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白桐
但她也不自覺地蹙起了秀眉。
「不!他的頭痛跟別人的不一樣:—」
「盈盈,我回來了!還有阿器也來了。」
隨著殷子聰的聲音,兩人一同轉頭看向大廳,喜兒頓時僵住。
看見她,器洋洋也一怔,墨鏡後的黑眸貪婪地凝定在她的小臉上。
見她整整瘦了一圈,他的心狠揪了一下。
喜兒站起來。「我要走了!」
她無法忍受再看到他,更遑論跟他同處一室。
「你怎麼剛來就要走?還沒吃晚飯呢!何況我哥也來了耶!」器盈盈錯愕地拉住她。
「我不跟這種小人同桌吃飯!」喜兒氣憤地說,又恨恨地瞪他一眼。
她可以確定,自己將會恨這個可惡的男人一輩子!
當初如果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該答應讓她追求他;而且如果只是敷衍她,他就不該對她那麼好,害她陷得那麼深,如今才會這麼痛!
迎視著她眼中赤裸裸的恨,器洋洋心一陣陣揪痛,卻什麼都不能說,垂在身側的大手握成拳,負到背後,以免自己忍不住抱住她。
「你們……你們在鬧彆扭喔?」器盈盈愕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兄長。
當天她上樓去補妝,並沒有看到那一幕,而殷子聰為了讓她安心去度蜜月,也沒有告訴她。
「誰跟他鬧彆扭?我不認識這種恩將仇報,無情無義的小人!」
她但願自己從來沒認識過他!
哼!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麼可以如此惡劣地戲弄她,傷害她呢?
感覺到眼睛一陣灼熱,她迅速掙脫盈盈的手,扭身快速地往外走。
「喜兒,別這樣嘛!大家還是……還是朋友嘛!」
殷子聰在老婆的示意下,連忙攔下她。
「有這樣的朋友,我還需要敵人嗎?」
什麼樣的朋友會用刀狠狠插進你的心,叫你痛不欲生?
「哼!我才沒有這種朋友!」
她跟他將永遠是仇人,絕對不會是朋友!喜兒仇恨地瞪著器洋洋。
器洋洋咬緊牙關,仍舊一語不發。
「喜兒,別生氣啦!男女朋友,有時難免會有點小誤會,有什麼事慢慢講……」
器盈盈又趕上前來拉住她,打算做和事佬。
「來!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來吃頓飯!你看,我忙了一下午,準備了好多菜,都已經煮好了,就等著你們來。好啦,你就看在我那麼辛苦的分上,留下來嘗嘗我的手藝嘛∼∼」
禁不起她再三的懇求,喜兒只好不情不願地被她拉進飯廳裡。雖然她的哥哥有夠可恨,但盈盈是真心待她好的。
四人開始坐下來用餐,不用說,席間的氣氛自然是尷尬到了極點。
器盈盈努力地找話題,想讓他們交談,可惜徒勞無功。
喜兒只有在問到她時,才簡短答一兩句,器洋洋則一聲不吭地悶頭扒飯,只有殷子聰心疼老婆,跟她一搭一唱,可惜卻熱不起場子。
「你的傷已經完全康復,不用再做復健了嗎?真是太好了!哥,你說是不是啊?」器盈盈高興地說。
器洋洋點點頭,繼續扒飯。
喜兒白他一眼,冷哼一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多留幾天,等拍完婚紗照再回去。你哪一天有空啊?」
見怎麼搭都無法讓他們搭上線,器盈盈也意識到問題可能不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於是打算等弄清楚問題後,再幫他們。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拍了,你另外找人吧。過幾天,我要出國一趟,這幾天要忙著打包行李。」
雖然還有四天,要幫他們拍還是可以的,但她之前就知道器盈盈要她哥哥跟他們夫婦合照,所以她順勢推辭掉。
再不離開這個城市,她怕自己會瘋掉!有好幾次,她竟然無意識地把車開到遠洋的樓下,等到醒覺過來後,才趕緊把車開走……
聞言,器洋洋猛然拾起頭看向她。
「你怎麼會突然要出國?要去哪裡?去玩還是——」器盈盈連聲問道。
「我是去工作,去巴格達!」
雖然仍然沒有報社願意請她,不過,她估計只要自己能拍到一些足以發人深省的照片,還是有報社會用的。
「你說什麼?!你要去哪裡?」她的話音才剛落,器洋洋便厲聲質問,眉頭更是擰成死結。
「關你什麼事!」喜兒立刻氣沖沖地回他一句。
器洋洋重重放下筷子,「啪」一聲好大聲,嚇了眾人一跳。
「你立刻給我說清楚!你要去哪裡?」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巴格達?這該死的女人難道瘋了嗎?那地方如今整天都有恐怖事件發生,她竟然還要……她想去找死不成?
