這麼搶手欸,不過萬一我們之間哪一方變心了,看在你這麼維護他的分上,把他讓給你接收好了。」
無心的一句玩笑話,正中刁小喜的下懷;她漾起淺笑,開始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喔!記得你現在所說的話,我會等著那天趕快到來,好接收靖哥喔!」她以無比認真的神情看了眼刁小歡,然後起身拍拍屁股,回房去了。
刁小歡料不到她會回答得如此肯定,當下眼皮跳了下,整個人看來有些怔忡,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咦?小喜咧?」過沒多久,易靖由廚房裡走了出來,眼一轉,沒看到刁小喜,隨口問道。
「啊?」刁小歡回過神來,心頭感覺有點悶。「回房間了。」
易靖笑著坐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麼了,縮得跟顆球一樣?」
「哎喲!很痛欸!」她皺起鼻尖,拍掉他使壞的指,撤嬌地賴進他懷裡。「人家會冷嘛,縮緊一點看會不會散熱慢一點?」
「越縮越冷啦,笨!」易靖還是笑,笑她傻氣。「不然我們回房間好了,用棉被蓋住,一下子就暖和了。」
不給她任何思索的時間,他一把將她由沙發上抱起,循著前往她房間的動線前進。
當她被拋上床,腦子裡想的仍是小喜回房前說的那句頗具深意的話,淡淡地在她的心頭發酵、迴盪──
易靖很快察覺她不同以往的心思,爬坐到她身邊關心地問:「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刁小歡凝著他,發現自己對他百看不厭,難怪那麼多女人企圖想勾引他,應付起來一定很辛苦。
「沒事。」她撤謊了,沒來由地不想說實話。
「沒事才怪。」
揉亂她的發,易靖壓根兒不相信她的推諉之詞。
「你這個人藏不住心事的,心裡有事全寫在臉上,別想騙我!說吧,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想了又想,她猶豫許久,之後歎了口氣。
哎,要是她沒把擱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今晚恐怕也別想睡了。
他說對了,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何苦自己一個人悶到得內傷呢?說出來或許是種適度的宣洩,笑笑就忘了也不一定。
「嗯……你知道小喜她好像有點……」哎喲!話到嘴邊又梗住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明自己的發現才好。
搞不好是自己想太多啊!庸人自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咩!
「小喜怎麼了?交男朋友啦?」聞嗅著她身上自然的清香,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討厭,別轉這麼快,她怕自己會不小心跟著他的問題轉彎,反而脫離了原先的主題。「我是說,你……你沒發現小喜對你好像……」
「好像?」對他?!
喔,過了這麼一段時間,這女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小喜曾經對他存有「非分之想」呀?
呵呵,真不是普通的遲鈍吶!
不過還好,她是後知後覺,還不至於不知不覺,不然他可就委屈了。
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委屈自己在她身邊任勞任怨,要是沒給她一點刺激,搞不好她會太過習慣自己的存在而不懂得珍惜,那麼,他能不委屈嗎?
「對、對啊,就『好像』嘛!」她希望是自己太多慮了,不然,這三角習題她可不會解!她的數理程度爛透了!
他挑眉,故意逗她,以鼻尖磨蹭她柔軟的發。「好像怎麼樣?」
「哎喲∼∼」她咬咬牙,豁出去似地挑明了說:「剛才我就在外面跟小喜閒聊啊,不知怎的,覺得小喜好像對你……有超出平常的好感?」
她已經說得很含蓄了──事實上,她覺得小喜或許還願意取代她的位置,讓她不覺打了個寒顫!
