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余宛宛
「不勞費心,我家經過特別設計,有間密室可以讓我躲進去,逃到外頭。」
「倘若別人就從那個地方跑進來傷人呢?」他不以為然地一挑眉。
「你是杷人憂人的台灣代表?那間密室那是白奇和希顏設計的,知道的人沒幾個。」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隨便把這些話告訴我,就不安全了。」
火山爆發前的熔漿,已經攢聚到他的眉峰,隨時要炸開的。
「我又不隨便告訴人的。」她是不是聽到磨牙聲了?應該不會吧!那和他的形象不符。謝綺聳了聳肩,拿外套蓋住女兒。
「為什麼告訴我?」他從照後鏡中鎖住她的視線。
「我——怎麼知道!」呼吸紊亂著,她甚至必須咬住自己的唇才有力氣與他對望。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比誰都清楚,否則你不會由著我恣意妄行一整天。」他眼中的她猛然低下頭,自責與心虛讓她嬌美的臉蛋泛成青白。他放柔了語氣:「我們回家。」
「我回我的家!你回你的!」她惱火地回嘴著,側過頭看向窗外的夕陽。
橘紅的火球被大片雲朵遮去光影,幾道勉強地掙扎出雲外的餘暉,燦亮得很無力。
第八章
「你快來把他趕走!」謝綺氣急敗壞地對著聽筒喊話。
「他沒有惡意。」雷傑的聲音平靜得很。
「你怎麼知道他沒惡意,難道要我上了社會版頭條,我才知道他有沒有惡意!你看過黃鼠狼替弱雞檢查安全設備的嗎?」她火冒三丈地瞪著話筒。白奇一走,他的朋友腦袋也全都變得怪裡怪氣了。
「我只知道他讓你恢復了生氣,你又恢復從前的你。」
謝綺猛抬眸,卻見那人正和睡醒的小曼蜷在沙發裡喁喁低語。雷傑後來又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人耳裡——因為罪惡感已經侵蝕了她的心。
向來,她總是能輕易趕走她不喜歡的人。驅逐失敗的唯一案例是白奇!
黑凡現在坐在她的客廳裡,這又代表了什麼?
她懊惱地打開冰箱,拿了塊冰塊往嘴裡放,卡滋卡滋地咬著。
「這樣會破壞牙齒的琺琅質。」他不贊成地說道,小曼正衝向洗手間。
「囉嗦!你以為你是白奇嗎?」她含糊不清地低吼一聲,只有白奇有資格管她。
「你希望我是白奇嗎?」
他朝她逼近一步,謝綺整個人被迫平貼在冰箱上。
「想試探我?哼。」她不屑地昂起下巴,冰箱的冷涼壁面卻讓她打了個哆嗦,氣勢盡失。
「只要你不全天候都在猜忌我,我可以省略這項步驟。」
他的眼神俯近她,凝視人的眼神是貪心地想將人吞沒入腹。
「這是我家。」她雙手防衛地交叉在胸前,故意把冰塊咬得震天價響。不看他,因為靠得太近,會讓她昏眩。
「你家那又如何?」
「我家裡正巧有全天候監視錄影,可以錄下某人任何的圖謀不軌。」謝綺大聲宣佈家中的防盜設施。暗自慶幸那個監視器,除了讓她做鬼臉外,還有其它大用途。
「很高興你還可以想到一項可以威脅人的東西。不過,聰明如你,怎麼會以為監視器能阻止我想做的事。」他的身子刻意更貼近她一步。事實上,她現在是被平貼在冰箱與他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只剩下她胸前的雙手。
「小曼,快來替你娘把色狼捉走!」謝綺突然放聲大喊。
「我在洗手間!」小曼笑嘻嘻地大聲回話著:「有爸爸在,色狼不敢來的。」
名副其實的引狼入室!謝綺連白眼都翻不出來。
「心慌意亂嗎?」他低下頭,灼熱的呼吸灑在她輕顫的肌膚上。
「我還意亂情迷哩。」她咬著下唇,被他磁石般的眼瞳吸住而挪不開視線。
「那是很好的狀況。」他凝睇著她,雙唇輕輕覆上她的。
她不自覺合上雙眼,卻被自己紊亂的呼吸所驚嚇,她驚惶失措地推開他,倏地往客廳飛奔而去,卻在沙發上被他捕捉住身形。
「還想往哪跑?」輕鬆地把她制伏在身下,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惱羞成怒。
「這是我家我幹麼跑,你滾啦!」當她開始把他當成男人時,事情就嚴重了。謝綺捉住他的衣袖,又擰又扭地只想拽人出門。
「我叫警察了。」她的右手伸到沙發暗袋裡輕觸了一下。還好,東西還在。
「警察?叫吧!」
他好笑地睹了電話一眼,薄唇突而重重地烙印在她的唇上,也堅定地沒讓她有逃開的機會。她一驚,想轉過臉孔,卻讓他扣住頸子承受著他的吻。
「你走開——」心裡排斥,手掌一揚起,腳也順勢一陣飛踢。痛死了!他練的那麼結實幹嘛!
