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玉嬗
麗心微驚，想不到他真的叫人，這不是存心給她難堪？「阿列，你，你做得太絕。」
「我不想再跟你談，你最好快點走。」
「我會走！」麗心羞忿交加，回頭抓起衣服，慌措套上。
敲門聲愈來愈急……
麗心衝到阿列桌前，紅著雙眼，恨恨地說：
「阿列，我真心真意對待你，你……好，這是你逼我，你逼我的。」
歐陽列不響，直視她。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等著看。」
說完，麗心轉身，一面擦淚，一面奔向門，打開門低頭衝出去。
張秘書愕然閃身，望一眼麗心背影，踏進來，向歐陽列道：
「總經理。」
「沒事。」
「呃。」張秘書退出去，帶上門。
歐陽列跌坐到椅子，扶住頭……
麗心會怎樣呢？看她離去時的含怨眼神，似乎很不滿，不知她……
「唉，我只希望她能明白，感情的事，無法勉強呀。」
他更希望麗心能聽到他這句話，事實上，他不想傷害她。
真的，他真的不想傷害她啊。
下課鈴響，唐愛抱著書，走在三三兩兩同學群之間。
她心事凝重的低眼走著。
想到早上，董事長來找她之事，到底要不要向歐陽列說？
如果不說，她實在很擔心，董事長會找上她父母。
她是翹家，萬一真的找上門去，豈不天下大亂？
煩！煩！煩！
低頭看腕表，時間還早，她今天不必再到公司去，便想去買點菜，準備再展廚藝。
這次，絕對要小心，千萬別放太多鹽巴，想起上回，歐陽列吃菜時，困難吞嚥的表情，唐愛不覺笑了。
「唐愛。」
住腳，唐愛轉回頭一看，是麗心。
只見麗心頭發微亂，雙眼紅腫，一副失魂落魄狀，唐愛訝異的睜大眼。
「你，你怎麼會在這？」
「可以跟你談談嗎？」
「你怎麼回事？」
「我專程等你的。」麗心向對面一指：「前面有一家咖啡屋。」
唐愛跟著麗心，橫向對街。她並不知道，在她身後，悄悄尾隨著數個人……
咖啡屋二樓的雅座，只有兩、三成客人。
唐愛和麗心坐在角落，麗心望著唐愛，唐愛則盯住面前的慕斯咖啡。
「剛認識阿列時，董事長和我爸、媽，還有商界的長輩、朋友，都說我和阿列是一對金童玉女。」
唐愛攪動著奶油，小心翼翼地，唯恐它沉沒在深色液體裡。
「我不是玉女，但阿列卻是不折不扣的金童，誰見了他，他會產生愛慕之情。」
唐愛輕蹙眉心。
「尤其他是鍍金的單身貴族。」
「你約我，就談這些？」
「請耐心聽我說完，好不好？」麗心的表情，足以軟化任何人。
唐愛啜著咖啡……
「就因為阿列的條件太優異，我對他除了愛慕，還有崇拜。」
頓了一頓，麗心接著又說：
「以前他對我，是愛護備至。我沒有騙你，真的。」
唐愛的彎眉再蹙……
「認識他開始，直到最近幾年，我對他的愛意，有增無減。」
「這些話，你其實不該找我談。」
「我該找誰，你說，阿列嗎？」麗心很快接口：「你出現後，阿列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唐愛看她一眼，依舊沒有出聲。心想：「應該是對立的兩個人坐在這裡，像朋友似聽她心聲，不是很滑稽嗎？」
麗心看唐愛不為所動，她接口道：
「唐愛，請你把阿列還給我，我知道你有經濟困難，只要你開個價，我立刻付現。」
唐愛臉色刷地變白，站起身。
「不要再說，我不想聽。」
麗心慌忙拉住唐愛：「不，別走。」
「你以為錢是萬能？我討厭有錢人這一套。」
「好，你不想聽，我不要說，好不好？再坐一會。」麗心又現出可以軟化人的表情。
唐愛重又坐下來說：
「若想阿列喜歡你，我勸你，趁早改掉千金小姐的習性。」
眼中閃出異光，麗心連忙頷首。
「是，是。你再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唐愛突然想，方纔那句話說錯了。
唐愛不響，麗心接口說：
「唐愛，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唐愛不置可否的看她。
「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挽回阿列。」
唐愛愕然的想：「怎麼可能……？」
「沒有阿列，我……活不下去。」麗心愀然的掉下淚；「我求你，暫時別在阿列面前出現，讓我試試挽回阿列，拜託。」
看麗心那麼傷心，唐愛猶豫了……
