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雷穎(四方宇)
「別跟我說你懷疑我,這一切只能怪你粗心,靈氣未癒又不聽話,四處跑、四處惹事,連拿十三個金幣包妓院被當冤大頭的事都做得出了,去招惹紅髮瘋子筆下禍端有這麼難推想嗎!」
「是這樣嗎?」蘭飛不信任的撇著唇。
「除非你覺得閣下那位紅髮大哥是個笨蛋,座下聖獸被個當時腦力不足的小朋友做手腳,以他夏之聖使的智能連這點小事都追查不出,光城聖院的學院長還會派他來調查屠村案?難不成笨的是你家學院長!」哼。
「不准侮辱學院長!」學院長與人界上父,是光城聖院裡每個人都尊敬的,眾人再如何嬉鬧都不會拿他們開玩笑。
「想清楚你就該明白,紅髮瘋子看到同伴的遺體,還不上稟聖院,他還親口說得請月帝親自出馬監定紫晶層下的真偽!」
「我就知道,該死的小火球,幹下這件喪盡天良的事還瞞著不說,可惡呀——我一定要……」蘭飛切齒握拳,高昂的喊了一半時,忽然又神色劇變,雙拳改為壓著唇,像是發現什麼駭人的事般,驚恐極了!
「現在又怎麼了?」
接著只見蘭飛哇的一聲,整到人趴到地上,嚎啕大哭。
「飛琉、飛琉……我還年輕,為什麼要我受這種非人的考驗……嗚嗚……怎麼辦啦——」
「你突然這麼發作,我才該問怎麼辦?」她趕緊蹲下安哄。
「完了、這下我完了……」蘭飛哭得比之先前更加慘烈,拚命捶地。「月帝要從紫晶層下帶出我魂神所化的身體了,這下魂神軀體落到他手中了!」
第四章魂神軀體
紫晶層前,月帝按著紫晶層的掌發出煙樓狀的金黃光,沒多久紫晶漸漸像褪去顏色般呈現透明狀,當金黃煙縷的光隨著月帝緩收回的掌竟像絲般的拉線時,紫晶層消失了,失去紫晶層的保護力量,封於其下一身淺色藍衣的白髮人兒落人一雙輕柔擁住的手臂中。
『飛飛……』靈美蒼白的容顏此刻躺在月帝的臂彎中,月帝掌心的金黃煙縷光再出,按著她的眉心一路而下,光輝所過處,紅澤潤上了面頰,灰白的唇瓣也綻出嬌艷的紅嫩。
當金黃煙光來到盤繞金白環光的胸口時,月帝俯下面頰貼上了她的額,感應著懷中的軀體脈動,也透出幾分憐惜,聖潔宏大的靈氣綿長不斷的由月帝身上發出,連週遭之人都感覺到了。
遠在西海雲台,魂神軀體的原宿主就更不用說了,原本趴倒地上痛哭的蘭飛也停住了哀嚎,因為一股熟悉溫暖的靈氣,像被人由心口灌進般,源源不絕的湧出,匯流全身!
她看著自己總是少了幾分血色的雙掌,此時因靈氣飽滿而鮮活紅潤起,連原本看來失色、淺淡的發與肌膚都像朝氣回來般,一身亮麗燦躍。
「看來,四大聖君的靈力果真非凡,也該說,月帝的靈氣最適合你的靈氣屬性,所以恢復靈氣能有加倍的效果。」飛琉讚歎。
「沒錯,我覺得整個靈氣好像都恢復了。」蘭飛雀喜。
「看來月帝待你是真心的好,心疼到見不得你被封在紫晶層下血氣靈力大失的模樣,不惜耗費真元藉著與你相連的魂神之軀渡氣給你。」果真是個深情的君王。「你就別再鬧情緒,好好接受那片月輝之華吧。」
「我沒不接受呀,可是你要知道那個月光比什麼光都嚇人,我還不想這麼早被月光照一輩子,哎呀,這不重要,現在最棒的是,靈力回來了!」完全沉浸在靈氣豐沛喜悅中的蘭飛,得意道:「這下管他什麼深海妖暗,我幫你殺了幕後真兇都行,哈哈——哈……」
見她了不得的叉腰昂首大笑,卻又忽然聲音轉虛,神態又見驟變!