「不爽回答你!」喜兒橫眉豎目地頂回去。
呿!擺那張凶神惡煞的臭臉想嚇誰啊?她郝喜兒可不是被嚇大的!再說,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事?簡直是莫名其妙!
器洋洋鐵青著一張俊臉,霍然站起身。
「郝喜兒,我警告你——」
「哥!你……你先別這麼生氣……」
從未見過兄長發這麼大脾氣的器盈盈,驚訝之餘,更是被嚇了好大一跳。
「喜兒,你不會是真的想要去巴格達吧?」她不敢置信地問。
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個比一個更嚇人?
「我已經訂了星期五的機票了!」
「啊?連機票都……」
器盈盈才驚呼到一半,卻見兄長飛快走近喜兒,隨即便拉起她往外走。
「喂!你想幹麼?你放開我!混蛋!聽見沒有……」喜兒驚怒交加地掙扎著,卻掙不脫他孔武有力的手。
「哥,有事慢慢說,你別嚇著喜兒!」器盈盈慌忙追上去。
「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殷子聰拉住她,輕聲道。
「喂!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喜兒怒喊。
器洋洋半拉半扯地把她帶到花園裡,才放開她。
深吸了口氣,他冷聲命令道:「把機票退掉!不准去!」
「嗤!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幹麼要聽你的?」喜兒揚起下巴,不馴地怒道。
「我勸你最好聽我的,否則你會死得很慘!」他摘下墨鏡,冷騖的寒眸牢牢瞪住她。
一接觸到他那雙「凶眼」,喜兒不由得一抖,卻又不甘示弱。
「你想嚇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著?」
他緊繃著俊臉,盡力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星期五,只要你敢出現在機場,你就知道我管不管得著你!」
「哼!少嚇唬我!我才不怕你!」喜兒憤怒地握緊小拳頭。
器洋洋一臉陰沉地往前逼近她。
「或許你該怕我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該死的丫頭竟然如此冥頑不靈!他不惜忍痛保護她的安全,可她竟然……
「你……你想怎樣?」
見他滿臉戾氣,喜兒不禁心生懼怕,隨即卻為自己發抖的聲音而惱怒不已。
「哼!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樣?」
「到時你就會知道我能拿你怎樣了!」
「我跟你毫無瓜葛,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喜兒氣憤地喊道。
「再過幾天,只要再過幾天!你就會知道我有什麼資格管你!」他像發毒誓一般地說。
喜兒一愣。「莫名其妙!懶得跟你這種小人廢話。我討厭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萬一不幸見到的話,不要再跟我說半句話!」
說畢,她掉頭朝自己的車子跑去。
器洋洋陰鷙地握緊拳頭,並沒有追向前去。
以他目前惡劣的心情,如果追上去,只有兩種結果——
不是給她的小屁屁一頓好打,讓她哪兒都去不了;就是狠狠吻腫她的小嘴,叫她吞回那些傷人的話!
「最後再送你一句很貼切你的話——『忠孝仁愛信義廉,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說完後,隨即把車子快速駛離殷宅。
器洋洋想起她曾讓他看過網路上這則罵人「無恥王八」的笑話,一瞬間,臉色不禁更陰沉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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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器!阿器、阿器……」
器洋洋回過神來,看著對面的殷子聰。「呃……什麼事?」
「我在跟你說,吳朝貴已經搭上往新加坡的飛機了,接下來只要按照計劃行事,他是死定了!」殷子聰微笑著說。
器洋洋點點頭,表情連變都沒變一下,彷彿大仇即將得報,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接下來討論一下最新的投資案,你看……算了!我看你根本就心不在焉。」殷子聰搖搖頭。「在煩惱喜兒的事,對吧?」
器洋洋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抹了抹臉,並沒有否認。
「你昨天一早不是派人去她樓下盯著她了嗎?應該沒問題了啊!」
「派去的人說這兩天都不見她的人。」他悶聲回答。
這個訊息讓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而且讓盈盈打去她的公寓裡,也沒人接聽,她人究竟去了哪裡呢?」
「盈盈說她家人住在高雄,她有可能回去了,也有可能心情不好,去朋友家裡暫住一下。反正你不是打算,星期五隻要她敢去機場,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回來嗎?那樣一來,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去不了巴格達,你還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