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辛卉
或許,他只是怕寂寞……
他的鷹眸瞬間變得銳利,因為,冷艷搖曳生姿的朝著他筆直而來。
第六章
垂下眼眸,闕慕愷牽著女友,欲迴避看起來來意不善的冷艷,避免節外生枝,破壞他的好心情。
不過,顯然冷艷並不願配合。
「愷——」
她笑意滿盈的加快步伐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喚得嗲聲嗲氣,酥人筋骨。
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甄瑩腳生根似的愣在原地,盯著艷光逼人的美女,一時間反應不了。
闕慕愷扒開她過緊的纏抱,酷臉上寫著不悅。
只是,冷艷竟立刻傚法八爪章魚,牢牢的再度纏上他的手。
「人家好想你。」她像是怕說服力不夠似的,腔調帶著幾分哀怨。
他毫不客氣的推開她,凝睨著她。「少做些無聊幼稚的舉動。」
瞧他一副看到害蟲般的鄙棄眼神,冷艷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人家看到你,一時太興奮了嘛!」她放下身段,厚顏的軟聲嬌嗔。
被冷落一旁的甄瑩理清思緒後,才知道事態嚴重。
她的男友瞞著她和其他女人交往,而且對方似乎沒將她放在眼裡,堂而皇之的當眾吐露情衷……教她這個正牌女友,情何以堪。
甄瑩還沒開口,冷艷就搶先一步發出假仙的困惑。
「咦?愷,她是誰啊?」她眨巴著燦眸,生動的無知表情,顯得嬌憨動人,別有一番風情。
即使今晚甄瑩已精心打扮,但和天生麗質的冷艷比較下,仍舊黯然失色許多。
「你鬧夠了沒?」闕慕愷板著臉怒斥。「你喜歡演戲是你的事,但不要拉我軋一角,我沒空陪你瘋。」
撂下話,他摟著女友的腰準備離開。
甄瑩徽扭動身子,甩開他的碰觸,這是他們交往兩個月以來,她首次違抗他的意思。
闕慕愷的神色更加肅穆,向來溫順的女友,竟然反抗他?那感覺就像是被自己豢養的小寵物咬了一口,雖然不痛,但令人非常不爽!
他們吵架的畫面落進冷艷眼底,自然暗自竊喜於心,這表示她的戲演得很成功哩!稍稍消除她的心頭之恨,但她不以此為滿足。
現下的情況,只是她計劃中預料的一小部分,她還準備了更精彩的戲碼在等著他。
「愷,你怎麼這麼無情嘛?」冷艷噘起嘴,皺著眉,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憐愛。
美女就是美女,無論什麼表情、什麼動作,都美得令人心折。
甄瑩這才想起來,不久前在飯店用餐時曾見過她,是那時候他們激起火花,然後開始暗通款曲的嗎?抑或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像他如此出色的男人,腳踏兩條船也不足為奇。
甄瑩潛藏的自卑一湧而上,情緒更低落了。
「哦……我知道了。」冷艷其實並沒有要傷害其他人的意思,看著他的女友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她竟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得照劇本發展。
她做事一向不喜歡半途而廢,而且她好不容易逮到時機回報他,豈可因為一時心軟,而讓機會輕易溜走。
「她就是你的正牌女友吧。人家看到你,太高興了,忍不住想和你說話……」冷艷掰著噁心的台詞,垂下臉,吶吶的道歉。
「夠了!」闕慕愷自認修養不差,但卻無法再多忍受這個瘋女人一秒鐘。
他手一揚,一時力道過猛,加上冷艷壓根沒有防備,腳步踉蹌、像個被打翻的瓷娃娃往後傾倒。
她清楚聽見腰際布料撕裂的聲音,一陣涼意滲入毛孔,臀部的疼痛麻痺了她的知覺。
理所當然,這樣的場面引起四周人們的注意,同時有幾十雙眼睛盯著她瞧,就是沒人出面拉她一把。
活了二十幾年,冷艷從不曾遭受到這樣的屈辱,她此刻感到惱怒不已,要起身也不是,深怕衣服裂口裂得更大,在大庭廣眾下走光,死賴著不起身,又像個鬧脾氣的任性孩子,有損尊嚴。
在她兩難之間,闕慕愷已脫下西服外套,覆蓋在她肩上,遣掩她曝露在外的雪膚,稍一使力便將她拉離地面。
感受到他大掌的溫度,有那麼一瞬間,冷艷有種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錯覺,但回神發現是他,隨即甩開他的手,絲毫不領情,再沒興致演戲。
「抱歉。」闕慕愷並不介意,為自己的無心之過致歉。
「小艷,發生什麼事了?」易百勝連忙趕過來,擔心之情溢於言表,萬一老友的掌上明珠有何閃失,他拿什麼臉向好友交代。
冷艷走到他身邊挽住他,嘟著唇撒嬌說道:「沒什麼,我們離開好不好?我想休息。」卻對闕慕愷不理不睬。
「好、好、好,我們走。」易百勝拍拍她的手,滿是憐愛。
冷艷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想把那個無禮又自大的男人大卸八塊,扔到外頭喂野狗!
