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質女孩

第19頁 文 / 小渝

    其實,他也很可憐呀!孤單一人在異鄉,沒個伴也沒個照應的,碰上洋人闔家團圓的聖誕節,他要和誰團圓呀?惦記著給她寄禮物回來,還惦記著要打電話來,應該是很寂寞的吧!可憐呀……她要是再掛他電話,那他豈不是雪上加霜,變成雪坷踩過的那顆石頭——坎坷了嗎?

    所以,她是好心腸,可憐他呀!嘟囔地為自己接回電話線的舉動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彆扭地不肯承認,她其實也是想他的。

    電話依舊無聲。哼!不打來也好,省得擾她清夢。躺在暖馥棉被裡的伍菱幼蓄意逼出個呵欠,想找回周公繼續下棋。只是,為何閉上了眼睛,腦袋還是空蕩蕩地要命清醒,豎起了耳朵草木皆兵,就怕漏聽了鈴聲。

    「可惡!」突地翻起身拿起話筒,她查證是否仍在正常通訊狀態中。「嘟」地長聲,表示一切正常。

    放回話筒,她愣愣地盯著電話,胸口一股悶悶地失落,覺得自己又癡又傻,偏偏就是孬!聽見他久違的聲音,明明高興得快跳起來大跳康康舞,偏又要端著架子不肯拉下臉,以為自己瀟灑。現在,等不到消息,又孬種地開始怨恨起自己,方才幹嘛說得那麼絕,拔掉電話線是給誰看呀?現在等不到電話,算自己活該,懸著心、揪著神,不能放心。在拔掉電話線的之間,他有打嗎?打了幾通?是不是沒有人應,他才氣沮放棄?他是不是以為她真的鐵石心腸?還是,他根本沒有再打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惴惴不安,活像個白癡?

    重新躺進被窩裡的軟嫩嬌軀,枕在白軟枕頭上的黑亮長髮下,是一張眉間隱隱糾結的氣苦小臉。他聿維韜是哪根蔥、哪根蒜?能教她堂堂紅幫新任幫主為他輾轉難眠,坐立難安。好樣的!

    思緒如萬馬奔騰,翻來側去,就是無法成眠的佳人,終於動氣。

    「哇呀——」她霍地怒吼著翻跳下床,下一瞬間,無辜的電話已經整個砸到牆壁,散落一地殘骸,屍骨無全。憤恨未消的小腳再跑過去狠踹數腳,只差呸上不屑的一呸。

    氣猶未消的佳人舞狂嘯,白嫩食指直指滿地碎片,狠咒連連,「聿維韜,好樣的!你真夠格,能要得本小姐寢食難安,這筆帳,我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讓你一輩子都不,不得安寧!」方能洩她心頭之恨。

    「哇哈哈哈哈……」猙獰剽悍的持劍女戰士,指天咒地撂下狠咒後,心情大好,擦腰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聿維韜,你死定了!想逃離我的魔掌,今生無望。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啦!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三樓擁著卸下幫主重擔嬌妻正好眠的伍家賢慧大家長霍地驚醒,「啊啊——狼嚎嗎?」台灣有狼嗎?

    原本枕在他肩窩睡得香甜的嬌嬌佳人,也連帶轉醒,白嫩小掌摀住紅唇,掩了個呵欠,「小明明?」水霧迷離的眸子慵懶半瞇,氾濫無限風情。

    「艷艷,有狼嚎耶!」小明明愣怔,將這驚人消息稟報卿卿枕邊人。

    側耳一聽,艷艷佳人紅唇浮出笑花,軟馥藕臂勾下愣怔老公,「求偶期到了嘛!」自然會發春長嚎啦!

    哦!求偶期呀!莫怪乎那野貓也屋前屋後地浪叫喵嗚,吵人至極。小明明乖乖地自動躺回枕頭,標準姿勢,大敞胸懷,橫伸臂膀以供艷艷佳人安眠。

    嫩嫩臉蛋像貓咪般貼上溫暖胸膛磨磨蹭蹭,迷濛的神志猶聽見枕邊人的喃語疑問,「求偶期呀?可是……台灣有狼嗎?」

    紅唇再也忍不住噴笑,勾下猶自迷糊的他,分享纏綿至極一吻。

    順勢滑過光潔的頰,親吮上白淨耳廓的紅唇喃喃寵溺,「小明明,你真的、真的好可愛喔!」不枉她獨具慧眼,納為己用。

    夜森森,在行憲紀念日破曉前夕,伍家大宅籠罩沁涼的夜霧中,仔細聽,滾滾薄霧裡有著放肆狼嚎、低低嬌笑和間斷的無助喘吟交雜。有那麼一點點陰森的氣氛、一點點未明的曖昧、再加上那麼一點點讓人臉紅心跳的放蕩。

    天未明,夜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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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