他手掌一擋,雙腿一壓制,像是早已熟悉她的下一步舉動。
「別亂咬人。」他噙著笑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熟悉的寵溺語氣,她的堅強決堤,在他的唇上輕柔地吻去她的淚珠時,她早已哽咽地縮入沙發中。她好想白奇……
他的唇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以一種讓她無法抗拒的溫柔深吻住她。等到她的呻吟聲溢出口時,兩人的衣衫早已凌亂不整。
謝綺捉住自己敞開的衣領,陡地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手,咬到牙根都發了軟。
「這麼愛咬人。你當真以為自己是鐵齒銅牙。」他愛憐地說道。
謝綺拉住他的衣領,渾身顫抖地瞪著他,而他的神情懊惱地像被迫吞下一排牙齒。
「你為什麼那樣說?」她急迫地伸出雙手緊緊捧著他的臉孔,凝然的雙眼寫滿了期望。
「你在投懷送抱嗎?」他微笑的模樣從容不迫,說話卻明顯放緩了速度。
謝綺直勾勾地盯著他,只願相信她的直覺。
「你沒死,對不對?」她可以看到他完美的臉孔微微抽搐了下。
「我當然沒死,否則如何能站在這裡取代白奇呢?」他的臉頰貼住她的,親暱地肌膚相親著。
「你就是白奇!」她篤定地大聲說道,捉住他衣領想看清他的表情。
「隨你高興。既然你把我當成他,必然不會介意我進一步的舉動。笑一下,別那麼嚴肅——笑一下。」他的唇輕佻地滑下她細長頸線,手指逗弄地在她胳肢窩呵癢。
謝綺心一涼,整個人一僵。白奇常笑她全身都怕癢,偏就最該怕癢的地方不怕。
「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繼續嗎?」她揚眸看他,不意卻捕捉到他眼中一抹怒氣。他發什麼脾氣?
「看來只要有同樣一張臉,是不是同一個人是無關痛癢的。」他粗暴地壓住她的身軀,兩人的身子都是僵直的。
「那絕對是不同的感覺,白癡才會弄混。」她一笑,有些淒涼,也有些自嘲。
「沒什麼不同,你現在不正在我的懷裡。」他沉入沙發裡,懸宕在她的身子上方。
「我相信自己會讓你印象深刻好一陣子的。」她的右手伸入沙發暗袋中,左手勾起他的下顎,給他一個甜美的笑,無邪的臉龐靠近著他。
一陣煙霧,從她的右手噴出——
「搞什麼鬼!」辛辣的氣息嗆入他的鼻息之間,他防備不及地起身後退,雖然搗住了口鼻,眼淚卻還是被嗆出眼眶。
「防狼噴霧是女性必備的居家用品,你不知道嗎?」她冷靜地退後一步,等待他隨之而來的暴怒。
他背倚著牆,拚命咳嗽著,平素整齊的發有幾絲散落到臉頰上。
「很高興你終於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了。咳。」他赤紅著眼,不怒反笑。
「不要用那種我們很熟的口吻向我說教。你不該老是嘗試破壞我們的友情,當朋友談天說地的感受不好嗎?」討厭他那種有恃無恐的表情,她忍不住出口教訓。
「一個男人和女人,只要有一點曖昧,就不可能成為所謂的朋友。」
「你的話太專斷,我們原本可以成為朋友的。」她堅持著。
「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是朋友。」
「你可以離開了,敵人先生。」沒好氣地回嘴。
「等我接完這通電話。」他走到窗邊接起手機,並末特意降低音量。
「確定親信都已經過去了嗎?我要他們在最一次出擊的時候就被一網打盡。兩邊務必要同時行動。她這邊,我會注意的。」
「又在做壞事了。」她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我這回做的是好事。而你,很快就會再重回我的懷抱了。」他才挺直身軀,就見到她防備的姿態,他彎身拿起一張的照片,在她的巧笑嫣然下印下一吻:「晚安。」
「噁心!」她啐了一聲,迫不及待地在他離開後為大門加上三道鎖。
「爸爸呢?」小曼興匆匆地跑入客廳左張右望著。
「走了。」謝綺重重地打住自己的嘴巴,旋即改口道:「他不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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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綺嗎?」王筱雅著急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發生什麼事?」謝綺連忙將滿嘴的克力餅乾嚥入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