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古靈
太可惡了,居然不招呼她一聲!
三兩步跳下床,她立刻衝過去搶食物,一時之間,只有陣陣公豬母豬搶食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臥室裡。
好半天後,男人仰首飲盡最後一杯酒,毅然起身。
「好,繼續吧!」
「呃?」仍忙著吃魚吃肉吃菜的女人漫不經心地問:「繼續什麼?」
「你不是要我死在你身上麼?」男人平平板板地說。「我還沒死,所以我們可以上床繼續了!」
剎時間,噗的一聲,女人嘴裡的食物噴得滿桌滿地都是,而男人早已一閃身飄到女人身後去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他還沒「死」?
「上床繼續!」說著,男人攔腰一抱,將女人又拖回床上去了。
「耶?不要!」女人手舞足蹈,驚恐地尖叫。「幹嘛要這麼拚嘛!」
「你不是要我死在你身上麼?」男人又壓上女人身上。「我還沒死!」
「胡說!」女人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他。「你你你……你哪只耳朵聽到我那麼說的?」
「兩隻耳朵。」一把扯開她的短襖,他又埋首在她雪白豐盈的胸脯上態意落下斑斑點點的吻痕。
「你聽錯了!」女人尖叫著想要拔開他的腦袋。「聽錯了啦!」
唰一聲,女人的長裙也被撕破了。
「沒有聽錯。」
女人不禁倒抽了口氣,已經可以感覺得到他堅硬火熱的慾望在他下半身蠢蠢欲動了。「我沒有那樣說啦!」尖叫聲中,她的褻褲也壽終正寢了,雙膝硬被撐開。「救命啊!」
「要死的人是我,我沒喊救命,你喊的什麼救命?」
「你還沒死,我就會先死翹翹了啦!」他想先把她害死在床上,再去上那個女人的床嗎?
「這樣你最好『忍耐』一點兒,學學人家怎麼當死魚的,乖乖睡一覺醒來,你就可以如願以償的見到我筋疲力盡地死在你身上了。」平淡的聲音,行動卻是截然不同的粗魯。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忍……呃……啊∼∼」
「別再掐我了,你嫌我身上的烏青還不夠多麼?」
「人家……人家忍……不住嘛……」
「你這算什麼死魚?」
「回光……返……返照……」
「沒見過這麼活蹦亂跳的迴光返照。」
「現在……你……見到了……啊∼∼」
「也別再用你的指甲抓我的背,你昨兒個夜裡留在我背上的抓痕已經在淌血了!」聲調語氣始終冷淡平板如故,然而,動作可是愈來愈火熱勇猛了。
「啊∼∼天……天哪……饒……饒了我吧……」
「要我死的人是你,你要我饒你什麼?」
「人家沒……啊∼∼沒有那……那樣說啦……唔∼∼」
「沒有?」
「沒……沒有啦……」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啦……」
「好吧!算我聽錯了,那……要我現在停嗎?」
「不要!!!」
柳佳氏滿兒這輩子從來沒有輸得這麼徹底過!
再翌日——
當早膳送來時,只見柳佳氏滿兒一副標準的賢妻模樣,不但溫婉柔順地服侍丈夫抹臉梳頭穿衣,還跪在地上替他穿靴,弘升錯愕之餘,差點忍俊不禁,倘若不是十六叔那雙可愛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住了他,他早就趴到地上去給他笑翻了。
「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十六叔。」
滿兒聽不懂他們叔侄倆兒在說什麼,只能隱約意會到她家的相公又要回到「別的女人」那兒去了。
早膳過後,弘升離去,餘下夫妻倆面對面,那對大又明亮的瞳眸注定她半晌。
「你不回去?」
「你可以放過我舅舅一馬嗎?」
「不可能。」
「那我也不回去,」
「那就不要再給我惹是生非。」
「我哪兒敢啊!」她沒有給他惹是生非,反倒給她自己惹來了不少「是非」。
「最好是不敢。」話落,滿兒她家的相公便回身走向門口。
「你要『回去』了?」回到「別的女人」那邊去。
唬的一下,欣長的身軀立刻轉回來,臉色陰沉、眼神陰騖、表情陰鬱地才剛跨過來一步,滿兒便慌慌張張地舉起兩手亂搖,兩眼驚恐地瞪住他那只已經開始在解開馬褂的手。
「不是、不是,是你要出去了,你要出去了!」
止步,停手。「那是工作。」連聲音也是陰森森的。
「是是是,那是工作、那是工作。」
「除了你,我從來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他冷冷地說。
「是是是,除了我,你沒……咦?真的嗎?」
「我沒有必要騙你。」
「說的也是。」滿兒不由得眉開眼笑地咧開了嘴。「那以後也……不會?」
「不會。」
兩隻丹鳳眼都笑得瞇成兩條毛毛蟲了,「你發誓?」滿兒得寸進尺地要求。
「我發誓。」
「也不會動心?」
「不會。」
「除了我,你不會為其他女人死?」
「不會。」
「放過我舅舅?」
「不行。」
呿!真小氣,這樣也不給她上當一下!
