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元雅
春日紅葉訝異地看著妹妹,少根筋的她竟會察覺到不尋常。「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做任何決策向來不搭理公司內大老們的反對,執意而行。這次,你這麼聽爸的話,肯代我嫁到鬼堂家,卻是在那裡做客一年,其中必有文章,對不對?」
姐代妹嫁,這麼荒唐的事竟發生在她家?
「我嫁過去後,爸爸自然會向你們說明原因。」春日紅葉故意賣關子不說。
「哼!不說就不說,你名為嫁入鬼堂家,卻是在那裡當客人一年。雖然報章雜誌都說鬼堂浩一是正人君子,也從未傳過花邊新聞,但你生得也不差,兩人住在一塊,常常見面,很難保證……嘿嘿。」春日若葉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對她擠眉弄眼。「我不反對你與鬼堂先生談情說愛,但我可不想一年後,看到你失意傷心地哭著回家。」體弱多病的姐姐是春日家的寶,沒有人願意見她悲傷。
再說,兩家的男女主角都是各自集團中重要的決策者,大姐神秘傳奇;鬼堂先生多金又具才情,雙方旗鼓相當的經商能力,讓某家八卦雜誌捧成商界金童玉女。
這兩人若住在同一屋簷下,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挺好奇他們接下來的發展。
春日紅葉早從妹妹詭怪的笑容中看穿她又亂想了。
在她拉上窗簾前,望看黑空迷濛的月色。
「別胡思亂想,我與鬼堂先生頂多相敬如賓一同生活一年,私底下的生活也不想干涉對方,明年的春天我就會回到山形,過該屬於我的生活。」
她是個藥罐子,從不想拖累其他人,她……有她該過的日子。
瞧見姐姐孤寂的背影,春日若葉的心情也跟著低落。
「姐,我今天跟你睡。」
「好啊!」春日紅葉高興地由衣櫃內拿出枕頭及薄被。「自從換腎後,我們好久不曾睡在一起了。」想起小時候同床而眠的情形,兩人皆露出回憶的笑容來。
關上大燈,轉開柔黃的小燈。
「我都忘了問,你回日本前,幹麼還到台灣找舅舅?要不是舅舅打電話問你頭還痛不痛,我可能都不知道你曾經從二樓摔到一樓,昏迷一整天的事情。」
她乾笑幾聲,「我不是好好的,沒事的啦!」
春日紅葉有時不喜歡妹妹過度樂觀的態度。
「真的沒事?有沒有摔到忘記什麼事情?」
春日若葉保證的笑道:「我真的沒事,我每件事都記得很清楚。」話雖這麼說,但她總覺得自己少做一件事,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任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管他的!
「你啊,最近大小災難不斷,要不要讓哲也陪你到寺裡求個平安符?順便走走,散散心。」她建議。
「好啊。」反正閒閒沒事,去走走也好。
「你住在山形養傷時,可以上附近的中學學些東西,別又白白浪費一年,知道了嗎?」
春日若葉受不了地翻白眼。「姐,我已經長大,你別再為我擔心了。」她們雖然是雙生子,但早她二十分出生的姐姐,從小到大老把她當成小她好幾歲的妹妹那樣照顧著。
當她們成年後,她也終於明白以前大姐說的那席話,我還有好多事要做,談情說愛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對平常人而言,大姐相當愛惜時間。
待春日紅葉整理好枕被躺好後,突如其來一問:「你相不相信命運?」
「相信。你看看,命運就安排我們注定成為姐妹。」
「所以我很努力往前走,我有預感,總有一日我會遇到屬於我的幸福。」
「你心地這麼好,會遇上的。」春日若葉答得肯定,真心祝福。
「謝謝你的祝福,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
春日若葉瞧見她為集團忙碌而疲倦的睡顏,衷心祈求上帝,讓她一生健康快樂,若能的話——遇上真心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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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朝日的三月天,大阪某飯店有一場政商界矚目的婚禮。
鬼堂與春日兩家的男女主角並未舉行訂婚,所以結婚典禮辦得相當盛大,到場觀禮的人幾乎全是在日本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事無法前來者,也托人送來禮物及鮮花表示祝賀之意,賣足兩大家族面子。
婚宴結束後,這對新人不學時下年輕人租下飯店專為新人設計的新房,他們選擇鬼堂家休息。
