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楚薰
他高大俊朗的身形隨即消失在綠色隔離簾幕後。
「嘿！這小子，怎麼一下就看穿我在想什麼，真是。」華叔又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女孩。她看來沒什麼特別，外貌上不配，家世看來也不好，沒一點配得上那小子。
大概她打架這點跟那小子有得拼吧。
「你很幸運。」
華叔看了她半晌，最後脫口而出這句話。
小子終於有想認真保護的人了，他還會以為他會一輩子打光棍呢。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他們是老人家了，年輕人想怎樣，他們管得動、管得著嗎？
華叔輕輕起身，關了燈，走了出去。準備跟那小子好好談談，再切磋一下賭技，好久沒跟那小子大戰三百回合了！
今天不打到天亮絕不放他回去。
第七章
不知是從誰開始傳的，竟然全校都知道她一人打敗了十幾個青龍幫的精英，雖然她不認為那些卒仔算是所謂的精英，不過自從這種耳語在校園裡流傳開了後，她居然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華開的英雄。
每天老是有一堆人來求她開班授徒，要不然就是慕名而來的小女生紛紛搶著叫她大姐頭，但最麻煩的就是想要打敗她的混混，三天兩頭就要來挑戰，煩都煩死了。
最最奇怪的是校長居然還頒給她一個榮譽徽章，說什麼文武雙全，才智兼備，勇退不肖歹徒，是全校師生的模範……官湘靚終於可以肯定一點，這所學校不僅是流氓學校，還是間全世界最莫名其妙的怪學校！
就像現在，官湘靚本來想去教室上課，卻發現有一批人在她教室前面等著找她簽名、送花、遞挑戰書，她只掃了吵吵鬧鬧的人群一眼，就悄悄從另一個轉角走開。
她現在只想找一個隱密的地方，好好鬆一口氣。她不知不覺地走到櫻花樹林去。
卻發現早有另一個人坐在那裡吃東西，她看熟悉的背影就知道是誰。
「喂！沒吃早餐是？」官湘靚慢慢踱到他旁邊。
紀駿曄仰頭一看，發現是她，不自覺的彎出一抹俊逸的笑。
「又翹課？」他拿起還沒喝的熱咖啡遞給她。
「太多人了。」她簡短的回答，一手接過咖啡，一面蹲坐下來。
「你的手好點沒？」他灼熱的眼光注視著她的手臂。
官湘靚甩甩手，表示沒事。「是你送我去醫院的吧，多謝了。」
「那些監視器材你用了嗎？」他其實不是想說這件事，但是她平平淡淡的態度，反而讓他問不出口。
「開始用了，不過有點聽不清楚，我想可能是天線問題吧，沒關係，我再調看看。」官湘靚打開咖啡瓶蓋，輕啜一口。
兩人靜默著，他啃他的麵包，她喝她的咖啡，一如往常，兩人的氣氛總是這樣，不熱烈不融洽，安安靜靜的，他不開口，她也懶得寒暄談天。
這女人真的有對象了嗎？
除了有獨到眼光的他之外，還會有誰會喜歡像她這種高傲得像個女王、冷酷得像個殺手、跩得像千金大小姐、口齒犀利得讓人氣到瘋掉、聰明到讓男人失去尊嚴的女人？
為什麼就只有他一個人煩惱得睡不著？
每天都在想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害他連續一個禮拜不成眠，而她，還是一樣離他遠遠的，孤傲的過她自己的日子。
如果他聰明一生，卻注定要笨一回的話，他寧願現在開始笨。至少笨過了，才算活過一次。他猶豫的看著她若無其事喝咖啡的側臉，躊躇良久，才決定出聲：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紀駿曄彷彿醞釀很久，才開口說道。
「有多私人？」官湘靚停下喝咖啡的手，挑著眉梢回問。
「你說不能碰你，因為你跟別人約定好了，這是真的嗎？」他期望得到解答的望著她清澈的雙眸。
官湘靚嗤笑一聲。「是啊，我還不敢跟她說我受傷了。」
紀駿曄略略失望地心一沉，又開口探問道：「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當然重要，我的身體是她在保管的……你問這麼多幹嘛？」官湘靚頓了頓，不願再透露下去。
「那你討厭我嗎？」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其實他覺得心很痛，痛得想死掉算了！可是他還是想問下去，好衡量他值不值得再繼續為她笨到底，她真的對他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不信！
「不討厭，你今天的問題很怪。」她似笑非笑，瞟他一眼。
「不討厭表示什麼？」
「表示什麼？不討厭這三個字有必要解釋這麼明白嗎？你今天很怪喔。」官湘靚凝視他眼底閃動的簇簇冷火。
「你聽得到我的心跳嗎？」他偎近她身邊，俊容沒有平日的灑脫開朗，反而凝重地認真嚴肅，教人感覺他不是開玩笑的。
什麼怪問題？
他以為她的耳朵像貓頭鷹一樣靈敏啊，哪可能聽到他層層衣服與肌肉裡的心跳聲？
「什麼意思？」她不太習慣讓人靠那麼近，下意識地想離他遠點兒。
