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楚薰
正當她慶幸自己平安接近目的地時,一隻不知從哪裡伸出的大手,準確又迅速地抓住小菱的衣領,接著把她往後一拉,小菱還來不及慘叫,就被那隻手拉進一間空教室。
「進小菱,你還想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紀……紀會長……我沒……沒躲你啊!」嚇死她了,還以為遇到鬼了。她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順順氣。
他真的不相信眼前這個膽小兮兮,又驚又慌的小女生,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這,這實在相差太大了!不行!他今天非問清楚不可!
紀駿曄反手將門把鎖上,淡淡說道:「你先坐下。」他指著一張空桌椅,示意她坐著。
「坐下就坐下嘛……你幹嘛鎖門?呀!你……你不會要把我鎖在這裡吧?嗚嗚……我不要啦……」小菱哭喪著臉,越想越害怕,竟然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天啁!她還真會想,也未免想太多了吧?
紀駿曄不可置信地瞪著她,等她哭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歇,紀駿曄才坐到她對面,無奈地說:「喂!你也太會胡思亂想了吧?我只是要問你一些問題,你到底哭完了沒?」
「哭……哭完了。」小菱可憐地把鼻涕和眼淚抹在袖子上。
「拿去。」紀駿曄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好心的拿出面紙遞給她。
「謝謝會長……你真是個好人。」小菱感激涕零的道了謝,才拿著面紙驚天動地的擤起鼻涕來了。
紀駿曄一邊看著她,一邊在心裡搖頭,她們倆個簡直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會存在於同一個身體呢?他不懂,真的不懂。
所以他一定得問個清楚。
「你到底好了沒?」他不耐的問著。
「好了啦,你要問我什麼?問功課我可不會喔,你要問天使她才會。」小菱把擤過鼻涕的水餃堆在一旁,看來怪噁心的。
「天使?誰是天使?」紀駿曄直覺這個名詞不尋常。
「天使就是官……不能說!天使說不能告訴別人的。」
「好,那我問你,你跟官湘靚有什麼關係?」
「我……我們大概是……嗯……朋友吧!」小菱歪著頭認真思考後才道。
朋友?官氏集團的主席怎麼會是進小菱的朋友?這根本不合情理,他直覺這兩個人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他一定要查個清楚。
他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葬送掉他認真過的感情。
「她怎麼會是你的朋友?」他又追問下去。
「就是因為一個下大雨的夜裡,然後就發生了奇妙的事情然後這樣了嘛!……哎呀!我不能再說了啦!」小菱嘟著嘴堅持不再透露半句。
紀駿曄思索了片刻,露出信心滿滿的笑。
「我知道了,我會查出來的。你走吧。」
小菱起身離開座位仍忍不住回頭發出疑問。
「你……真的知道嗎?」
「我一定會知道的。」紀駿曄肯定回答。
他要徹查「她」所有相關的人事物,他就不信,他查不出來這個秘密。
第一步,先從「聖爵醫院」開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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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結束一天疲憊的工作,終於可以離開充滿艾瑞克瘋狂噪音的地方。他心情愉悅地走在「聖爵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由於時間已頗晚,地下停車廠只剩寥寥幾輛孤單的轎車。
他噠噠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停車場,他穿越幾排走道,看見了他那台銀色BMW。
他掏出車鑰匙正準備開車門時——
「詹大醫生!」一個人影從柱子旁閃出來。
「咦……?你是……」詹姆士驚訝地看著站在他前面的人。
那個男子高大挺拔,年輕卻有著相當沉穩的氣質,他看來毫無敵意卻又令人有威脅感。英俊搶眼的的面孔,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來具有異常的魅力,尤其是那雙發亮的雙眼,讓人不得不正視他。
他,正是紀駿曄。
「詹醫生,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你有空嗎?」
詹姆士笑了笑。「你在這裡攔住我,想必你是非問不可了。」
「沒錯。因為這對我很重要。」他堅定答道。
「上車吧,找個地方坐下談。」詹姆士開了車門示意他上車。
「早知道你這麼輕易就答應,我就不必在這裡攔住你了。」紀駿曄坐上車轉頭說。
「嘿!別高興得太早,我要先聽聽你想問什麼。」
詹姆士開出地下室,轉向熱鬧繁華的商區,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停車位。
兩人選了間營業二十四小時的咖啡店,便進去找個偏僻的角落坐定。
「好了,你想問什麼?應該不是有關疾病的事吧?」詹姆士優雅的開了奶精球,很俐落的沿著杯緣將奶精徐徐倒進去,在咖啡上形成相當美麗的奶花。
「也是也不是。」紀駿曄攪拌著伯爵紅茶,微笑的看著他。
「哦?怎麼說?」
「有沒有一種病,會讓一個人在兩個月內個性完全改孌?而且是白癡變天才,膽小變驕傲,害羞變冷酷?甚至連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都不一樣?更誇張的是兩個月後又變回來,竟然還失憶!」
他說到後來忍不住生起氣來,他實在受不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他還沒辦法忘記那兩個多月的一切一切!他忘不掉,揮不去煩悶的情緒,深深纏繞著他每分每秒,就像千絲萬縷般盤據他的心。為什麼她會判若兩人?為什麼?
