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元湘
氣死她了,他怎麼能那麼寵那個女人嘛!
「胭脂,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想聽見你用這麼不敬的語氣喊硯寧兒,聽清楚了嗎?」夜鷹正色地警告。
胭脂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紅唇,一雙美眸泫然欲泣。
「大哥!我……我是為你好,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不要你受騙,我都是為你好啊,你……嗚!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對待我?你怎麼忍心?嗚嗚……」
她可是他親手所救的妹子耶,難道一切真的都是她自作多情嗎?
「硯寧兒在我心中的地位,勝過於我自己。」他直截了當地說明。
胭脂心痛地以淚眼迷濛的眸子凝望他,更加迷惑了。
「大哥,我一直那麼崇拜你,想不到……想不到你原來也和一般人無異,貪戀美色,甚至連生命都不顧。」她絕頂失望地道。
「現在瞭解我還不遲。」他輕鬆泰然的口氣顯得相當無情。
沒錯,他的情全給了夏硯寧一人,只有她能夠引起他的關注,旁人都是多餘的,連眼淚也撼動不了他。
「我不服!」胭脂大膽地轉過他的身子,令他直視自己。「看著我,你看著我。我知道,其實你是最疼愛我的。你只是一時被她的美貌蒙蔽了心,你不愛她,你怎麼可能會愛一個對自己心懷不軌的女人?」
夜鷹輕易地擺脫了她的糾纏,冷酷地道:「我愛她,這是事實。胭脂,希望你能認清這點,當然最好接受它,因為它將是不變的事實!」
「不——」她拚命搖頭。「我不相信,我不信,我不會信的。」
「隨你。」夜鷹無情地轉身想走。
「大哥,不要走,不要走……」胭脂攔住了他,趴在他的背上痛哭失聲。「難道你忘了一年前的事了嗎?」
「一年前?」他的口氣顯得相當陌生。
他居然忘了?可她卻永生難忘!
「一年前平西將軍的獨子以言語戲弄我,你一聽聞,竟然不顧將軍府的勢力,立刻為了我狠狠地教訓了那個畜生,我永遠忘不了啊,若非愛我,你又怎麼會去冒那麼大的險?」
平西將軍的地位雖然是其父有功於朝廷,朝廷感念而世襲的,但將軍府勢力龐大是不容否認的事實,尤其平西將軍還只有那麼一個獨子而已,若不是夜鷹真愛她如狂,又怎麼會甘心冒這種險?
「看來你真的會錯了意。」他的口吻依舊冰冷。
平西將軍無功無德,憑藉著其父的功勞坐上將軍之位就算了,還魚肉鄉民、行事乖張,這樣的人是他最厭惡的。其子調戲胭脂只是個導火線,讓他借題發揮罷了,絕對無關情愛。
那冰冷的語調讓她失望地鬆開了手,哭得肝腸寸斷。
「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你竟如此無情無義。」
夜鷹無意反駁,這是事實。
她心痛地道:「好吧,就算不為我,但你那麼輕易便將地形圖交給個外人,難道你很心到連山寨裡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眾弟兄的命也不顧了嗎?」
「這點不牢你費心,我自有主張。」
「主張?!」胭脂冷笑。「我看你簡直被迷昏了頭,就算自己死在那女人手上,也甘之如飴。」
「呵呵!」夜鷹突然笑開。「看來你還是瞭解我的。」
胭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千求萬求想看到他的笑容,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的。
她絕望地搖搖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吧!看來你被辜琰司那痞子帶壞了,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個大哥了。」
夜鷹尚未開口前,一道清朗的笑聲便傳了來。
「哈哈哈……想不到胭脂妹妹如此叨念我,莫怪這些日裡我耳朵癢得很哩!」紫影飄至,辜琰司那張俊朗無儔的臉上笑容橫溢。
「是啊是啊,我想你!想詛咒你下地獄去,哼!」服脂惱怒地將滿腔怒火燃燒至他,丟下話後,憤恨地轉身離去。
「喲喲喲!她正餐不吃都吃炸藥啊?不然火氣怎麼那麼旺?」辜琰司作受驚嚇狀拍拍自己的胸膛碎碎念問。
「少說廢話,我要你辦的事,如何了?」夜鷹正色問。
「大哥,我辦事,你放心,妥當啦!」他自信滿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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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乍見多日不見的父母,夏硯寧心裡實在百感交集,有悲有喜。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夜鷹說完立刻離去,將這裡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寧兒啊,我的心肝寧兒,你受苦了吧!」藍秋娘悲切地上前擁住目已的女兒。「這群沒良心的山賊,居然將你抓來這裡,可惜娘沒用,不能救你。」
「娘,我很好,沒事的。」夏硯寧安撫地道。
「怎麼會沒事呢?別安慰娘了,快告訴娘,他們對你好不好?有沒有給你飯吃?沒將你吊起來毒打吧?快讓娘看看你哪裡受傷了沒有?娘有帶藥膏來!很有用的!」
一見面,這擔憂的娘親就不斷地審視女兒,看她是否安好。
夏硯寧聽見她的問話,一股暖暖的感覺浮上心頭。
「娘——」她忍不住趴在娘身上輕泣。
她娘雖然平時愛叨念,人也現實了點,但是對她和弟弟卻是真心的好。
「別哭別哭,告訴娘他們欺負了你嗎?娘找他們拚命去。」藍秋娘心疼地道。
「不,我……我只是見到你們,一時太高興了。」夏硯寧怕他們不信似地,立刻在兩老面前轉了個一圈道。「瞧!我這不是很好嗎?他們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甚至她快承受不起了呢!