「你很善良，一定肯幫忙我，唐愛。」
「感情是兩情相悅，不是我肯不肯，你得看阿列呀。」
「我知道。讓我試試，如果阿列無法回心轉意，我會死心，把阿列還給你，求求你，拜託你。」麗心聲淚俱下。
「你……我考慮，考慮。」站起身，唐愛急於離開。
如果她硬著來，唐愛還好應付，打這種軟仗，唐愛就不知所措了。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
「唐愛，謝謝你。」
唐愛扭頭，乍見麗心向她下跪，她吃驚地回身，拉起麗心。
「你不要這樣，我還沒答應。」
「但我還是很感激你，你是個好人。」
「別這樣說，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目注唐愛下樓去，哭泣的麗心，嘴角泛出淡笑……
急於逃離溫柔的魔爪，唐愛走得很快，踏出咖啡屋，忽然她左右兩邊被人挾架住。
唐愛抬頭看，竟是小黑和阿山，她掙扎叫道：
「喂！你們幹嘛？」
「別叫，帶你去見個人。」泰陽的聲音，由唐愛身後響起。
「見誰？放開我，我不要去。」
「你最想看的人，帶走。」
小黑、阿山架住唐愛，很快走出騎樓，馬路上停了一輛車，車門打開來，他三人迅速鑽入車內。
泰陽揚聲道：「你們先走，我騎車馬上到。」
走出咖啡屋的麗心，目瞪口呆的看到這一幕。
汽車絕塵而去，泰陽含著笑，跨上他的機車，發動引擎。
「慢著！」麗心衝上前，抓住車把。
泰陽扭頭，是個妙齡女孩，他露出邪笑：
「小姐，我現在沒空，改天再載你去兜風。」
「我看到你們綁架唐愛，你是誰？」麗心盯住泰陽，看他長得三分俊俏，一股吊啷當流氣，使他看來超酷。
泰陽臉一整，迅速抓住麗心的玉手。
「想報警？你笨蛋，我是帶她回家。」
「放開我。」麗心用力甩掉他的手，反問：「你到底是誰？」
「泰陽，泰山的泰，陽光的陽。」
「泰陽？！你認識唐愛她的家人？」
「嗯。」用力一點頭，泰陽極有興味的盯住麗心：「你呢，你又是誰？」
「我，我叫周麗心。」在泰陽的注視下，麗心心口微微收縮。
「周麗心，嗯。」泰陽誇張的點點頭：「人如其名，好聽又漂亮。」
「哼！油腔滑調，看來就知道，不是好人。」麗心雙頰微紅，表面則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泰陽雙肩一聳，不在乎地反問：
「告訴我，你站唐愛這邊，還是她父母那邊？」
「你呢？」麗心反問。
「笨蛋也看得出來，我當然是她父母那邊。」泰陽笑得好燦爛，就像太陽。
「原來，我們是同一陣線。」
「真假？」
麗心點頭，忘形的盯住他燦笑的臉容。
「那你也知道她未婚夫嘍？」
「什麼，她有未婚夫？」麗心睜大眼，順勢準備跨上機車後座。
「你幹嘛？」
「我跟你走，你快告訴我，她未婚夫的事。」
「憑什麼？」泰陽側頭，睨視後座的麗心，他看到她手提袋，突出來的手機。
「憑……你要什麼？」穩坐在機車後座，麗心恨不得他快點說出來。
「你能給我什麼？」
「快點迫上去，我給你十萬。」
泰陽搖搖頭。
「說吧，你想要什麼？」值此節骨眼，只要他開口，麗心都會同意。
「我要你的手機號碼，還有，答應跟我約會。」
「這……」
「不願意？那你快點下車，我得走了。」
「你……可惡。」麗心低咒一聲，隨即又揚聲：「好吧，好吧，快點追上去。」
「哈哈哈。」
縱聲大笑，泰陽漂亮的將機車轉彎，朝大馬路而去。
第六章
偌大的唐寓客廳裡，唐愛緊緊蹙起彎月眉，她覺得自己是四面楚歌。
母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
父親足足罵了一個多小時，雖然累了，他猶盛怒的瞪住唐愛。
藍維星陰沉的坐在另一邊沙發。
立誠轉向維星問：
「維星，你怎麼說？」
維星兩道濃眉下，幾乎被壓住的細小雙眼，看了一下立誠，再轉望唐愛、可玉……
「我說，小愛回來了，你怎麼打算？」立誠接口又說。
維星動動嘴，終於沒出聲，太薄的嘴唇抿成一線，看來，更像外星人了。
「立誠，你真呆耶。」可玉接口：「當然是如期舉行訂婚啊。」
「維星，你同意？」
維星點點頭說：
「不然，我何必那麼辛苦，找回小愛？」
唐愛倒抽一口涼氣，心想：「天呀！跟他訂婚，嫁給他？一輩子跟他面對面？」
可玉和立誠對望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