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小渝
「我要帶你回我家。」她的眼注視著前方,突然道。
他眉一皺,「鬼……」
「ㄟ!不准在我面前說髒話,包括什麼鬼呀、屁呀、靠的!」一根織指指到他鼻前警告他。
他撇嘴。他幹嘛要鳥她?「靠!你以為你是什麼屁?鬼才鳥你。」一句話把她忌諱的字都罵足了。
她沒發火,只是臉色神秘地睨著他,「沒關係,你盡量罵,咱們以後還有得瞧。」
「瞧個頭!我才不回你家,你找個路口讓我下車。」
「可是,來不及了。」她的語氣中有小小的遺憾。
「為什麼?」
「因為,」小MARCH駛進圍牆裡,「我家已經到了。」
伍菱幼將車停進車庫。
「下車了,你害羞呀?」她好笑地看著仍坐在車上、環胸的人。
「害羞個屁!我才不進你家。」
好吧!她聳肩,自個兒走向房子去。
這女人,有沒有大腦呀?就這樣把他丟在這裡,以為他真的回不了他的地方嗎?
跨出小車,他認定了大門的方向,筆直地往大門走去。
驀地,從暗處衝出兩個大漢,敏捷地撲倒他,制住。
「搞什麼鬼?」聿維韜驚愕,隨即大怒,「放開我!放開……」
大漢認出是主人小女兒帶回的客人,拿出對講機,「小姐,你的客人要離開了嗎?」
對方傳來忍俊不住的咯咯笑聲,「他迷路了,『請』他進來吧!」
「是。」大漢放開壓在他身上的鉗制。
SHIT!這樣他的傷永遠也好不了。聿維韜怒瞪他們,舉步要走。一群怪胎!
兩人馬上一前一後包夾住他,「小姐請你進屋去。」
聿維韜只看見一排閃亮的牙齒對著他笑,下一秒,他已經被扣住手肘,「送」進屋裡。
靠!他是走進土匪窩了呀?!
「坐呀!」伍菱幼笑容可掬地招呼他。
他存心和她作對,站得筆直。
「好吧!你高興站就站,上面的空氣會比較好嗎?」她扮了個鬼臉,自己倒了杯冰檸檬茶喝。
喝完了檸檬茶,她走進左側,不一會兒端了盤總匯三明治和凱薩沙拉出來,也不理他,自己看著電視,一邊吃著她的午餐。
其實聿維韜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被她挖起床到現在,他滴水未進,昨晚的消夜早就消化了。
他就是知道她是蓄意在整他,越是如此,他越不讓她趁心。
兩人就這樣拗著,看誰先撐不住出聲。
其間,他也曾試著離開,只是他走到庭院,一定就有人出來「問候」他,然後有禮地將小姐的客人「請」回屋裡去。
其實,說「請」是好聽,這些「漢草」超好的大漢,嘴巴客客氣氣地對著他笑,稍有不從或反抗,就或押或拎地把他送進客廳裡。
他發誓,他每回被「請」進屋,伍菱幼的笑意就更加深一分,直咧到耳朵邊上去了。
靠!這是什麼情形呀?!
他在心裡訐譙,又不想示弱先出口和她說話,就這樣硬拗著。
極度無聊之下,他開始觀察起這個房子。
挑高式建築,就像稍有資產的人家蓋的別墅。極目所見,裝演沒有特別之處,只是裡面的傢俱都異於常人地大上一號。客廳的正面牆上掛滿了匾額。
她老爸是什麼立法委員還是國大代表呀?
他嗤鼻。只有那種人才會有歌功頌德的匾額一整牆,還逕自洋洋得意。
仔細一看,他卻皺起眉,忍不住低聲念出,「黑道之光?」
黑道之光?啥東東呀?
「蹬蹬蹬……」
有人下樓梯,他往樓梯方向望去,看到了一雙腳,正確的說法,是一雙倒立的腳。
他愣得瞪大眼,伍菱幼卻見怪不怪地瞥了來人一眼,又轉頭看電視。
直到對方轉過二樓往一樓的階梯,聿維韜總算將那雙腳的主人看清楚。
好壯!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來人幾乎是他的體型兩倍大,呃!應該說是他的兩倍肌肉大,全身肉塊壘壘,倒立著用手當腳一步步地下階梯,動作間肌理起伏、渾厚懾人。
肌肉男看見聿維韜,方向一轉往他走來,一招鷂子翻身,動作俐落敏捷,毫無滯礙地挺立在他跟前。
利眼上下打量著他,伍金剛搓著下巴、垂涎欲滴地說:「幼幼,身材不錯,是給我的嗎?」
喝!他是同志?!
聿維韜下意識地倒退一大步,她帶他回來的用意,不會是想把他「給」這個壯得要死的大金剛吧?