「那就好,那我們就能放心了。」夏中修歎了口氣道。
「對了,爹娘,你們……你們怎麼會來?」
「是一個姓辜的男人帶我們來的,他說……說是帶我們來看你的。」藍秋娘據實以告。
「看我?」夏硯寧臉上浮現了一抹疑惑。
「我們也很懷疑,夜鷹若真這麼有人性,他就不會帶領一大群山賊,危害百姓了。」夏中修雖已被黜了官職,仍是憂國憂民。
「臭老頭,好不容易見到女兒,幹麼說這些煩人的事,去去去,到一邊涼快去,別擾了我和女兒說話。」
於是藍秋娘開始拉著她問東問西,鉅細靡遺地想瞭解女兒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而夏硯寧雖然有問有答,但心卻一直彷徨著。
夜鷹給了她地圖和破陣秘訣,卻將她爹娘抓來,難道是想牽制她的行動?
張著疑惑的大眼,夏硯寧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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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鷹聽完她的質問後,沈默了許久才開口。
「硯寧兒,我實在難過。」
「難過?」該難過的人是她吧!夏硯寧俏臉脹紅慍惱地道。
難怪他會肯將地圖和破陣秘訣給她,而且還顯得逍遙自在,原來是這樣。虧她當時還感動的無法言語,都怪她太笨太傻,才會上了他的大當。
「你實在想太多了,若我真要這麼做的話,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她不信任他,這是叫他難受的最重要原因,難道他真有那麼壞?
「是嗎?」事關家人的安危,她不得不防。
「我只是擔憂你思親過度,要不我怎麼肯將你與別人分享?」他在她唇邊偷了個吻道。
她俏臉頓時嫣紅。「你……」
「再說,雖然很無聊,但我真的很想與你定下名分。」他低沈的嗓音如醉人的醇酒。
他說什麼?他請她爹娘來只是怕她思親過度?還要與她定下名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夏硯寧一連被偷了幾個吻都無力去追究,傻傻地愣住,無法言語。
「不信嗎?」夜鷹輕笑。「無妨,那明兒個我就讓人送夏大人和夏夫人走,反正不管有無他們應允,我都要定你了。」他霸氣地道。
「不!」夏硯寧慌張地阻止道。「我好不容易見到我爹娘呢,別那麼快讓他們走。」
「好,別緊張,我都聽你的。」
大掌輕拍她的背脊,安撫著她強烈波動的情緒。
「夜鷹——」
眼前這個柔情款款的男人是他嗎?是那個讓天下人都為之膽怯、無惡不作的惡賊夜鷹嗎?若是的話,他為什麼獨獨對她這麼好?到底是為什麼?
一股熱氣在體內翻騰,她眼眶合著動容的淚。
「傻瓜,睡吧,我可不希望未來的岳丈和岳母大人說我欺負你,讓你淚眼汪汪。」他低頭吻去了她眼中的淚道。
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已一點一滴讓他的款款柔情給融化了。
☆☆☆
「哇!天啊,好美的絲緞、好精緻的繡功、好好吃的東西、這裡的環境也好清幽……」藍秋娘口氣誇張又欣羨地道。「看來你在這裡真的過得很好,錦衣玉食的,你這壓寨夫人比我這個縣令夫人還要神氣。」
「娘——」
「哼!什麼壓寨夫人?我夏家是清白世家,怎麼能將女兒嫁給一個賊首?」夏中修第一個不同意。
「嫁賊首又如何?總比嫁給你這沒用的男人好。」藍秋娘火大了。「瞧瞧寧兒現在過的是什麼生活?那個夜鷹對她又寵又憐的,幾乎迫不及待地想將所有好東西都堆到她面前,哪像你!唉!我苦命啊!才那麼倒楣嫁給你,女兒保不住,連唯一的兒子也被你給弄丟了,你倒是給我說說,我的祥兒呢?他人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