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守身公害

第8頁 文 / 徐晨軒

    一道聲音突地傳人她雙耳,教她反射性的回過頭,兩眼直往浴室的方向望去。

    浴室的門板後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水聲,但很快又寂靜了下來。

    向陽不知道自己盯著那扇門有多久了,是短短幾秒還是有數分鐘那麼久?

    當緊閉的門扇終於被拉開,她的視線瞬間讓嚴毅斐高挺的身軀所填滿時,漂亮的瞳眸也因為過多的震驚和訝異而瞠大。

    「哦,看來咱們的睡美人已經醒了。」停下搓揉頭髮的動作,嚴毅斐隨手將濕了的毛巾丟回浴室。

    向陽清了清喉嚨才讓自己發出聲音:「哥哥?」

    「如假包換。」拉上浴室的門,他微笑地走向她。

    「我錯過接機的時間了嗎?」她在這張床上待了多久?

    「不,是我臨時改變行程;而你的表情此刻正告訴我,我已經達到我想要讓你驚喜的目的了。」他在離床不遠的地方停住,然後聳肩兩手一攤,「怎樣,我不該獲得任何表示嗎?」他擠眉弄眼的暗示道。

    向陽冷硬僵直的臉部線條在剎那間轉為柔和,臉上也不知不覺地漾起一抹非常美麗的迷人笑靨。

    「哥哥!」她欣喜的叫出聲,輕盈的身子猶如蝴蝶般由床上飛起。

    「等——小心,哎喲——」嚴毅斐張口想出聲警告,但是迎面飛來的身子讓他來不及多言,便被衝擊的力量給撞倒在地。

    「哦,你真該死,為什麼昨天在電話裡不說清楚?」她佯裝生氣地沉聲指責他,表情卻是帶著濃厚的笑意;雙手環胸,她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正跨坐在一個次男人身上。

    雖僅是分別數日,對他的思念卻如此強烈,這的確是向陽始料未及的事。

    不過一看見嚴毅斐,欣喜的感覺立即漲滿了胸口,仍是令她輕易地就脫下冷漠的偽裝面具。

    「那就不能稱為驚喜了。」嚴毅斐左手支地,半躺在地毯上,右手揉著自己被撞疼的後腦勺。「不過面對這樣的回報,還真教人受寵若驚、消受不起呢!」他懊惱地皺起眉頭。

    瞧他那模樣,向陽臉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希望這能讓你記得下一次要把話說清楚。」她挑眉地說。

    「我會的,我發誓!至少我會選擇在我認為安全的範圍內給你驚喜。」他露出一抹自作自受的懊惱之色,同時眨眼直笑道。

    「現在願意還我自由了嗎?我不認為這樣的姿勢對我而言稱得上舒適。」事實上,身上穿著一件過大襯衫的她和僅著一件浴袍的自己,兩人此刻的姿勢以暖昧兩字來形容亦不為過。

    可惡!心頭驀地掠過的異樣感,令嚴毅斐頓時覺得罪惡,因為這小傢伙可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他不由得在內心低咒自己。

    向陽突然泛紅的表情顯示出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不雅的舉止。

    她迅速讓自己離開嚴毅斐的身上,不過實際上卻也沒有離朝思暮想的他多遠。

    她跪坐在他身側,兩手壓著膝蓋、前傾上半身,表情認真的問道:「歐洲分公司沒問題了吧?」其實她想知道的是,嚴毅斐不知何時又要離開自己了?

    嚴毅斐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於是站起身並拉起她,「看來我這老頭子以後待在家裡的時間,可能會長到令你生厭羅!」

    這樣的回答讓向陽再次笑開了,她心想:不可能,我永遠也不會對他厭煩的!就這樣三天後,向陽修長的身影再次出現於景月女高的校園。

    她的思緒一直沉浸在嚴毅斐回家時的愉悅中,但數天之後,這份喜悅的心情即被一位意外的訪客給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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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破曉,遠際山頭就綻放出色彩絢麗的漸層雲彩,並且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慢慢地被渲染成一幅變幻莫測的迷人畫面。

    不到片刻的時間,一支簡單的黑色炭筆便在纖指有力的揮動下,於紙面上快速地呈現出眼前情景的輪廓。

    如此美麗的時刻如果能以色彩來詮釋,相信展現出來的畫面將是更加吸引人,只可惜作畫的人一向偏愛用簡單的黑色線條來表現。

    向陽以拇指在畫紙上撥弄出她所想要的層次感。

    此時三五成群的麻雀逸出清脆悅耳的啾鳴聲,令向陽忍不住綻露笑意。

    注視良久後,她的目光才從鳥群消失的綠林收回,準備對畫作最後的修飾。

    驀地,她的注意力讓屋外突有的動靜而攫獲。

    由於向陽目前正處於三樓畫室的陽台,所以她能輕易地將左下側陽台的一切納入眼中;而銜接左下側陽台的正是嚴毅斐的臥房。向陽原本放鬆的身子在瞧見那道緩緩而出的曼妙身影時,倏地變得僵硬。

