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楚遙
「那有什麼關係」假裝就好了嘛!」只要讓他們輸就好了,讓他們受點教訓。
「假裝?」這也能裝?他不知道。
「你吻過很多女孩子了不是嗎?委屈點,跟我裝個樣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我委屈」」他指著自己。他怕的是委屈她也!「值得嗎?」
「你人還不算太差,所以我才願意幫你。」她說道:「不過還有另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他不明白。
「倘若你今天就『甩』了我,你猜明天公佈欄上會貼什麼?」
「這……」他倒沒想過。
「不外乎是『林凌芬詭計失敗,大眾情人認清事實』等諸如此類的話。」林凌芬平淡說道:「反正早晚都會得到這種結果,既然如此,何不贏了他們,至少不會損失這麼大啊!反正再怎樣對我都沒有好處,不如假戲真做,贏了之後再把我『甩』掉。如此一來,你大眾情人的名號得以保住,也不用洗一個月的衣服,一舉數得。」
「你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損失嗎?」刁斯貴不喜歡為了這樣而利用她,這不公平。
「我哪有損失?」林凌芬不這麼認為。「我又沒真的被你騙去,而且還能保有看好戲的權利,更何況我這個忙幫得是有代價的。」她詭異地笑。
「代價?」
「離結業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一個半月的中餐你要負責請客,折現也可以,一次一百。」
「什麼」!」他真的很不想說,但她的腦袋真的異於常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說過因為我不討厭你,也不想你輸給想出這種賭的卑劣傢伙。」
「如果我不贊同呢?」他真的有這種想法。
「那我們就莎哪啦——後會無期。你可以馬上去找合你意的女孩子追,晚上在宿舍裡洗衣服;我還是可以『享受』到被冷嘲熱諷的樂趣。」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個無心的遊戲何以招來軒然大波?他不喜歡這樣,更不喜歡方才林凌芬說的「後會無期」四個字。
「因為你忘了自己的名聲大響亮。」林凌芬挑明道:「『人怕出名豬怕肥』,一旦太令人注目,你的一舉一動多少會受到限制。以往你的女友多是和你一樣受人注目的人,也和你一樣抱著時下『玩玩就好』的觀念與你拍拖;現在你找上一個不引人注目、甚至是看了N遍還不一定會記得的傢伙,不同於以往的行為自然讓人懷疑。不過——就是因為你給人的印象太好了,所以他們會以為是我有問題,是我耍手段逼你……這就是人性。」她看了看刁斯貴刷白的臉。「你在答應這場遊戲時大概忘了自己的鋒頭太健。」
「我在感情方面似乎是聲名狼藉,對吧!」他自嘲,從沒想過這些事,以往最引以為做的事突然變得很可笑。
「是這樣沒錯。」林凌芬絲毫不懂保留。「不過你看上的女孩也是如此,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你運氣真挺好。」
「是啊……」刁斯貴苦笑。
「你的決定呢?」林凌芬似乎很堅持。
沉默了一會,刁斯貴才開口道:「如果我同意,那在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會成為朋友嗎?」他希望會是,從林凌芬身上他可以學會很多事情。
「你該不會想賴掉我那一個半月的中飯吧?」她拐了個彎,算是答覆。
刁斯貴總算重展笑容。「當然不敢。」
心裡直為這件事覺得慶幸,真的很慶幸。
第十章
「禽獸館」首度為林凌芬的事召開「三堂會審」,不過主審人相當聰明,將自己的阿娜答也給拖下水,所以這次不該說是「三堂會審」,該說是「六堂會審」。
依慣例,被審人獨坐在一側,主審人並坐在另一側,至於主審人的阿娜答——不好意思,因為懶骨頭只有四個,只得坐在冷地板上。
「這幾天的公佈欄上寫了什麼價錢都看過了吧?」楊希如先開炮。
「看過了。」林凌芬沉穩地餵了口茶。「一連三天,內容都不一樣,令人佩服,新聞社果真文思泉湧。」
「阿芬——」三個女主審紛紛喚道,口氣有點譴責。
「你這樣讓大家都很擔心。」寒逸塵先開口。「本來我和孟凡是想去找刁斯貴問個清楚,可是少華她們怕你生氣,你這樣實在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太我行我素了。」高學力接道,他的嘴巴和腦筋一樣——不會轉彎。
林凌芬聳聳肩,不以為然。
「嘿!阿芬妹——」這回開口的是孟凡。「你好歹也說句話,難不成真看上吊死鬼了啊?」
「怎麼可能?」沈貓奴直接替好友回答。
「是啊,那只孔雀配不上阿芬。」譚少華接腔。
「不一定哦——-」說話的是林凌芬本人,一開口就讓在場人士大驚,名副其實的「一鳴驚人」。
「嘿嘿……」楊希如笑得很假,一臉惶恐。「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不會吧……在場三對情侶難得六人一心。
「你們接吻的時候有什麼感覺?」林凌芬再度發射第二枚炸彈。
「轟——」一聲,炸得他們個個面紅耳赤,低頭不語。
「希如——」她開始點名。
楊希如猛然一驚。「問孟凡!」有阿娜答的好處就是可以把棘手的事丟給他。
孟凡趕緊晃晃手。「問逸塵,他比較清楚!」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寒逸塵說完立刻起身尿遁。
「少華——」阿娜答遁走了就該由她答。
「貓奴可能比較瞭解!」她立刻將燙手山芋丟給好友。
「學力書念得比較多,他比我清楚!」這干書念得多不多有何關係?