「會冷嗎?」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眼裡、心裡在意的,全是她的一舉一動,絲毫都不放過。
搖搖頭,她沮喪地垂下雙肩。「唔……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事實上,她是但願自己想太多。
說不出什麼理由,她就是不想將易靖與其他人分享,不論任何人都一樣,包括自己的親妹妹。
她很清楚自己對他的依賴逐日加深,如果有一天真得面臨分離的命運,她不希望是因為任何入介入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因為感覺變了,而選擇分開。
這是她自私的地方,她不願想像親眼看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景象;如果當真讓她見到那般的場景,她絕對會心碎而死的。
「以你簡單的頭腦,能注意這點算不錯了。」易靖忍不住輕笑。
他並沒打算粉飾太平,或許讓她知道有這個「曾經」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可以讓她知道,自己是很多入在覬覦的「搶手貨」
有競爭才更懂得珍視,這是人類很奇怪的變態心理,但這種感覺還不賴,尤其是被當成競爭的重心──有種眾星拱月的快感,即使他真心想要的只有其中一個。
刁小歡神情一凜,身軀變得緊繃。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後!那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他從不曾提起?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是過去式、現在式,抑或是未來進行式?她不免胡思亂想了起來……
「別亂想喔,我已經跟她講清楚了,昀可以作證。」
嘿嘿,雖然那只跟屁蟲當時有點太吵,但還好有他可以擔任「現場目擊證人」,讓他免去不少解釋的麻煩。
「連昀都知道?!」刁小歡嚇了一跳。
連平時很少接觸的姜季昀,都知道自己的妹妹曾經對易靖心動過,莫非她真的是最後才發現的那一個?!
「沒什麼啦,小女生的迷惑,就這樣而已。」他輕鬆帶過,大手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裡,相擁取暖是最佳選擇,何苦為了早已過去的小事而計較不休?
「是嗎?」不安地壓住他使壞的掌,刁小歡才萌芽的不安尚未夭折。「真有這麼簡單嗎?」
輕歎口氣,易靖不得不將當日的情景由頭至尾描述一次──
女人的疑心病是種很可怕的東西,要是不盡快將之連根拔除,不必等春風吹了,隨時都會變成令人身心俱疲的芒刺。
刁小歡聽著聽著便沒來由地紅了眼,讓易靖猛地心疼了下。
「幹麼又想哭了呢?你們女人好奇怪,高興也哭、傷心也哭,好像無時無刻不哭,想做水災喔?」
捏住她的鼻尖,他的意圖只有一個──阻止「山洪爆發」。
「喂!」拍掉他的指,刁小歡既感動又好笑。「沒禮貌!別這樣啦,老愛捏人家自男子。」
「我看可不可以捏尖一點吶?老一輩的人不都這麼捏小孩的鼻尖?捏久了就漂亮了嘛!」只要她可以不哭,叫他扮小丑都沒問題。
「三八欸,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的手一伸過來,她便將之拍走,兩人像極了孩子般打打鬧鬧,很快便將之前的沉悶衝散──
「喂,易先生,你的手在做什麼?」誠如他所言,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躲在被窩裡是最舒服的事──那麼,他還摸來摸去的做什麼?
「你的腳好冰,我幫你搓搓。」女人體質大多偏寒,她也不例外。「你氣血循環不好,我建議你,健身中心還是得去,不然你會完蛋!」
人活著就是要動,多動多健康咩。
「拜託,裡面沒有一項我喜歡的。」反正她就是不要嘛,幹麼一直催催催?「之前就跟你說過啦,別再逼我去了。」
「至少去做做油壓什麼的,活絡活絡筋骨也好啊。」
那真是最高級的享受了,有人幫忙推脂,本人只要躺在床上休息,就可以獲得運動的效果,多好?
「不好吧?!讓不認識的人在自己身上揉來揉去,想想就覺得可怕。」雖然都是女人,可她就是有種莫名的排斥。
易靖忍不住輕笑。「你這個人還真龜毛,什麼都有得挑。」
「本來就是嘛!」她蘇起嘴,不喜歡「龜毛」二字。「再怎麼說,那些美容師也算陌生人啊,而且還得把衣服脫光欸,感覺好奇怪。」
其實她在意的是別人的眼光。衣服一脫全然沒了遮掩,身上任何一丁點的缺陷都會一覽無遺,她很難克服那個心理障礙。
「多做幾次就熟啦,你可以指定囿定的美容師嘛!」每個會員不都這麼過來的?被看一下又不會死,反正都是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