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白桐
「您記性可真好啊!連幾十年前的小事都能記得那麼清楚,這把年紀,記性還這麼好,真不容易啊∼∼」
這女人在炫耀什麼啊?認識比較久就能耀武揚威了嗎?呿!她才不吃這套。
年齡是每個女人的最大忌諱,她左一聲幾十年前,右一聲這把年紀,這下可真是打在周艷敏的七寸上!只見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正在一旁喝著酒的器洋洋聽了她那番話,立即被嗆著,咳個不停。
「這位『阿器哥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哼!這臭傢伙竟然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就算瞎了眼的人,光從喜兒那咬牙切齒的嗓音,也能聽得出那背後的殺氣。
精明如器洋洋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出,正要往一旁閃的時候,可惜卻慢了半步,一記「鐵沙掌」已然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害他反而咳得更厲害了。
「阿器哥,你沒事吧?」周艷敏回過神來,也關心地問道。
器洋洋摀住嘴猛咳,答不出話來。
該死!這死丫頭竟然「公報私仇」地越拍越大力,每一記都好像要置他於死地一般!
見到周艷敏的手也要搭上他的背,喜兒眼明手快地將他往自己的方向猛力一扯,不讓她的「魔掌」得逞。
只是這一來,卻害器洋洋踉蹌了一下,而他手中的半杯酒,則一古腦兒全潑向周艷敏。
「啊!」周艷敏驚叫一聲。
「不好意思!」嘴裡雖這麼說,但看到她滿臉和前襟都是酒,喜兒就覺得好生痛快。
嘿嘿∼∼總算出了口鳥氣!
周艷敏怒瞪著她,片刻後,才咬咬牙轉身離開。
喜兒得意洋洋地朝她的背影做個勝利的鬼臉。「你沒事吧?」
器洋洋連忙捉住她又要舉起的小於。
讓她再拍下,難保他不會內出血!原來一個打翻醋罈子的女人,可以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神力!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喂!你要帶我去哪——」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他拉進最近的一扇門,關上門後,他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喂!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她插腰瞪著他怒道。
器洋洋瞥她一眼,又自顧自笑了好一會兒。
「呵呵……藉我的手趕走情敵,很高招嘛!」他捏捏她氣鼓鼓的桃腮,笑著逗她。
「你很得意、很開心是吧?」她冷著小臉哼氣。
器洋洋挑挑眉,藏起得意的笑容。
「人家喊你『阿器哥哥』,那你是不是叫她『××妹妹』啊?」
說到「阿器哥哥」和「××妹妹」的時候,她特別用了嗲得很噁心的聲調。
「哼!你們倆還真是噁心二人組啊!」
「喂!我可沒有那樣叫她!」
這小醋罈子!器洋洋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好了,別氣了啦!乖!」
他俯首貼上她噘得老高的紅唇,溫柔火熱地吻著她,誰知才剛吻到一半,卻傳來敲門聲。
「阿器、阿器……」門外傳來殷子聰的聲音。
「搞什麼鬼?」器洋洋滿臉不悅地打開門,瞪著殷子聰問道:「這種時候,你不去陪盈盈,跑來找我做什麼?」
殷子聰沒有理會他的不悅,只是淡淡地道:「有事要跟你說一下!」
器洋洋看他一眼,隨即頷了下首。
「我去去就回來。」
他揉揉她的秀髮,然後才跟著殷子聰走。
喜兒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微微抿嘴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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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聰,器洋洋呢?」一看見殷子聰,喜兒立刻問道。
她剛在房裡等了他好久,卻不見他回來,便到大廳來找。
「他……正在處理點事,需要一個人獨處一下。」殷子聰瞥她一眼,神情有點怪異。
「哦!」喜兒失望地應了一聲,並沒有注意到殷子聰的異樣。「什麼事這麼緊急?今天還要處理?」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問題。」殷子聰平靜地回答。
「咦?怎麼連盈盈都不見了?」
「化妝師帶她去補妝。」
喜兒點點頭,隨即便想上樓去找盈盈,可才剛走到回部,就被周艷敏給攔下。
「你有什麼事?」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喜兒自然沒好臉色給她看。
「只是想告訴你,別以為你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我和他的情分不是你能比的,我勸你還是識趣點,早早離開他!憑你,是鬥不過我的!」
周艷敏也撕下在器洋洋面前大方得體的面具,冷冷地警告她。
「你們有什麼情分?不就是小時候一起玩過?這也算情分?嗤!」
喜兒嗤之以鼻。
「小時候你一定也跟隔壁的老王、老張、老李玩過,你怎麼不去嫁給他們?」