「飛飛,夠了,不要又來了。」見她又開始吸著鼻音油噎,唇瓣再見顫動,飛琉頭大極了,拚命勸住她可能要再上演的事。「不管月帝這次幹什麼,不准哭號、不准叫,把聲音、鼻涕都給我收回去,拜託你像個光城聖使的樣子好嗎!」
「我、我也不……不願意呀,可是……嗚……」第一聲微弱的抽哽溢出辱邊。
「吞下去,不准哭出來,別把月帝任何威脅當回事!」氣勢萬千的食指指上蘭飛的唇。「否則你一輩子就等著籠罩在月光陰影下,這樣你也願意?」恐嚇法用用看。
只見白髮之人猛烈搖頭、
「所以踏出陰霾第一步要先戰勝內心的恐懼。」飛琉在旁建立她的信心。「堂堂春之聖使,哪會是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人,收妖擒魔不勝枚舉,現在怕個比你年紀小的月帝,這會貽笑大方的,對得起別人都對不起我,我可不能原諒救起的人是個沒用怕事的懦夫!」
「誰是懦夫、誰沒用!」飛飛哼的甩頭。「我是堂堂春之聖使,多少妖魔一看到我,一聽到我的名字,馬上就腿軟。」
「說得好,就是這股氣勢!」飛琉擊掌,鼓勵她維持。「記住,無論月帝做……你跪下去幹什麼?」
「我、我一聽到月帝就先腿軟……」她可憐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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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懷中的人裹進披風內,看著那紅潤嬌顏沉睡的模樣,月帝的唇來到白髮人兒的耳畔,開口了。
「飛飛,你一定能聽到朕的聲音。」
月帝真實的聲,如天籟般輕悅純淨,週遭有幸聽聞的人都對這位少年君王的美顏、美聲感到不可思議,只有隨侍的月影武士心知肚明,當月帝開口,就表示他們未來的王妃好日子不多了。
俊美無瑕的面龐,對著那張白髮麗顏,輕和的嗓音,卻絕對是威脅十足地道:「想要回魂神之軀好恢復原身,就到銀月古都來,有朕的月輝之力,非但護得這具軀體完整無缺,還能透過魂神之軀傳給你更多的力量,朕給你三天的時間,再不回來自首,相信你很明白,朕對這軀體所做下的一切,你都能感受到,三天一過,沒見到你回朕的身邊,這種後果你不會想嘗試。」
好溫柔的聲,卻是溫柔到令人發毛,在旁聽到的每個人都領教到這種聲音的極致,不知為何聲音不高亢,甚至像一曲優美旋律,但背脊就是開始淌下冷汗,好像光用聲,就可以讓人活活昏厥過去。
「別忘了,你離開銀月古都時,對朕所做的,朕沒、齒、難、忘。」月帝綻出微笑,一字字強調,溫熱的氣息撩上了微抿的紅唇,清楚道:「朕會日夜抱著這身軀,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你離開時所做的一切,相信這具身體能帶給朕非常多的樂趣。」
說完隨即打橫抱起懷中人,在月影武士的隨護下,離開崖下石壁,東海皇朝的軍容陣仗再次浩浩蕩盪開道,一路護送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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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月帝走了,不用擔心了。」舞天飛琉由海濤中感應道,頗有鬆口氣之感,才要轉頭告訴蘭飛:『看,根本沒什麼事乙,沒想到一陣轟天價響的痛嚎聲先炸出!
「怎麼樣了——現在是怎麼樣了——真的出事了嗎——」亞亞再度領著人衝進來,由於這次聲勢驚人,她手上還拿著剁肉刀,緊張的看向四周。
「敵人在哪裡?」侍衛隊們拿著長矛率先在各個方位成作戰掩護姿態。
「沒事、沒事,大家別緊張、別緊張。」飛琉只好陪笑安撫眾人,「只是飛飛不小心撞到頭,痛得哭了。」
「又、是、她!」亞亞對自己做道菜卻一再被打斷,著實怒氣滿腹。「我說堂堂光城聖使,不要像個小孩,咬個手指碰個頭你哭哀什麼呀你,有勇氣一點,自己撞昏過去好了,省得吵人!」她對蘭飛揮舞著剁肉刀,氣呼呼的撂話。「再敢來一次,我會把你大卸八塊,清楚嗎!」
這次不待自家主子開口,領著侍衛隊們面色很惱的先退下了。
「大卸八塊……」
「亞亞是開玩笑的。」揉揉額際,為什麼這段日子飛琉老覺得自己在帶小孩。
「可是月帝不開玩笑,他是真的會把我大卸八塊,嗚……」跪倒在窗前的蘭飛,乾脆趴在窗台上哀叫連連。
「別難過,月帝不會真的這麼做。」飛琉拍拍她。「你想,他都不忍見你靈力大失的模樣,灌氣給你了,怎麼可能會真的傷害你。」
「不——他是真的,你不知道月帝的為人……嗚……他說的還比他做的客氣……嗚嗚……」她又開始自怨自哀的泣訴。「這下一定有慘無人道的事在等著我……我一直是這麼正直的好青年,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生童叟無欺……嗚,這一生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調戲了不該調戲的人,如果……當初我不是看對方長得很有美色,像個可以玩弄的少年,也不會有今天這種下場……嗚……誰知道那個美少年就是月帝啦……哇——」她改為面朝窗外,對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