    「幹嘛?打電話來做什麼?」短暫沉默後,伍菱幼的語氣不耐。

    「那個……咳!我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哦?多謝啦!不過,我實在很不想告訴你,你除了寄來的成績單不好看,兩科被當;枉費你還千里迢迢跑到美國去,專程被當。你的生活知識也沒多大的評價,美國東岸和台灣相差十幾個小時!本小姐的生日早就過了好不好?」

    「呃!我……對不起。」

    「好啦!你的祝賀也算收到了,沒事我要掛電話了。」她顯得意興闌珊。

    「等等。」聿維韜慌張阻止。

    她頓了下,「還要幹嘛呀你?」

    「沒、沒什麼,我想你,幼幼。」

    「哦!」敷衍一聲,掛線。

    只有隔著千里外的異鄉客,握著話筒癡癡發呆。

    *******

    「喂?」

    「幼幼。」聿維韜喊了一聲。

    伍菱幼的語氣立刻變得不耐,「幹嘛?上回是端午節,你少爺這回又想幹嘛?」

    「中秋節快樂。」

    「好啦、好啦!我每天都快樂行不行?只要別再接到你莫名其妙的電話,我會更快樂。」

    「我……」

    「你接下來又要說『我想你,幼幼』,對不對?」她萬般不耐地翻翻白眼,「幹嘛呀!堅持要去留學的人是你,又在那邊假惺惺的老是說『想你,幼幼』、『中秋節快樂,幼幼』、『聖誕節快樂,幼幼』、『巴拉巴拉節快樂,幼幼』……吼!很讓人倒胃口耶!」

    「你要嘛就認真讀書,老是寄那個什麼成績單、獎盃、獎牌來的,莫名其妙,是叫我幫你收好,以後幫你開個博物館呀?去!你當我這裡是資源回收中心?真有辦法,你就拿個大學杯橄攬球最佳四分衛來看看……再加上個聯邦獎學金好了,反正你那麼閒嘛!」她掩嘴打了個呵欠,「好啦!不跟你扯了。做到了,再打電話來,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再打電話來丟人現眼啦!掰——」

    話筒掛上主機之際,她隱約聽見他急急的承諾,「我一定拚命做到!幼幼,我想你!」

    她的回答是咧嘴吐舌,一個大鬼臉;只是圓圓的眼眸卻閃著得逞的笑意。

    *******

    鈴——鈴——鈴——卡!

    「可愛的伍菱幼現在沒空接電話,請留言,本小姐視情況回電。PS,別留言些沒營養的騷擾語言,我會扁人的!姓聿的傢伙,你應該知道我在講誰,好自為之,善哉、善哉!」

    嗶——

    喧囂難辨的歡樂人聲透過話筒立即湧現,夾雜在喧鬧嘈雜的背景聲音中,一記男聲奮力蓋過人聲,「……傑,別鬧我……咳,幼幼,我現在人在紐約時代廣場,真難想像怎麼有這麼多人,腳趾頭都快被踩扁了,真懷疑金氏世界紀錄上寫的『一個大峽谷就可以裝進全球所有人口』的事……啊!倒數了……8、7、6……」震耳的合聲倒數幾乎震破話筒,「……3、2、!HAPPYNEWYEAR!」震耳欲襲的歡呼淹沒了他的聲音,他又突地怒斥,「SHIT!傑,別亂親!呸!嘔呸!」被偷襲的受害者呸到雙唇發麻。

    「伊森,別那麼癡情好不好?你會害我們男性尊嚴蕩然無存。」模糊地摻入旁人叫囂。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在癡情個什麼勁?認識這麼久,也沒看過他的妞,連通電話也沒接過。伊森兄,你嘛幫幫忙!……啊!被躲開了,沒親到,好可惜——」說話的人扼腕不已。

    「去去去!閃邊去!警告你們這群匪類,再吵我,可開扁了!」聿維韜流利的操著英文,頓時響起數聲被熊掌劈中的哀嚎。

    「哎喲!親你的是傑,你扁我幹嘛?」拉丁腔委屈不已。

    「哇哈哈哈——就說你平時壞事做太多,老天罰你。」濃濃重尾昔日本腔英文逮著機會,立刻加以撻伐。

    「靠!好樣的!咱們這群人中,就剩你最堅守陣營,守身如玉,沒淪陷在金髮洋妞手上。」原本模糊的遠聲突地欺近,悅耳的京片子義薄雲天大喊,「喂!咱們伊森兄的妞兒,你有沒有聽到?伊森可是為你守身如玉,苦守寒窯十八年,有沒有很感動?有感動厚!就要好好給人家惜惜ㄋㄟ,有沒有聽到呀、——好好給人家惜惜,栽某?!」聲嘶力竭喊到後來,再溜上兩句台灣國語,以示親切,兩岸本一家。

    「是呀、是呀,守身如玉,好好給他借惜!」不甘寂寞的好事者群起附和。

    「惜惜!惜惜!惜惜!惜惜……」南腔北調,洋腔土調全都和在一起瞎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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