詹姆士顯然有點訝異,他壓下心中的疑惑,故作鎮定說:
「喔?這個病例蠻稀奇的,不過應該是在精神科的範圍,我倒沒什麼研究。」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紀駿曄定定看著他,不容他敷衍過關。
他就是記得上次詹醫生來接「她」,兩人好像很熟似的,所以他才找上詹姆士。而且也打聽到,原來官湘靚的主治醫師也是他,可見詹姆士一定知道許多內幕,官湘靚跟進小菱到底有什麼關聯?說不定他可以在詹姆士身上找到答案。
他有這種預感!
「好啦,我招就是了,我的確知道你說誰,不過……這件事跟精神病或是任何病毫無關係。但是,有關這件事的一切,我不能告訴任何人。」詹姆士嚴肅說著。
「為什麼?因為官氏集團的主席?」紀駿曄急急問道。「為什麼進小菱不能說,你也不能說?我有知道的權利!」
詹姆士歎了一口氣。「我不能告訴你,因這是個機密,官大小姐的命令我當然要聽,不過……看在你十分勇敢的份上,我用寫的。」詹姆士拿了旁邊的便條紙,掏出了只鋼筆,寫了起來。
勇敢?什麼意思?
紀駿曄感到奇怪不解,但不容他多想,詹姆士已經寫好了遞到他面前。
紙上只有四個大字。
「靈魂互換」
「什麼意思?」這該不會是猜謎吧?他皺眉問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只能告訴你這樣,其他的……你就自己想想吧。」詹姆士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拿起帳單離開,臨走之前,還對他說了句:
「不要太鐵齒啊,小老弟。祝你好運。」
靈魂互換……?
紀駿曄反覆咀嚼那四個字,越想越不對……越想頭越痛……越想越覺得沉重……。
這四個字彷彿有魔力似的,在他腦中盤旋一遍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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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氏總部「威宇摩天大廈」的最高層主管們正在開一場重要會議。
會中的氣氛只能以嚴肅死寂形容。這個延續三十分鐘的可怕沉默終於有人率先打破——
「主席!我堅決反對!」
發言的是孟哲宇,他不畏懼官湘靚的威勢,硬是提出反對宣言。
「我也是!」
「我也反對!」
「我反對!」
「還有我也是!」
一時間與會的主管竟有三分之一紛紛舉起手,表達反對意見。
官湘靚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那鋒芒銳利的眼神,嚇得一些主管慢慢縮起手,直到縮進桌子底下,再也不敢多吭一聲。官湘靚沒什麼表情的冷笑說:「孟總經理,請你說說看有什麼理由?」
他可愛嬌弱的表妹怎麼變成這樣?才一出院就變得跟以前一樣討人厭了!他多懷念她之前種惹人憐愛的模樣啊……不!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他要糾正她的決策!
「我認為總裁不應該一次撤換那麼多高級主管,再說他們並沒犯什麼大錯,而且官明昌還是總幹事又持有股份,再加上他老人家也遭綁架受傷住院,你不應該馬上把他趕出去,這是人之常情。秦常董為公司接來不少CASE,他的人面廣,也是個老功臣,就算你不念他們的苦勞,也要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放他們一馬。還有一些主管們也都無故被撤職或調到什麼非洲賴索托去,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比流放邊疆還過分,你這麼做也未免太欠考慮了!」
官湘靚面無表情的輕哼一聲:「這些就是你的無聊理由?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犯了什麼錯,我不先說破只是給他們一些可恥的面子,如果你硬是要自取其辱的話,無所謂,我就叫人念給你聽。」她向身邊的秘書彈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