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李臨
"我不想當女強人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能幹嘛?"前途茫茫,這才是安平最大的困擾。
"記不記得我曾說過,以前打工時,我曾用儲蓄買了維也納森林附近的一個農莊,不如我們搬去那兒耕耕田、種種花,或者你再去唸書、學畫畫——"
"唸書可以,學畫畫可不行,我沒有那種細胞。"安平咯咯笑著,"雅治當農夫一定很有趣。"
"你願不願意當農夫的太太?我可能沒辦法每年送你價值上千萬的珠寶做我們的結婚紀念晶,但我會將最美的花種在我們家的院子裡,讓你每天都在花香中醒來,還有最好、最新鮮的蔬菜——"
"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嗎?"
"安平,答應我好不好?"雅治勉強壓下"想吃"的慾望,先把婚姻大事搞定。"嫁給我吧!"緊握她的雙手誠摯懇求,他早已確定,安平就是這輩子屬於他的靈魂伴侶。
"好啊!"她考慮都沒考慮便連聲答應,還抱著他的臉猛親。
雅治又驚又喜,久久都無法相信這居然是真的!他反手圈抱住她,打算狠狠吃她個夠本……咦?這是什麼味道?
"安平,你喝酒了是不是?"
"沒有啊!安德山給我喝水果茶。"
是酒!他肯定是酒!怪不得求婚出乎意料的成功,安平這個醉鬼根本沒弄懂他的意思。
"你又在幹嘛?"他還在哀歎,她就忙著在他身上所有的口袋裡掏掏摸摸。
"你利用休息時間買的兩盒保險套呢?"她不像一般醉鬼口齒不清,反而應對正常。
"你連這個都知道喔?"雅治歎了口氣,知道今夜是逼婚不成了。
"哼!交出來扔了它,看你如何作怪!"她更加使勁摸索,而雅治的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安平。"雅治呼吸困難,緊咬著下唇說話,"其實不是兩盒啦!"
安平停止瘋狂的搜索,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的盯著他。
雅治嚥了幾口口水,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是每次休息就去買兩盒,總共休息三、四十次,所以……所以……"
"你想開店是不是?"安平撲倒雅治,惡狠狠的對他張牙舞爪,"楓林雅治,看我今天饒不饒你!"
"饒命啊!"
富麗堂皇的總統套房內傳出男子的哀嚎聲,一直持續很久……很久……
※※※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的,他們寒假期間的例行巡迴演出,在一致滿堂喝彩聲中畫下了休止符。
跟公司、學校多請半個月假,兩人偷偷到了維也納,準備悠閒的度個假。
翟家那邊自有姚書奇安撫翟上皇。經過多方打探,安平才明白姚書奇會如此幫忙,是因為他跟母親曾有一段情,於是安平就不再客氣的利用他了。
她頭十次覺得,母親多彩多姿的愛情世界也沒什麼不好的嘛!她的男人大都愛屋及烏,十分關照她們姐妹,就連維也納的家族大聚會,母親李麗彤,繼父洪宏飛都參與了呢!
他倆比其他人早到一天,為的就是讓雅治能好好替大家安排行程。不過,雅治只肯打一通電話,其他時間全用在消耗"兩大盒"的日用品上頭。
等待接機的時刻,安平冷冷的瞥了雅治翹得老高的嘴巴一眼,"跟我家人一起玩這麼痛苦啊?"
"他們也是我的家人啊!能跟大家一起玩,我開心得不得了。"雅治趕忙表白,"但為什麼我們不能同房?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誰會知道啊?翟家沒人知道你使壞的那一面,都是我在替你保持形象,你還敢挑剔?"安平凶巴巴的說著話。
"我哪敢挑剔啊?不知道是誰比較凶咧!"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們出來了,我們去接人吧!"
