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玉嬗
咬緊牙根，唐愛彷彿要咬斷這感覺，威脅地說：
「不怕我咬你？」
歐陽列將手指伸到她面前，她張口欲咬。
「你敢再咬，休怪我不客氣。」
「你想怎樣？」
「我立刻抱你回家。」歐陽列忽然低下聲浪，近似耳語：「脫光你衣服，佔有你。」
「歐陽列，你……敢？」
「你儘管試試看，我敢不敢。」
睜圓一雙明眸，唐愛看到他微戽的下巴上，緊抿成一線的嘴，充滿顯示出他的決心。
唐愛猶豫了，她相信這個可愛又可恨的霸道男人，他說得出，做得到。
「何苦纏著我，你的未婚妻都出現了。你還想騙我？」
「誰說她是我未婚妻？」
「她……」
「你寧可相信她，不肯相信我。我說過她是我未婚妻嗎？」歐陽列低吼。
「還辯，你都送出訂婚鑽戒了。難道有假？」
「那是我媽送的，好不好？」
「你或你媽，不都一樣？」
「不一樣——」他吼得更大聲。
不遠處有稀疏的人走過，有的遠遠投來眼光，歐陽列不覺什麼，唐愛卻感到靦腆。
「拜託，放開我。」
「願意跟我談談？」
不願意行嗎？唐愛只得頷首。
「別再給我要花樣，什麼負心漢？聽了很刺耳耶。」
抿著嘴，沒敢笑出來，唐愛低聲道：
「本來就是。」
「你……」
唐愛急忙坐下椅子，歐陽列呼一口氣，坐她旁邊。
「有話快說，說完我就走人。」
「你怕什麼，我會吃掉你嗎？」
「我不是怕，是痛，心會痛的痛。」唐愛臉容黯然，她將淚吞入肚裡，被騙的感覺，是如此不堪。
歐陽列盯住她好久，好久……
「聽我說完，要走，要留都隨你。」
唐愛垂眼，不置可否。
「記得你說過，『一間公司，居然要靠裙帶關係擴展，是很可恥的。』你這句話，驚醒了我，讓我委決不下的問題，出現一道曙光。」
接著，歐陽列談起秋子壇的拓展歐洲計劃，為了鞏固這計劃，打算讓他娶周麗心。
「我不知道我媽的決策對或錯，所以我躲到亞悅十六樓，認真思考。誰知，第二天晚上，我經過這座公園，剛好聽見你的求救聲。」
是這個公園嗎？唐愛環視週遭，她不知不覺竟走到與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麗心她爸，是美商總代理。十年前和我媽就有業務來往，我們兩家，認識有十年之久。」
唐愛垂下眼，想起方才在哭泣的麗心，她竟升起一股憐憫。
「我去英國之前，曾見過她，已經是好些年的事，最近幾年再看到她，覺得還是一樣，對她的感覺很淡。」
「一旦結婚了，感情可以培養。」
歐陽列一雙炯然大眼，怒瞪住唐愛說：
「既然這麼說，表示你也可以接受那個……什麼外星人？」
「現在在討論你，別扯上我。」
「道理都一樣，我和麗心，就是不來電。或許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來得正確。」
「你不喜歡她，為什麼要送鑽戒給她？」
「我媽逼的，東西也是她買的，我替她派人送過去，附一張卡片，說明是我媽送她的生日禮物。」
原來如此……
「不曉得我媽怎麼跟她說，我更不曉得她又怎麼跟你講，惹你那麼生氣。」
「我……」唐愛小臉臊紅著，「我哪有生氣？」
「都要打人嘍，還說什麼負心漢，這不是生氣是什麼？」
撇撇嘴，唐愛無話可接。
「走吧，回去了。」
「這，我……」
「不跟我回去，你還能去哪？」
「我正在考慮，有哪個親戚可以投靠。」
歐陽列臉色微變。
「你不是也該回去？堂堂『萬擎』接班人，能在亞悅十六樓躲多久？」
「才不是躲，我又不做虧心事，我喜歡住這裡多久，就住多久。」
「當然，飯店是你家開的，當然由你高興，我可不同，我憑什麼？」
「你……非得逼我說出來嗎？」
「哪有，我逼你什麼了？」唐愛蹙著眉心，「我只是想不透，你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歐陽列灼熱的眼芒，盯緊唐愛，徐徐道：
「因為……我喜歡跟你談話，喜歡跟你一起，喜歡吃你煮的菜，我喜歡你的一切。」
舒展眉心，唐愛換上一副驚愕的表情。
「我怕，我擔心，一旦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會逃離開我。」
唐愛睜圓水汪大眼，仰望他。
「你……怎麼會這樣想？」
「你曾說過討厭有錢人。現在，跟我回去，證明我的想法錯誤，也證明你不會離開我。」
唐愛驚詫的望住他。