眾人的眼光立即飄向高學力,尿道的寒逸塵也歸位加入陣容。
「呃……這個……嗯……啊……我……」高學力找不到對象可以牽拖,只好用虛詞企圖混過去。可惡!他幹嘛坐最後一個位置!
唉——林凌芬決定放棄找答案。
「受不了你們,要都親過了還不敢說。」了不起!現在的大學生很難找到這麼純情的了,也很難找到像高學力這麼單純的成熟男人……真好運!全給她碰上了!』
「不說拉倒。」她打了個呵欠,此時正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姑娘我睡覺去了。」她要「睡遁」了。
「阿芬——」沈貓奴在她背後高喊。「你和刁斯貴到底——」
「明天過後就沒事了。」她搶白。明天是最後一天,在他們面前假吻之後就沒事了。
「你確定?」譚少華不太信。
林凌芬頭也不回一下,高舉右手,十分斬釘截鐵,「我保證。
她的保證讓在場六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確定,但也不敢再問,只是擔心。
「親愛的芬……」
熟悉的聲音加上那噁心得教她吐血的呢稱傳進了她的教室、她的耳朵。林凌芬只覺背脊發涼。自從那天詳談後,這位「吊死鬼」仁兄便不再介意校內的流言,更甚者——他索性演得維妙維肖,天天以親密的呼喚來表示他倆關係匪淺。她是沒什麼差啦!只不過等到他們「吹」了之後,他的身價可能會下跌一陣子;不過現在才大三上而已,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讓他流連在花叢中,不怕不怕。
基本上他演得比她還好!可以的話,她還打算提名讓他角逐今年的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嘿!你瞧!」刁斯貴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買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做為今天的慶功宴?」林凌芬笑道。
「真想看看他們吃驚的表情,讓他們知道欺負你這個同系學妹的後果。」他前天才知道那三個是林凌芬的學長,難怪敢打那種賭。
「是啊,」林凌芬想到明天她要演的戲碼就好想笑。「打三個人的巴掌一定很痛快。」
「三個月不用洗衣服的感覺也很痛快。」刁斯貴附和道。
「走,可別讓看相們等太久了。」
「放心,他們才不會等得不耐煩呢!」刁斯貴興奮地搭起林凌芬的肩。「我找了個『好』地方讓他們躲。」
「好地方?」林凌芬看向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狡猾的光芒。
刁斯貴秉持「好東西跟好朋友分享」的原則,慷慨大方地公佈答案:「一個讓他們體會『捐血一滴,救蚊一命』的好地方。」
「呵呵……你學壞了……」林凌芬幻想起那三個學長打蚊子的好笑景象。
刁斯貴則雙手抱拳,一臉謙虛。「托福、托福。」
隨後,兩人又笑開來,氣氛融洽得很。
刁斯貴領著林凌芬走到約好的地方,相當從容地準備吃的東西,和林凌芬有說有笑地坐在草地上享用。
顯然地,他們有志一同打算讓那三個傢伙多喂一下蚊子,瞧!他們多善良啊!
林凌芬佯裝無意地瞥向他們藏身的草叢處——
「小貴——那邊的草叢裡好像有人也!」她嗲聲嗲氣地撒嬌道。
小貴?!刁斯貴怪模怪樣地看著她,不過——在聽見草叢沙沙的不自然聲響並瞥見林凌芬眼中的暗示之後,他配合著演:「不會吧?我是看這邊沒有人才帶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