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元湘
「咦!妳這不是在提醒我該把妳給嫁出去了吧!」風箏斜睨了她一眼,曖昧地問。
「小姐──」澤蘭嗔道。「人家才沒有呢!要嫁也該先嫁杏兒姊姊啊,她都過了雙十年華,比妳還大了耶!」
「是啊,我倒是沒想到這點。」現在她身為厲家的小女主人,她婆婆沒打算到的,她必須提醒一番。
「妳呀!腦子裡只記得俊俏姑爺,是吧!」澤蘭取笑道。
「死丫頭,敢笑我,我打死妳。」
「哎呀!小姐饒命」澤蘭一個轉身,不小心地撞到了站在背後的人。
「杏兒?」她什麼時候進門的?怎麼像個鬼魅,一點聲音也沒有?主僕倆雙雙懷疑地望著她。
「對對不起,少奶奶,我我不是故意打擾妳和澤蘭的談話的。」杏兒驚慌畏懼地道歉著。
「沒關係,杏兒,我不怪妳,妳別怕。」風箏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看著她端進門的東西,忍不住搖頭。「這盅藥不會是給我喝的吧?」
「是,這是老夫人特地交代的。」杏兒低垂著頭,默默添了一碗遞給風箏。「少奶奶請用。」
風箏從小在藥材堆裡長大,由於雙胞胎妹妹──冰心的身子骨弱,因此她也被迫吃了不少補藥,現在一聞到藥的味道,竟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澤蘭,這幾天妳辛苦了,給妳喝吧!」風箏轉遞給她。
「又給我喝?」澤蘭苦著臉,沒想到在花家和在厲家都一樣,苦命的小丫鬟還得替小姐喝藥?這算什麼嘛!
「要妳喝就喝,妳身子骨比我還弱,多喝點補藥什麼的比較好。」風箏露出邪黠的笑容道。
「哼哼──說得真好聽。」澤蘭不想作無謂的抵抗了,她瞭解風箏的個性,要她喝藥,比掐住她的脖子還要殘忍,何必呢?「好吧,我喝就我喝。」
「不!」杏兒突然大聲阻止。
主僕倆嚇了一跳,沒想到說話一向像貓兒似的人,竟然會這麼大聲叫嚷,紛紛懷疑地望著她。
「老夫人吩咐過,這藥是要給少奶奶喝的。」杏兒略帶緊張地道。
「反正有人喝就行了嘛,何必計較那麼多?」風箏笑著說。
澤蘭聳聳肩,端起藥碗就口。杏兒突然往前一撞,將澤蘭給撞倒,連帶的杷藥也灑了一地。
「哎呀──妳在做什麼?」澤蘭大叫。「我的衣服毀了啦!」澤蘭身上穿著才找人為她縫製的新秋裝,還是她最喜歡的一件,簡直氣死她了。
「對不起,澤蘭,我我不是故意的。」杏兒趕緊收拾地上碎了的碗盤。
奇怪,地面上所散發出的藥味,怎麼有點奇特?風箏從小跟著父親在藥堂裡耳濡目染,對於藥品,也略有涉獵,只是她想不起來那種味道到底是什麼
「哎喲!」太過慌張,杏兒不小心被碎碗給割傷了手,痛呼著。
「杏兒,妳受傷了,我幫妳包紮吧,這裡就讓澤蘭去收拾。」風箏不再多想,關心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杏兒收拾過後,立刻轉身出門。
「小姐,妳別怪我多疑喔!我覺得那碗藥,怪怪的耶!」澤蘭直覺地道。
「怪怪的?」風箏咀嚼著這幾個字。
潘儀貞用怪怪的補藥給她補身子?而且還非給她喝不可,這
「啊!」澤蘭忽然瞠大眼叫道。「小姐,會不會以前死掉的那些少奶奶們,其實是」
「不可能!」風箏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否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澤蘭,妳別亂說話。」
澤蘭忽然拿出了懷中的手絹兒,吸了吸地上殘餘的藥汁。
「澤蘭,妳在做什麼?」
「我要拿給小少爺檢」
「少奶奶,老夫人有請。」桂嬸的聲音突然由房門外傳來,打斷了她們主僕倆的對話。老夫人?她找她作啥?主僕兩人心中不禁納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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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才一進門,潘儀貞冷苛的聲音便傳來。
「娘,我我做錯了什麼嗎?」風箏懷疑地問。
「妳沒錯,妳只是比較厲害而已。」潘儀貞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瞪著她。「居然敢在我兒子面前搬弄我的是非。」
「不,我沒有。」
「沒有?哼!要不那天是誰到鏢局找人的?」潘儀貞冰冷譏誚地看著她。「好一張狐媚的臉蛋,居然能將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一直拴在妳裙兒邊。」
「娘,妳在說什麼?厲哥陪著我,那是怕我」
