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辛卉
甚至刻意讓她真的愛上他──
對於兩人的婚事,只有雙方家長一頭熱,沒徵詢過他的意見,而他也故意不澄清。
他涼薄的口吻聽在安蕾耳中似在問她天氣好不好,那般輕鬆愜意。
她奮力掙脫,卻撼動不了他絲毫。
「回答我。」這回,他的口氣強硬許多。
安蕾氣惱極了,衝口而出:「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當你的情婦……」激烈的口氣強烈表達其不滿。
她不想當他的情婦,就算不會被別人看不起,她也會先厭惡自己。
她寧可守著對他的愛戀,也不願貶低自己,更不想介入別人的婚姻。
被她直截了當的拒絕,讓卓岳踢了塊大鐵板,黯下眸,睇著她倔強的臉龐,斯文俊雅的臉上,沒有動氣的跡象。
他嘴角微揚,制住她的雙手,讓她的上半身不得不往後傾,身體則欺向她,距離近得能讓她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細嫩的肌膚上。
安蕾別開臉,抗拒著他渾身散發的男性氣息,不讓自己沉迷其中……
「你的酒還沒退嗎?」她顫著嗓子低斥。
言下之意,她還是認為他是喝醉酒而起的瘋言瘋語。
聰明如卓岳,當然聽出她的調侃。
他加重手的勁道,抵在她的菱唇邊淺笑道:「我一直都很清醒。」
除了先前一時不察而被朱碧雅蒙在鼓裡,讓他懊悔自責良久外。
她倒抽一口氣,心臟猛烈撞擊胸口,幾乎要承受不住,捍衛著殘存的理智,緊抿著唇瓣,排拒他惑人的男性魅力。
「你在害怕什麼?」他嘶啞的問道。
她以為自己緊張的情緒掩飾得很好,豈料竟被他一語道破,令她十分挫敗,連忙反駁。
「我沒有,你有什麼好怕的。」
真是死鴨子嘴硬的最佳寫照。卓岳暗笑在心。
「是嗎?」他埋進她的頸窩,汲取她淡雅的馨香,刺激著男性感官。
安蕾不自在的閃躲,拚命的想抽回手推開他,但受制於他的力量,只能無助的任憑宰割。
「我……我該回家了,我室友會擔心。」她強作鎮定,找理由脫身。
天曉得,她的心已經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他壓向她,空出一隻手扶住她的纖腰,牢牢的把她攬入懷中。
安蕾掄起拳頭,使勁的推拒著他的肩膀。「放開我……」
她提高音量嚷嚷,話未竟,一張一合的嘴冷不防被卓岳狠狠地封住。
她瞠大水眸,盛滿巨大驚愕,忘了反抗。
他輕輕的將她推倒在床,輾轉地吸吮她柔軟的嬌唇。
她閉上眼、忍不住發顫。
微鬆開她的唇,他凝視著她清麗的容貌,遏制不了狂亂的心跳荊難以言喻的複雜情。
看她妖嬈的模樣,卻又憎惡她周旋在男人堆中打轉,增加「經驗」當作寫作題材。
「表現」不該僅是如此平板,不過,故作矜持、假裝清純無知的樣子,確實更容易挑起男人的慾火。
他不想放開她。
抗拒不了呵……
從第一次見到他的瞬間,她的心早已被他俘虜,視線永遠都追隨著他英挺的身影。
相隔多年後再次不期而遇,當初那份悸動竟如此輕而易舉的被誘引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明知道該制止他的侵略,但內心深處卻羞澀的渴望他更進一步的佔有她……
寫了那麼多小說、也描述過許多火辣情節,沒有「實戰經驗」的她,全從電影和想像加以延伸。
她是一個身心正常的女人,冀盼被心愛的男人疼愛、呵護,也想體驗「愛情的感覺」……
尤其近來週遭的好友們,陸續和優秀頂級的男人陷入愛河、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讓她好心動。
她不想再只是「紙上談兵」,她希望真真切切的談一場戀愛。
可是,她從未想過要當破壞人家婚姻、人人得而誅之的情婦。
在他還沒成為別人丈夫前,她應該不算是破壞者吧?
反反覆覆的思緒折磨著她的身心,理智和情感在拔河,但在他恣意撩撥下,她的理性蕩然無存。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縱容自己、順從自己的心意,激情過後,她便要收拾起額外的感情,把他徹底遺忘。
安蕾在心中如是盤算,既已決意,就放手一搏吧!