迎向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他們的爭論先暫時休兵。
雅治那通電話是打給萊茵河畔、一座由城堡改建成旅館的接待處。這座曾是公爵宅邸的城堡收費雖然高昂,但氣氛浪漫、景色宜人,雅治留學期間便常在這裡打工,而安德山也是在這裡見識到他的音樂魅力。
飯店的服務生大都是原班人馬,一見到雅治,便熱情的圍著他寒暄問候,他在此處依舊受歡迎。
雅治得體的回禮,一一介紹"家人"給眾人認識,介紹到安平時,他說了一句大家聽不懂的土話,而那些聽懂的服務生開心的圍著安平,親她的手背、臉頰,好似在祝福她跟雅治一般。
還來不及問清楚,服務生便簇擁著他們來到一間美輪美奐的大套房。照安平的分配,雅治跟歸稚雲同房,而安平則跟妹妹萬友君同一室。
飛機是早上抵達,在機上睡了一夜的眾人,精神抖擻的參與城堡內騎馬、劃萊茵河小舟等的遊樂項目。午後,短暫休息片刻,雅治便領著大家往萊茵山丘的農場,參觀屬於他的領地。
"很破舊吧?"雅治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幾年未加整理,這裡已是雜草叢生、木屋傾圯的蒼涼景況,但是鄰近維也納森林的此處人煙罕至,空氣清新而宜人,所以安平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地方,腦袋瓜裡開始構築著美好的幻境。
"這地方真漂亮,我們也搬來住好不好?雅治,把旁邊的地分一塊給二姐吧!"於純純愉快的笑聲打散了安平的幻想,但那幕恬適溫馨的畫面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以至於當她回首凝視雅治時,胸臆間一直有著幸福的溫暖。
回到城堡已是夕陽西下時分,晚宴剛剛開始,穿著緊身華麗宮廷禮服的女樂師正開始調整樂器,準備娛樂佳賓。
一名金髮碧眼的冶艷女郎在舞台上揮舞著火紅薄紗,向他們這夥人大叫,"鴨子!鴨子!"
哪來的"鴨子"啊?大夥兒覺得奇怪。
雅治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跟大家笑了笑,"那是我以前的同學,我過去打一下招呼。"
哼!打招呼就打招呼,雅治有必要把身體送給人家亂摸、亂親嗎?而且還不只一個,不論男女全對他又抱、又親、又拍臀……這是在於什麼啊?
這時,服務生走了過來,"請問各位,晚餐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料理?"
安平臉色陰沉的說道:"把你們所有的'鴨子'料理全弄上桌。"
"哇!安平嫉妒的樣子真可怕。"於純純拍拍胸口。
"厚——雅治大哥死定了。"萬友君嚇得吐吐舌頭。
於淡淡橫掃安平一眼,冷冷說道:"又不是人家老婆,可別管過頭了。"有一口沒一口的吞著熱騰騰的美食,安平卻是食不知味,眼睛老盯著舞台上"敘舊",遲遲不肯下台的人兒,看著金髮尤物一邊一個的貼在他身上,她就一肚子火,東西也吞得兇猛極了。
重要的是,這些菜全是用酒精濃度極高的酒煮出來的。
"雅治,"推開餐盤、安平冷靜地站起身,猶如高貴女王般的仰著下巴,走向雅治的身畔,"我們走吧!"
那些人仍死纏著不放手,不過,雅治豈敢違抗女王的命令,用力一甩,也不管身後那些呼痛聲了,他溫馴的跑向安平身畔,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
安平扭過頭,瞪視著身後的"手下敗將",還朝她們做了個不屑的聲情,然後大方的摟著雅治的腰,直接走向雅治的臥房。
"這樣不好吧?大家會知道我們——唔——"安平以一記火辣辣的熱吻堵住了雅治的話。
"滿嘴酒味——唉……明天一定又要怪我了。"被吃干抹淨還得背起蠱惑她的罪孽,他怎麼那麼慘啊?"大家知道又怎樣?我要跟你結婚,讓那些臭女人不敢靠近你!"安平氣得哇哇大叫。
"是是是,我知道了。"反正,明天酒一醒,她一概不認帳,對於她的主動求婚,他根本不抱希望。"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跟你求婚,居然連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醉鬼安平是很不可理喻的。
"我很開心啊?看!我笑得多快樂——啊!別拉我的臉,很痛耶!"
"你為什麼讓別的女人趴在你身子上,這是我的!我的!知不知道?"她霸道的戳戳他的胸口,宣告佔有權。
"我——"他想開口解釋,卻苦無機會。
"還有,她們憑什麼摸你?八個耶——"她醉醺醺的搖晃纖纖玉指,"你都是這樣來著不拒,隨便別人亂抱的嗎?"
"冤枉啊!大人,那是——"
安平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你跟那些服務生介紹我的,說的是啥米鬼話?為什麼他們要對我莫名其妙的笑?""啊——連這筆也算啊?"雅治快暈倒了。
"沒話說了?這證明你一切都在騙我。"
"沒有!不是!我——"安平再度打斷他的話,"你就是這麼可惡,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讓你知道我翟安平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她撲倒雅治,而他只能四肢朝天的喊道:"救郎喔——"
屋外有個人,右手正尷尬的停在半空中,聽著屋內激烈的"戰況",他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敲門?而這個人就是原本該同房的歸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