「怕妳死!」潘儀貞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問:「對了,妳怎麼還沒死?」
這人是瘋了嗎?風箏實在懷疑。
「妳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我兒子寵妳,妳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從來不敢這麼想。」風箏真心地道。
「哼,妳不敢想?不敢嗎?」潘儀貞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妳怎麼還不死?難道要孤兒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妳身上妳才肯死嗎?妳要他痛苦一輩子嗎?不,我現在就先殺了妳,先殺了妳」
「老夫人,妳在做什麼?快放開小姐,放開她。」澤蘭趕緊上前阻止。「杏兒、桂嬸,快來幫忙拉開她們啊!」
旁邊的兩人,也趕緊上來將她們拉開。
「妳咳咳,我看妳真的病得不輕,我我去請我爹來幫妳醫治。」風箏轉身想走,沒想到長髮卻被抓住。「啊──」
「妳才病了,妳才需要醫治。」潘儀貞狠狠地道。「妳給我聽清楚,不准媚惑我兒子,離他遠一點,不然,除非他能一直看顧著妳,否則我絕對不會給妳好日子過的。」
「老夫人,妳放手,妳抓疼小姐了。」澤蘭再度上前護主。
「哼!她是千金之軀,碰不得嗎?笑話,她是我媳婦,我愛怎麼樣對她就怎麼樣對她,妳管得著嗎?死丫頭!」潘儀貞轉身甩了她一巴掌。
「澤蘭!」風箏脫離魔掌後,趕緊上前護衛。「妳要不要緊?」
「小姐,我沒事。」澤蘭忿忿地望著潘儀貞。「老夫人,妳不是說過了,只要我配合妳在姑爺面前澄清妳欺負小姐的事,妳就要好好對待小姐,妳怎麼能出爾反爾?」
風箏這才明白澤蘭那天為何不肯承認她們的遭遇,原來都是為了保護她。
「這都要怪妳家小姐,誰要她死霸住我兒子,讓他連工作都忘了。」潘儀貞好恐懼呀!「哪天她若死了,孤兒會有多傷心?不,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娘,妳清醒些好不好?那算命無稽之言哪能信?」風箏無力地提醒著。
「不然妳告訴我,為什麼其它人都死了?妳說啊!」潘儀貞質問。
「那不是妳」風箏及時住了嘴。
「我什麼?妳又想造什麼謠?我絕不會讓妳這麼做的,如果妳識相就給我立刻滾回花家去,要不然,我不會放過妳的。」潘儀貞伸手推了她一把。
「哎喲──」風箏撞到了桌子,忍不住痛呼,偏偏她又不能回手,只能暗自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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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連飯也不吃?娘替妳擔心得不得了。」厲千孤上前摸摸她的額際,擔憂地說。
「她會擔心我?」風箏簡直快被氣死了。
潘儀貞這個雙面人,在她丈夫面前對她呵護備至,在她面前又千方百計地欺負她,她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妖婆。
「厲,人家跟你去鏢局好不好?」她要離那魔掌遠遠的,不然總有一天她會因為受不了而踹她一腳,到時候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娘不是說過了嗎?妳一個女人家在外拋頭露面不大好。」
「那我可以扮成男裝啊!」
「真是孩子氣。」厲千孤寵溺地將她抱進懷裡笑道。
「哎喲!別碰那裡,好痛呢!」
「怎麼了?」厲千孤緊張地問。「妳這回又是哪裡受傷了?」
最近她似乎經常受傷,害他幾乎以為歷史又要重演了──靠近他的女人都沒好下場。
「我的腰。」她嗔道。「都是你娘啦,好端端的居然推人家一把,害我撞到桌角。」
死妖婆,偏偏她又對她無可奈何,嘔死她了。不過告告狀總行吧!她才不是那種被欺壓吭都不敢吭一聲的小媳婦呢!
「什麼我娘?她也是妳娘啊!」對於婆媳間的不合,厲千孤這夾心餅其實也是有些無奈的。
「我娘才不會這樣對我。」
說也奇怪,潘儀貞平時看來病懨懨的,但一整起人來倒是活力十足,半點也看不出任何病態,真奇怪!
「娘一定是不小心的。」
「喲,那還真是不小心很多次哩!」害她全身都是瘀紫,風箏抱怨道。「不管、不管啦,你如果不快點救我出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我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