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冬凌
「什麼門路?如果是要我幫你做些偷雞摸狗的事,那麼,很抱歉,我拒絕!」他從煙盒中挑出一根長煙銜在嘴邊。
Luther摸出隨身攜帶的銀亮打火機,為他點火,「放心吧!我不會要你去做啥見不得光的事,我只是想請你幫我找個人。」
「是女人?」他吸進一口煙,然後將白色煙圈噴吐於空氣間。
「你怎麼知道?」Luther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紅潮,實在無法習慣被人一眼看穿的窘困。
Owen以夾著長煙的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眉,一雙利眼洩出淡然笑意,「你的表情已經洩露了你的心事,我想這個女人對你的意義定然非凡,否則你也不會任由情緒爬上眉梢、瀰漫眼間。」
Luther面泛苦笑,大手插進褲袋,昂藏身形有著絲絲的落寞,「還說我瞎掰,我看你才瞎掰呢!沒錯,我喜歡上一個女人,我對一個女人心動了,這個明確的答案,不知道是否取悅了你?」
「是的,你已經大大的取悅了我。」他扯出一抹輕笑,顯得有些不可置信。「Luther,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這個船王之子動心?」
「一個你看不上眼的女人,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Luther聳聳肩,眼底流轉著淡然愁緒,簡單的帶過一切。
「當然滿意,你看上的女人不見得我就看得順眼,反之亦同。」他捻熄手中的煙,被好友的話題挑出了興趣,「真是稀奇,在意大利愛慕你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你偏偏對那些女人不屑一顧,卻對這個小小海島上的女人動了情,你想這會不會是一種錯覺?」
「如果是錯覺的話,那為什麼時間都已過了半年,我還是無法把她的影像從我的腦海中抹去?我已經快被搞瘋了……」他感到挫敗的歎息,「Owen,我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
「真是狼狽極了!」他不吝嗇的落井下石,微揚的嘴角帶著一抹諷笑,「不過,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墜入愛情海的傻子。」
「還有呢?你還有哪些不客氣的批評儘管放馬過來,反正我已經做好被你嘲弄的心理準備了。」他擺擺手,接受他的奚落及嘲笑。
他與Owen相識於學生時代,結成莫逆之交是緣自於兩人對愛情的看法,他們都是對愛情嗤之以鼻的忠誠擁護者。
只是,一個纖弱佳人的出現改變了一切,扭轉了他的想法,勾走了他的心,讓他對她念念不忘至今。
一見鍾情……
他沒想到這樣的情緣也會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更沒有想到那一夜在他懷中抖如秋風落葉的纖柔女子竟能撩撥起他的心,勾動他的情意。
「暫且饒了你,名字呢?」
「什麼?」Luther一時反應不過來。
Owen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耐的以食指輕敲桌面,「我說名字,要我幫你找人絕對沒問題,但是我需要一個名字。」
Luther感到不好意思的攤攤手,「Owen,我很抱歉……」
「不會吧?」他詫異的瞠目,「你竟然對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動了心?我說你該不會是荒謬絕倫的一見鍾情吧?」
Luther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神情,然後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細細回想起與她相遇的經過……
「或許我對她真的是一見鍾情,才會對她衍生出同情心,甚至佔了她清白的身子……」』
「原來是上過床了,難怪你會對她念念不忘,我看你是迷戀上她的身體吧?」Owen漾出邪惡的笑,對他擠眉弄眼的說道。
一記怒目凶光銳利的掃向他,「你的嘴真臭!」
「Luther,你也不看看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竟敢說我的嘴臭,敢情你是不想找那個讓你牽牽唸唸的女人了嗎?」
Luther橫他一眼,緊繃的面容有著一絲惱意,「Owen,我的容忍度有限,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出言不遜,我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最清楚,還輪不到你來玷污她的聖潔!」
Owen暢然吹出一記響亮的口哨,外加零零落落、毫無誠意的拍掌聲,「我們的愛情鬥士挺身而出捍衛愛情了,稀奇、稀奇,真是稀奇啊!」
「你夠了沒!」被Owen這麼一攬和,他的心情更是落到谷底,「辦不辦得到就憑你一句話,你可以幫我找到她嗎?」
Owen以一種深遠的目光凝睇著眼底閃爍著迫切熱潮的好友,「Luther,你以為我是誰?God!?連一個名字、一張照片也沒有,你要我幫你上哪兒找去?」
沒錯!他是個行動迅速、頭腦優秀的頂尖人才,但是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單單說他對一個女人產生心動的感覺,就要他找出那個令他思思唸唸、無法忘懷的女人,簡直有如大海撈針,難啊!