「你!」周艷敏氣得脹紅了臉,隨即又壓下怒氣道:「我跟他的情分才不只這樣!我們在美國時交往了七年,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揶揄讓喜兒頓時好像挨了一記悶棍。
「那又怎樣?誰沒有過去?過去式的東西,我才沒興趣知道!」她不甘示弱地回道,可心裡卻隱隱刺痛。
「我才不是過去式!這些年來,我和他還一直有聯絡,感情從來就沒有斷過。我們之間也有默契,最後還是會在一起的!難道你當真以為他是真的傾心於你嗎?嘿!所以說你真是太天真了!」周艷敏冷笑。
「我們現在明明就是在拍拖!這段日子,我天天跟他在一起,他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以為亂說幾句話,就能破壞我們的感情!」
喜兒氣憤地越說越大聲,但卻不由得越來越心虛。
他的確從來不曾說過喜歡她之類的話,而且也不曾提起過他求學時的事,他家裡的事她大部分都是聽盈盈說的。
直到此時,她才發覺自己對他的瞭解真的太少、太少了……
「你真以為他跟你在拍拖?讓我告訴你吧!那是因為你追求他,而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才不得不敷衍你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追求他的事?」喜兒驚怒地瞪著她。
周艷敏眸光一閃,得意地看著她。「當然是他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知道?」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喜兒狂亂地揮手,彷彿那樣便能否認她的話。「我不信!我不信……」
「喜兒,你在嚷什麼?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
此時,器洋洋從另一頭過來。
喜兒抬起頭來,呆呆地定在原地,望著他一步步走過來。
心緒極度混亂的她,自然沒注意到一旁的周艷敏臉色大變,並悄悄地退開。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器洋洋蹙緊眉頭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喜兒回過神來,隨即大聲道:「我問你,她說……」
她一回頭,卻見周艷敏已走遠,想也沒想地,她一把追到大廳裡,拽住她的手臂。
「她說,你接受我的追求,只是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不得不敷衍我。她說的是真的嗎?」
此時此刻,她一心一意只想問個清楚明白,他跟她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只是在敷衍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置身在大廳,而她的話也傳入了大部分賓客的耳朵。
跟在她後面走到大廳的器洋洋聞言,頓時整個人僵住,像被冰封住似的,動都沒動一下。
良久,良久,大廳裡靜得沒半絲聲音。
「你說話呀!」快點告訴我,這下是真的!
喜兒狂亂地凝視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梭巡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從他的表情中,她卻一點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這讓她的心不禁越來越慌。
器洋洋掃了一眼大廳裡的賓客,抿了抿嘴,才邁步走上前去,只是腳步卻比平日沉重了許多。
喜兒以為他要朝自己走來,卻見他停在周艷敏的身旁,不禁驚惶地瞠大了眼。
「你怎麼把我們私底下說的話說給她聽了?」
他低下頭對周艷敏說,並沒有看喜兒,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她,卻也等於回答了她。
喜兒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痛,頓覺一陣天旋地轉,不禁震愕地往後踉蹌了幾步。
她一張小臉瞬間刷成死白,淚水也迅速模糊了她的視線,以致看不清周艷敏震驚的表情。
器洋洋抬起眼看向她,垂在身側的大手握成了拳。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這個遊戲再玩下去也沒意思了,我就不再奉陪?」
他淡淡地說,仍舊是面無表情,可聲音卻空洞得叫人打心底裡寒起來。
如果剛才她不知道那刀子捅向何處,那這會兒喜兒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那刀子就直直捅在她的心上,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比被子彈打中還要痛上幾千倍……
而她知道,槍傷有止痛劑可以鎮痛,但她的心痛卻沒有任何藥劑可以止得了。
無法忍受再多看他一眼,她摀住已到嘴邊的嗚咽,轉身跑出去。
原以為他會答應讓她追求他,必定也是真心想要跟她談戀愛的。
雖然她無法否認自己有其他的目的,可她是真心誠意想跟他在一起的,沒想到……沒想到原來他只是在敷衍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其實早就有一個要好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