紀駿曄一把抓住她撐放在草地上的小手，貼放在他厚實的胸口前。讓她冰冷的手心能感覺他狂跳的心，那幾乎燙人的熱度。
「你又想幹什麼了？」這是醫生與病人的遊戲嗎？
慘了，又對不起小菱了，總計三次。官湘靚在心裡暗暗懺悔。
「你真的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只有在你面前，我的心才跳得這麼快！」紀駿曄忍不住低吼，深情款款根本對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沒用！
「所以你要我幫你介紹個醫生？」官湘靚不為所動，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
她不是聽不懂他深情的告白，不過她現在根本沒辦法愛人或是接受愛，身體和靈魂還沒回歸原位前，她是絕不考慮這種事的。因為她並不完整，所以她選擇拒絕。
但是，姓紀的很有勇氣，居然會喜歡進小菱這種外表的女生。說實在的，她很佩服，真的。
「你知道我說什麼！」
這女人刻意跟他打迷糊仗是吧？每次都不把他認真的樣子放在眼裡，他現在可以真切體會到被他拒絕的每個女生，有怎樣的悲慘心情了。
原來是這麼的不甘、這麼的悲哀。他可以不用這麼窩囊的，他可以瀟瀟灑灑地遊戲人間的，但當他想認真停下來時，卻發現她心裡根本沒有他立足的地方。
「對，我知道，可是我根本不想談，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官湘靚很大方承認，不再閃躲。
「你覺得我比不上他嗎？」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帥、最有錢的男人，但是怎麼說他也是夠格名列前茅吧？
她？小菱嗎？一男一女怎麼比？
「又不是同類型的人怎麼比？我先聲明，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官湘靚抽回被他大掌緊握的手，她的掌心彷彿還殘留他炙人的溫暖，他乾淨的氣息充滿她整個空間。
只想一個人？
紀駿曄失落的心立刻又回來了，他深邃的眼睛一亮，彷彿被醫生宣佈死亡，又突然起死回生似的獲得重生。超高興、特快樂根本無法形容他此時興奮心情的十分之一！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直望著她看。
「幹嘛傻笑？」官湘靚皺眉問道。
「沒什麼，我要去上課了。」懸了一個禮拜的心，終於找到方向了。既然知道他還不算三振出局，就還有贏的希望，偶爾笨一下也不算太壞嘛！
「怪人。」官湘靚不予置評他詭異的態度，自顧自的拿起咖啡，準備一仰而盡，卻被他居高臨下的搶走。「喂——！你幹嘛啊？」
紀駿曄高深莫測的笑了，他俊朗的臉龐更顯得魅力十足。
「這是我的，我買的咖啡。」一說完，馬上就她剛才喝過的位置，湊上他性感有型的唇，一口將咖啡喝光。
得意的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可愛表情，才囂張地說：「女人，這就叫做間接接吻，了嗎？」
紀駿曄滿意地轉身離開，跨著他輕鬆的大步伐，哼著小曲兒愉悅的走去上課。
「神經病……！」官湘靚朝著他離去的方向，低聲嘟嚷。
她撫上自己的唇瓣，喃喃說道：「間接接吻……？應該不算對不起小菱吧？」
算了！就當個白癡突然人來瘋了。
去！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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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小姐，今天的會議沒忘吧？」詹姆士一手握著方向盤，用免持聽筒的麥克風與官湘靚通話。「我等下會經過你們華開……好好好，不是你的，是小菱的華開，我順便去載你吧！大約十分鐘後在校門口見……OK。」
詹姆士熟練的轉動方向盤，他銀白色的BMW流線型車身隨著他手轉動的方向，駛向一條小巷，再往前彎向一條平坦大道，正停車在等紅綠燈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我是詹。」他低沉好聽的嗓音，一下就被耳機裡傳來的噪音給淹沒了。
「詹——！我好想你喔！你今天休假，害人家都沒心情工作了啦……！還有啊，你手機怎麼剛剛都打不通，家裡也打不通，你跑到哪裡去了？算了、算了我今天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千萬記得要來開會喔……！詹，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耳機裡傳來的是艾瑞克吱吱喳喳，又喋喋不休的煩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