雖然是個成熟的男人，然而，竟有如此率性，真誠的一面，叫她如何狠得下心離開他？
相互凝望的距離，愈來愈近。終於，歐陽列輕觸唐愛芳香的菱角嘴……
剎時，他雙臂攬住她，以他的生命，所有的一切，將兩張唇，緊緊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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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著眼眶，麗心委屈的述說她去找歐陽列的情況。
秋子壇描繪精緻的嬌容，一片冷然。麗心說完，她沉吟一會，才開口：
「據我所知，阿列不是一個荒唐的孩子，他睿智又穩重。」
「我知道，我所認識的阿列，在我心目中，始終是高高在上。」
子壇看她一眼，換個姿勢。坐在鑲金的歐式沙發上，更顯得雍容華貴。
「你說，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唐愛。」
「知道她的來歷嗎？她怎麼認識阿列？」
「她就讀C大。」接著，麗心將歐陽列說的，複述一遍給子壇聽。
子壇沉思一會說：
「他們認識，未免太傳奇了。」
麗心眼眶又紅了。
「我不信阿列會跟她同居。我按門鈴時，唐愛就在裡面。」
子壇雙手一拍，一名侍立在旁的女傭趨前一躬身。
「叫阿凱。」
不一會，一位精明而壯碩的西裝筆挺男子，畢恭畢敬的進入大廳。
「董事長。」
「我不是叫你去查少爺行蹤嗎？為什麼沒向我報告，有個女人在他身邊。」
「報告董事長，你沒交待……」
子壇憤然拍著椅子扶手。
「你是這樣辦事的嗎？叫你去查，你就得一五一十全報告出來。」
「是，是。」阿凱急忙躬下身：「小的不對，下回一定悉數向董事長報告出來。」
「下回？你誤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
看子壇吼屬下，麗心不覺訕然。
迅速盯一眼麗心，子壇又道：
「今天看在麗心小姐份上，饒你一次，再沒下回。」她其實是故意凶阿凱給麗心看。
「是，是。多謝董事長，多謝麗心小姐。」
「算了。」麗心輕聲說。
「不能就這樣算了。」子壇轉向阿凱，「繼續監視少爺，有事馬上向我報告。」
「是，是。」阿凱退出去。
轉向麗心，子壇放緩聲音：
「別擔心，阿列跑不掉。」
「我擔心，阿列會不高興。」
「呵，你這傻女孩，你就是太善良，一點都不懂得轉彎。」
麗心不解的看子壇。
「依我看法，你根本不該離開，應該等阿列回來。」
「我……」麗心不敢，她怕歐陽列生氣。
「沒關係，離開就算了。反正，我有辦法讓阿列回來，你放心。」
哪放得了心？想到唐愛與歐陽列同住在一起，麗心不禁愀然。
「我想，一定是這個女孩知道阿列的身份後，死纏著他。」
「我不知道。」麗心緩然搖頭：「可是，阿列的態度，好像不是這樣。他說，我和他個性不同。」
子壇忽然笑了。
「什麼話？個性不同，你們認識不止五年了，對吧。」
「嗯。」沉吟了一會，麗心說出唐愛由房內跑出來罵歐陽列的那一段情形。
「喔。」子壇聽得動容，接口說：「有兩個可能，一是唐愛不知道阿列和你的事，另一個是，或許唐愛做作。」
「呃。」
「如果是第一個可能，現在唐愛知道你，她應該會離開阿列。」
麗心看著子壇。
「如果是第二個可能，我有辦法叫她走。」
有這麼簡單？麗心完全沒有信心。因為，她親見歐陽列追出去。
「麗心，不是我說你，想贏得阿列的心，不能光靠漂亮的外表。」
麗心眨眼，望著子壇。
「一般說來，男人喜歡會撒嬌的女人，你對阿列，不能客客氣氣的光說話呀。」
麗心聽懂她的意思，雙腮微赤。
「不懂我的意思嗎？」子壇又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善良？」
「董事長，請您教我嘛。」麗心害羞地。
「耶，像你現在這樣就對了。」子壇招手：「過來，我教你。」
麗心忙坐近子壇，只聽子壇愈說愈低，麗心紅著雙頰，一面聽，一面不斷點頭……
第五章
匆匆趕到亞悅大飯店，子壇的神情，雍容中，有一股冷肅。
阿凱迎上前，低聲道：
「報告董事長，少爺剛出門，唐愛還在，但好像她也快出門了。」
「嗯。」子壇輕輕揮揮手，制止飯店人員出迎，她快速的與阿凱踏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