今天就先到此為止,調整好心態再重新開始也好,下一回,她要連本帶利替自己討回公道!
望著她偕同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離去的背影,闕慕愷覺得極不搭調,不僅破壞美感,根本礙眼極了。
不過,她愛作賤自己,與他何干……
氣呼呼的回到家,冷艷手上拎著酒,臭著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逕自開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通常晚上十點多,室友應該都會聚集在客廳閒扯,今夜卻異常冷清。
害她連傾吐埋怨的對象都沒有,悶死了!
她再灌下一杯紅酒,一股孤獨與落寞驀地襲上心頭,酒人愁腸愁更愁。
歎了一口氣,她凝神苦思——
這幾天來,她的情緒一直處於爆炸的臨界點,而引爆點不消說,便是「正牌」的「其貌不揚」。
更教她氣結的是,她幹嘛動不動就想到他,徒惹自己生氣?要是辛卉在,一定會毫不避諱的笑她犯賤……
念頭才出,玄關處便傳來聲響,然後兩位室友和辛卉果真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凱旋歸來。
那一瞬間,冷艷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泛酸,不曉得究竟在感動個什麼勁。
「咦?小艷,你怎麼在家?」安蕾笑咪瞇的在她身畔坐下。冷不防的,冷艷將她抱個滿懷。
「呃……」安蕾僵愣住,一頭霧水,吶吶問道:「小艷,你……怎麼了?」
她僅是靜靜的抱著安蕾,閉上眼感覺有人陪伴的溫馨。
也是剛才,她才忽然察覺到,原來自己也有害怕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並非無所畏懼。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別嚇我。」身為創作者,安蕾的神經比一般人要纖細敏感。
「你不是陪個老頭去參加慈善酒會?難不成……那該死的老頭欺侮你?!」說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猜測,馬淇朵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辛卉乾笑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她會被欺侮?!哈!比天方夜譚還神奇。」
聽著好友們沒營養的嘲笑,冷艷莫名的感到安心。
「再多罵我一點。」
「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驚歎,然後互換一記眼色。
「你是受了什麼嚴重打擊?說來聽聽。」辛卉習慣性的燃起一根涼煙,盤腿席地而坐,瞇著眼享受煙霧瀰漫的快感。
冷艷鬆開安蕾,斟了杯紅酒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細細品聞著,投有要開口的跡象。
「喂!別裝傻呀!」辛卉仰起頭,朝著空氣輕吐煙霧,她這個姿態常被好友嘲笑有風塵女的架式。
「是啊,小艷,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都很擔心你呢。』安蕾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耐心詢問。
馬淇朵則索性搶走她的紅酒杯,讓她沒有分心的借口。
遲疑一會,冷艷終於把憋了好幾天的怨氣狂洩而出,包括今晚酒會上的插曲,也約略提了一下。
她越說,其他三人的嘴巴就張得越大,隨後,紛紛露出詭異的笑容。
「小艷,你何時那麼在意起一個臭男人了?」馬淇朵一語道破她的迷思,她不禁感歎,果真是當局者迷。
經馬淇朵一問,突然觸動冷艷的某根心弦,霎時讓她的神經震一下,領悟了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喜歡他?」她正襟危坐,垂下水燦星眸,不甚確定的徵詢三位好姐妹。
「應該是沒錯……」安蕾答得保守。
「唉喲!都幾歲的人了,還討論喜不喜歡?」辛卉發表高見。「你是對人家有興趣。」
「有差別嗎?」冷艷翻翻白眼。
辛卉冷啐一聲,開口解釋道:「喜歡』是少女情懷,至於『興趣』,含括的範圍很廣。」
沒人接腔,靜待卉女王的下文。
「成熟女人的慾望,除了物質外,當然還有生理!」她這樣講,已經夠含蓄了。
「呃……你的意思是說,我對那個臭男人有生理上的慾望?」冷艷不屑的哼了聲,音調提高許多。
「至少,你想證實自己的魅力,讓他知道他眼拙!」辛卉不疾不徐的補充。
「那倒是。」她贊同的點頭。
「再者,如果你不是對他有好感,何必大費周章吸引他的注意?」辛卉捻熄煙蒂後,又迅速點了一根。「女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男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何況還主動kiss人家哩!絕對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