    出現在她眼中的是位身材惹火的美麗女人,過膝的襯衫在凹凸有致的豐腴胴體上,非但不能發揮遮掩的效果,反倒令人忍不住對那副惹火的身材有了遐思。

    女人在向陽的注視下,對著翠綠的大地傭懶地伸了個懶腰,因而露出光滑細嫩的大腿;而高舉的玉臂似乎也在主人察覺到向陽的視線時,驀地僵立在半空中。

    正當向陽猜想她是不是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時,女人突然改變方向,臉上浮現一抹嫵媚笑容轉身消失在隨風飄揚的床幔後方。

    向陽發現那女人一點都沒有變,依舊嬌媚動人、依舊能輕易地讓男人心裡熱得燃起慾火。

    盯著畫作半晌,向陽稍早的興致在見到那個女人之後已經蕩然無存,於是將畫筆丟回畫架。

    突然想起好久沒有釣魚,她回房換上簡便的服裝、穿上一件保暖外套、拿著所需的釣具,然後從宅院側門悄悄離開,踩著熟悉的小徑往大宅後方那片森林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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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手錶被遺忘在臥房的書桌上,所以當向陽踏進廚房看見牆上時鐘短針指在九的地方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在溪邊已耗了這麼久。

    「小姐。」

    「早,謝管家,我發現我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了。」向陽端起裝滿水的玻璃杯,轉身面對匆匆迎上來的老管家。

    「我馬上吩咐廚子準備早餐。」謝管家方才瞧見小主人那一刻的訝異神情,很快地便被微笑所取代。

    「謝謝你,謝管家。」「呃,小姐?」

    「什麼事?」向陽停下轉動門把的動作,疑惑地望著他。

    「你的袖口……」謝管家指指左邊的袖口暗示她。

    向陽垂頭低望,立即見到附著於衣料的泥土已成龜裂狀,顯然是她不小心從河邊帶回來的。

    「還有少爺……」謝管家又指了指那扇門。

    嗯?她本以為他和他的床伴已出外享受一頓美味的早餐,因為方纔她經過車庫時,發現他的車子並不在裡面,而他的司機和車子也都不在。

    現在她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彈掉袖口的泥灰,向陽對適時提醒她的老管家投以一抹感激的微笑。「看來你又救了我一次。」舉起玻璃杯向老管家致意,她拉開門走進飯廳。

    「早安,哥哥。」向陽略帶沙啞的嗓音讓正在閱讀報紙的嚴毅斐探出頭來。

    「早。」他銳利的目光先在向陽出現的方向停留半秒,然後又轉向另一頭;一秒鐘後,他黑眸的注意力全投注在向陽身上。

    「我以為你該從樓梯的方向來才對。」嚴毅斐濃挺的劍眉高高揚起。

    向陽鎮定地選了個角落的位置,遠遠地望了他一眼。

    從桌面上的咖啡杯及一份擱置一旁已閱讀完的報章看來,嚴毅斐待在飯廳的時間已經長得足夠讓她編不出好的謊話來。

    「我去散步了。」經過一番思慮後,她輕聲回答,視線刻意避開那對總能輕易看透她心思的眼眸。

    「你該不會是走到那條小溪去了吧?」瞧她不自覺地摸摸被太陽曬得發紅的臉頰,嚴毅斐明白她是去了那個地方。「沒有人陪伴,我絕不允許你獨自到那個人煙罕至的鬼地方去,儘管那座山頭是嚴家名下的產業。」

    鬼地方?該死!他怎麼能以這種輕蔑的形容詞來稱呼那片世外桃源?她最快樂的時光都在那裡呢!

    她反駁道:「我不認為那裡會有什麼危險性,再說,我已經很久不曾去過小木屋了。」其實她每個月都會固定找一天偷溜去整理,所以那間小木屋至今猶保持著整潔的模樣,當然,她不會傻得告訴他。

    這時,向陽低語對送來早餐的老管家表示感謝。

    「再給我一杯咖啡,謝伯。」嚴毅斐對匆匆經過他身側的老管家丟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繼續盯著向陽道:「我真想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前幾天出現在容顏上的親切神色已不見了,她似乎又變回冷漠的那個人,總是考驗著他的耐性。

    「算了吧哥哥,為什麼我們老是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爭執上?」向陽現在才明白,經過三小時後,她惡劣的心情並沒有獲得改善,事實上還覺得遭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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