她媚眼如絲的瞅著他的俊顏,將他令人著迷的輪廓刻畫在心版上,隨後鼓起勇氣環住他的頸項。
「你想通了?」卓岳斂眼,口氣嘲諷,神情卻十分嚴肅。
她沒有搭腔,僅是垂眸盯著他滾動的喉結,頻頻深呼吸緩和過分緊張的神經。
他的手繞到背後拉下禮服拉鏈,並且熟練的解開內衣後扣,一併褪下……
兩個的氣息纏繞著,伴著永恆的韻律迴盪在這斗室之間……
第九章
幾乎在晨光灑進房間的第一時間,安蕾也跟著甦醒。
睜開眼的短暫片刻,有恍如隔世的幻覺,分不清自己置身何處。
望著天花板,昨夜荒唐而令人臉紅心跳的記憶,一點一滴回籠,血液轟地往臉部集中,雙頰酡紅。
她側首瞥見身旁猶然熟睡的男人,既滿足又隱隱作痛,心情十分複雜。
他俊逸出色的儀表,確實是令她移不開視線的主因。
且他渾然天成的優雅姿態和才華洋溢、自信不凡的王者氣質,讓她對他印象深刻、念念不忘。
雖然對他目前的職業和生活狀況幾近一無所知,可是,感情一旦出閘,便如洪流無法控制。
只能任憑自己在情海中載浮載沉,靠不了岸。
想談個奮不顧身的深切戀愛,為何那麼難?
無聲的喟歎了聲,她強迫自己別開眼,不能再沉溺在他的魅力中。
躡手躡腳的翻下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清洗、整裝。
十分鐘後──
她一身清爽的踏出浴室,站在床邊凝睇仍在睡夢中的卓岳,輕聲的向他道聲再見。
臨去前,她帶走掉落在地板上他的襯衫,遮掩頸部和胸前的暗紅色吻痕。
然後,迅速轉身匆忙離開有他的房間,多逗留一秒、對他的眷戀便增一分。
她以為,從今以後,能就此與他一刀兩斷、毫無瓜葛。
他娶了大企業千金後便成為名副其實的駙馬爺,而她依舊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市井小民,交集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就算忘不了,也要逼迫自己、用盡辦法忘記他。
這是在把自己交給他之前,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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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玄關,手才剛搭上門把,門鈴也恰巧叮哆響起,嚇了安蕾一大跳。
瞬間,她也亂了方寸,愣愣地杵在門前,進退兩難。
門鈴聲越形急促,她就越感到慌張,無所適從。
為了不吵醒卓岳,她還是硬著頭皮開門,說不定只是來收報費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寬下心打開門,見到的人卻出乎安蕾意料之外。
「你為什麼在這裡?」
朱碧雅的好心情和笑臉剎那間消失,惡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暴吼,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她迫不及待的想親自把好消息告訴卓岳,怎料,還沒進門便被兜頭澆了冷水。
「我……」
被質問的安蕾心虛的啞口無言。
「說話啊?」朱碧雅推了她一把,咄咄逼人。「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勾引到家裡來了!賤人!」
安蕾踉蹌的退了幾步,垂著頭一臉歉意,任憑難聽的字眼加諸在她身上。
氣不過,朱碧雅衝上前去,二話不說便摑了她響亮的一耳光,力道之大,讓她霎時間頭暈目眩,臉頰一片火燙。
朱碧雅當然下肯就此罷休,隨手抓了木質擺飾朝她身上砸去。
安蕾閃躲不及,硬生生被丟個正著,但心裡所受的責難遠勝於皮肉之痛。
嫉妒和憤怒蒙蔽了朱碧雅的心智,她陸續抓了幾樣物品扔向她,所幸客聽並未擺置具有殺傷力的東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自知理虧,安蕾默默承受對方在言語上和行為上的羞辱,並沒有加以辯駁、抵抗。
「你為什麼這麼不要臉?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偏偏要跟我搶男人?!」
朱碧雅冒出一連串的責罵,表情彷如母夜叉般猙獰,十分駭人。
嘶叫完畢,轉頭又抓起電視遙控器,奮力地擲向她……
驀地,一道修長的身形迅速閃了進來,擋在安蕾面前,俐落的揮掉迎面而來的飛行物體。
「大清早的,吵什麼?」
卓岳打著赤膊,下半身僅圍著一條浴巾,剛睡醒的他頭髮微亂、俊俏狂捐的模樣,和他總是衣冠楚楚的形象大相逕庭,卻毫不削減他的魅力。
他冷睨著打扮的花枝招展、姿態傲如孔雀的朱碧雅,口吻不佳。
繼而轉向安蕾,嚴厲的瞪她一眼,無言的譴責她不告而別的行徑。
深刻的感覺到他眸中的不悅,她別開眼,閃避他銳利的眼神。
「阿岳……」一見到他,朱碧雅旋即拉下臉,挨到他身旁,哭喪著口氣忿忿地指控:「為什麼她一大早就在你家?而且是她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