Luther感到心灰意冷的歎息,眼前浮現了她楚楚可憐的嬌態。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找到她了?」
半年了,原以為她將會成為他生命的一個過客,然而她嬌弱的身影卻總在夜深人靜之際浮現,擾亂他的心神、撩撥他的心湖……
「你可以這麼想,但是我不會這麼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說不定你們有緣還會相見,也或許你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再相見的一天了。」
Luther仰頭望向窗外的藍天,鬱悶近半年的心情在此時重重跌落谷底,再也無法展露歡愉喜悅,「緣分……我跟她之間還會有緣嗎?」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我現在不能進去見我大哥?」歐嘉蠻橫地拉扯男秘書的領帶,惡聲惡氣的逼問。
「歐小姐,真的很抱歉,老闆正在接待一個重要的客人……」
「有什麼客人會比我這個妹妹還要重要?居然重要到把我拒於門外?」她不禁猜測起對方的身份,對於大哥如此看重這位朋友,她不禁感到氣悶。
「嘉嘉,你該放開這位先生的領帶了吧?」被她強硬拉來俱樂部見識的桑妮兒開始同情起這無辜的男秘書。
「不行,我還有話想問他。」一個轉頭,她兇惡的瞪向男秘書。「我問你,你知道大哥重要的客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男秘書趕緊搖頭撇清,「老闆什麼也沒說,只說是他學生時代的同學,是個交情很深的老朋友。」
「交情很深的老朋友?」她的小腦袋瓜快速地搜尋著。「我問你,他該不會是那個趾高氣昂、自我意識過剩的臭男人吧?」
男秘書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輕搖頭,「我看那位先生風度翩翩、溫文儒雅,一點都不像歐小姐形容的樣子。」
「不是?那就不是該殺千刀的Ray了。」她眼中迸射出的殺氣頓時稍減,也暗暗鬆了口氣,「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哥的客人是誰?」
「歐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客人是老闆親自接待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我有聽到老闆叫他Lu……」
「Lu……」歐嘉突然放開他的領帶,發出一聲驚叫,「啊!該不會是路哥吧?」
「歐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有事先走了。」男秘書一得到自由,就忙不迭的急急退開,以免又慘遭她的咄咄逼問。
看見男秘書匆匆離去的模樣,桑妮兒忍不住露出淺笑,「嘉嘉,我看你這任性囂張的個性要改改了。」
「我很喜歡我的個性,而且大哥也說這是我的特色,所以沒必要改。」歐嘉不以為意的努努嘴,將大哥的話奉為聖旨般遵行。
聞言,桑妮兒拿她沒轍的搖搖頭,「你的戀兄情結已經病入膏肓到沒得救了。」
「那也好,反正我從來沒有要改變愛大哥的心意。」她蠻不在乎的輕哼,腦中突然劈進一道靈光。「妮兒,快!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桑妮兒被動的任由她拉著走,不意外俱樂部的服務生對她們投來好奇的眼神。
「嘉嘉,剛才那位先生不是說你大哥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所以不能任意打擾他們嗎?」
「哎呀!我知道他那位重要的客人是誰,他就是那個待人和善的路哥,從念大學起就是大哥的死黨,同時他也是享譽國際的船王之子,家裡不但有錢,而且還有權有勢得很。」
「是嗎?」桑妮兒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像這樣身處於上流社會的人,跟一介平凡的她是扯不上半點關係的。
「對呀!」沒有察覺到她的興趣缺缺,歐嘉依舊滔滔不絕的敘說著所知的一切,「路哥雖然是長得比我大哥差了一點,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更難得的是,他雖然出身豪門世家,可為人沒有一絲驕縱之氣,是個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喔!」
「那Ray呢?」她不經意的輕問,沒有忽略掉剛才歐嘉在談起他時,眼底閃過的一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