原本該乖乖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待帶她回來的伴娘一走後,她乾脆整個人滑下床,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打算趴在床邊小睡一會。
美麗的新娘彩妝下,春日紅葉臉上儘是疲累。
從決定結婚開始至今,她從未為此緊張過,反正兩家的長輩會幫她準備好一切,她也省得煩心。鬼堂家甚至還幫她找了六名不相識的伴娘及一名頗具名氣的化妝師隨側在旁,幫她打理些事。說起來,她算是位輕鬆的新娘。
可是——
下午冗長的婚禮後,接踵而來是六點半的婚宴,其中還不包括中間那兩個小時,認識男方家的親友,過於緊張湊的行程讓她這很久未操的身體有點受不了。
脫下新鞋及手套,甩到一旁,她挪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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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手套及價值不菲的珍珠耳環,散落一地。
鬼堂浩一與一批好友喝完酒後,回到房間就見到這樣的情景。
他好笑地蹲在她面前,從未見過如此邋遢的新娘。
淡粉紅色的禮服是由綢緞裁剪而成,髮型師精心為新娘的髮型夾了些蓬鬆的假髮及新鮮的淡粉紅玫瑰花,讓她像尊美麗的洋娃娃。他的目光溜到她露出的完美頸部及香肩時,不得不承認她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姣好面容。
熟睡的臉蛋上有掩不住的黑眼圈,鬼堂浩一拿了條薄被,小心翼翼為她披上,著迷於她頸上那片粉嫩膚澤。
身旁的騷動令春日紅葉睜開迷濛的眼。
「吵醒你了。」特寫的大面孔令她心頭一驚馬上清醒過來,拉著被子臀部往後挪了些,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鬼堂浩一皺起濃眉,不解新娘為何嚇得猶如驚弓之鳥。
「你是誰?」她聲音顫抖如絲。
他啼笑皆非盯著她。她竟然問他,「你是誰?」
這小女人是不是睡糊塗了!
「會出現在新房的男人會有誰?」
「你是……鬼堂浩一?」
「我是。」
他臉上有明顯的抽筋狀。他們被人當玩偶擺佈一下午,她竟離譜到還認不出他是誰!
鬼堂浩一將一臉困窘的春日紅葉抱起放在床上,語帶嘲笑,「我很懷疑依你糊塗的性格還能當護士多少年?」不知病人有沒有被她照顧至死的案件發生過。
春日紅葉當然聽得出他的諷刺,可是她現在是以若葉的身份在他面前,不好出言反駁,不滿意地低吟一聲,撇過臉。
鬼堂浩一脫下西裝,這舉動令她臉色微變。
他……該不會想……「我累了,你也該休息。」說完,他將領結丟到梳妝台上。
不是說好,她只要他家做客一年,該不會婚後他來個假戲真做,要求她行夫妻之實吧?
春日紅葉趕緊站妥,急退幾步,再度拉開彼此間的距離。「鬼堂先生,我……」
她未說完,鬼堂浩一打開浴室旁一扇小門。
「請進。」他瞧見她戒備的表情,友善地朝她招手。「放心,這房間不會吃人,我也無心想害人。」
春日紅葉怯怯向前趨步。
鬼堂浩一按開門後的燈源,室內立即全亮。
哇,好漂亮的房間!
她好奇地環視室內,心裡忍不住讚歎。這裡海一樣傢俱全是白樺木做成的,地板是原木色的拼木地板,除了坪數小了點外,她十分滿意這溫馨的房間。
她打開窗簾,打開落地窗,站在陽台上,眺望美麗的月色。
鬼堂浩一將放在他房間的行李給搬了過來。
「你的行李就這一件?」一件行李及手提電腦!
他訝異看著她,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得在大阪住上一年?
「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是小媽硬塞了幾件厚衣服,她也用不著拖這麼大的行李過來。
「不,你帶得太少了。」她是他見過的女人中,出門行李帶得最少的人,更何況她還得在大阪度過四季。
「鬼堂先生。」站在陽台上的她轉過身,「這房間是……」
「讓你住的。這原本是兩個房間,我讓人將房間打通,還做了一個共用的浴室。」他將一把鑰匙放在床頭櫃上。「那是房間的鑰匙,若有需要,你可以上鎖。」
「為何如此費心呢?」若要分房,他大可以將她安置在客房就行了。
「好掩人耳目。」他熱得解開白衫上的兩個鈕扣,順手按開空調。「我不想在財產未過入我名下前,傳出不利於我的消息。」
春日紅葉頭一次認真的注視他。
他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以上,五官深邃,體格高壯結實又俊美,恐怕連男模特兒見著後也會為之嫉妒。而她站在他身旁不到他的肩,太過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