「哼!你想得美!」伍菱幼跪坐在沙發上,對他喊著,「我當然知道我的身材不錯;但是他可不是給你用的。」
「可惜。」他咋舌,「不是給我的,那總可以借我試用看看吧?」
吼!還要「試用」?!
聿維韜馬上再跳離兩步遠,警戒地擺出防備姿態。
他對同志沒有什麼偏見,只要覬覦的對象不是他,他都沒意見。
若是平常,敢用這種眼神瞧他的人,早被他打得哀爹叫娘,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的他真硬碰硬,討不了好。
「不可以借你試用。」伍菱幼回道。
呼!算她還有點良心。聿維韜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不行,你忘了上次二強帶回來的被你用得進醫院了嗎?」
聿維韜倒抽一口氣,蝦米?!還用到進醫院?
敢情他老兄還玩SM呀?!
「他現在可是帶傷在身,禁不起你用的啦!所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她先表明,不可以趁她不注意時偷「用」,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真沒搞頭,不用就不用。」伍金剛摸出一把核桃,放進嘴裡就咋啦有聲地吃起來。
敢情練身體練上癮,連牙齒都練成大鋼牙了?真是嚇人!
「對了,老媽說,如果你再去劈破後面蓋倉庫的磚,害得人家師傅沒得蓋,就把你骨頭拆下來,一片一片當磚蓋。你聽到了沒?五金剛。」
「聽到了、聽到了!」伍金剛擺擺手,表示聽得一清二楚了。「是他們不把磚瓦收好,擺在那裡引人犯罪,每一堆磚瓦都在對我吶喊著來劈我」、「來踢我」,我怎麼「凍A著」?』他吶吶地抱怨。
「管你,你有種就去向老媽申訴呀!」她才懶得理這個肌肉過度發達男。
「有種就去向老媽申訴呀——」他怪聲怪氣地學著她,「去!我就是沒種,怎樣?」他轉頭看見客人,「欸!你再往後,就要變成壁虎了。」
聿維韜心頭一跳,頰邊流下兩滴冷汗。還好,伍菱幼雖然沒什麼良心,但也說了他不可以碰他,至少現在不行。
要是被這肌肉男「用」了,他就真的知道什麼叫「霸王硬上弓」了。
「喏!要不要?」伍金剛友善地遞了兩顆核桃給他。
他本想拒絕,不過看見伍金剛對他露出一排雪白牙齒笑著,他心頭又一跳,只好收下,「謝謝。」卻左右為難地瞪著手中的核桃瞧。
呃!這要怎麼吃呀?總不能學他丟進嘴裡咬,屆時核桃沒吃到,牙齒就碎光了。
就在他遲疑之際,伍金剛眼角瞥見甫進門的人,咧嘴一笑,「二強,你來看看,這傢伙的『漠草』不錯,不過小妹不准我用,說是『破病』了。你來看看,有沒有得醫呀!」
被稱為二強的伍威強,一身黃色道袍加大光頭,想不惹人注意都難,只是肌肉男和伍菱幼好像都已習慣他的打扮,見怪不怪。
「錢來!」伍威強開口手就直直伸向伍金剛。
「連我也要收錢?」伍威強狐疑地瞪著他,「不是吧?不是說好家人免收錢的。」
「是呀!家人免收錢,不過他又不是我家人。是你要醫,還是他要醫?」伍威強徐徐地笑道。「依我看,在醫他之前,我得先把你的呆腦醫一醫才是。」
「是嗎?」伍金剛瞇細眼,不懷好意地按得指關節僻啪響。敢說他是呆腦,他是欠操是吧?!
「ㄟ……君子動口不動手。二哥,我也是出於一片赤誠的關心好意,不接受就算了,犯不著動手動腳吧!」伍威強見風轉舵,捉起聿維韜的手,搖頭晃腦地沉吟起來。「嗯——嗯——原來——」
「怎樣?有沒有得醫?」伍金剛推了一下伍威強,「你說話呀!老是咿咿嗯嗯地,誰聽得懂呀?」
放開聿維韜的手,伍威強拿出懷裡的布包,亮出一排閃亮的銀針,「至少笨蛋是聽不懂的。」他嘟囔的說。
他拿了兩支銀針,毫不手軟地插上聿維韜的頸和胸,銀針就這麼筆直沒入身軀,聿維韜反應過來時,就只見半截銀針亮晃晃地搖動。
「什麼有沒有得醫,我還以為是什麼絕症,結果只是破皮瘀血加骨頭斷了兩根而已,不醫也會自己好,真是浪費我的針。」收起布包,伍威強搖頭晃腦地走上樓,「唉!虧大了、虧大了……這下不躺他個兩天是不行的。虧大了……」
聿維韜愣怔地看著沒入胸前只露出一半長度的銀針。這個……
「好啦!你安了!二強都說你不醫也自己會好,再加上他紮了你這兩針,你就真的萬無一失,針到病除了。」肌肉男伍金剛豪氣地一拍他的肩,差點把他拍撲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