「希罕!」哼,不放過就不放過,她自己想辦法!
「我走了。」
他又轉身走向門口,她緊隨在後。
「你什麼時候要再……呃、回來?」
「不一定。」
「是喔!等你膩了那個女人才會……啊!」尖叫,「不是、不是,大爺你有空才回來、有空才回來!」
嗚嗚……怎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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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二進院落裡,玉含煙已自廳裡急步迎上來,不待她詢問,朱存孝便搖搖頭。
「找不到。」
玉含煙蹙眉,回身對王瑞雪平靜地說:「你還是回大哥那兒去吧!」
一驚,王瑞雪忙堆上一臉討好的笑容。
「不要啦!姊,大哥……大哥好可怕的耶!不要叫我回大哥那兒去啦!」
玉含煙輕輕歎息。「我管不住你,不叫你回去又能如何?」
王瑞雪窒了窒。「最多……最多我以後不管小天看不看書了嘛!」
「你已經把他趕走了,眼下說這些又有何用?」
王瑞雪下唇一咬。「好嘛!那……那我也幫忙去找,這總可以了吧?」語畢,她便啟步往外走去,沒想到才行兩步,迎面就差點撞上任飛。
「不必,我找到小天啦!」任飛說著賊眼兮兮地把小天扯到前頭去。「他這幾天都在廟會那兒到處打雜換謨饃吃,晚上就和一些乞丐睡在城隍廟裡,幸好我跟那些乞丐挺熟,這才問到了他的行蹤。」
但見小天既猶豫又惶惑地拖著腳進來,甫一瞥見王瑞雪,便臉色一慘地掉頭又想逃掉,玉含煙連忙出聲喚住他。
「小天,別走!」
小天停住了,又躊躇了下後才遲疑地側過半邊臉來。
「大……大小姐?」
「小天,我替瑞雪向你道歉。」來至在小天面前,玉含煙仰起靈秀的雙眸憐惜地凝住在那張憨厚純真的臉上。「你放心,以後她不會再趕你,也不會再欺負你,更不會再干涉你看書了,你就安心留下來吧!」
眼角兒怯怯地偷覷著王瑞雪,小天悄聲問:「也不管我考不考院試了嗎?」
「不管了、不管了!」王瑞雪氣呼呼地大聲道。「你愛怎麼考就怎麼考,隨便你了啦!」
聞言,小天不禁喜出望外地咧開憨純的笑容。
「真的?謝謝二小姐!謝謝二小姐!」
「好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玉含煙撫慰地拍拍小天的手臂。「去,去洗洗澡吃個飯,把自個兒弄端整一點兒,好好休息一天,明兒再開始讀書工作吧!存孝,你去幫幫他。」
於是,朱存孝帶著小天到後頭去了,任飛一溜煙又不見人影,小翠兒去準備招呼待會兒預定要來的客人,只剩下王瑞雪若有所思地仔細端詳靜立沉思的玉含煙好半天。
「姊,你不會是……」王瑞雪驀而停住,總覺得這種想法實在太可笑了,不過,沒耐性的人最後還是把它給問了出來。「喜歡上小天了吧?」
玉含煙身形倏顫。「我……我現在沒有資格談論感情。」
她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王瑞雪立刻察覺到這其中的微妙之處,不覺猛然一呆。
「姊,你……現在不是你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你……你真的喜歡小天?不……不可能吧?那天你還說存孝小我一歲,而小天……小天可是小你四歲耶!即便不論年齡,那小子一副傻呼呼的樣子,到這裡來的客人個個都比他強,憑什麼讓你喜歡他?」
玉含煙靜默片刻。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僅有他才能令我憐惜萬分,也許就是因為他的純真憨直吧!」她低歎。「我有智慧,有才情、有美貌,獨缺他那種單純潔淨的心靈,而且,他永遠都會是那樣,不會因為年齡,環境或困厄的遭遇而有所改變,唯有這種男人才會如同女人一般,一旦動了情便始終如一,至死不渝。」
「我懂了,」王瑞雪若有所悟地輕頷首。「姊,你在這兒待太久了,從十六歲到現在五年了,在這五個年頭裡,你見過的男人不知凡幾,可無論條件多優越的男人,他的情仍是無法專一,所以對姊而言,真摯專情的男人才是最難得,最令人心動的,對吧!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