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千水
「免禮,我聽說大哥的紮營處被發現了,現今情況如何?」石虎親自率領一隊騎兵兼程趕來。
「多謝右將軍關心,目前一切狀況皆已穩定,劉曜的兵馬尚未查到我軍藏匿之處;但左將軍仍以慎心為上,命屬下撤營。」、
「喔!」石虎虛應這。「大哥如今可在營帳內?」
「稟右將軍,左將軍帶兵分散趙兵的注意力,至今未歸。」
「金副將,主帥出征未回,而你竟只駐兵在此,對陣前勝敗漠不關心,這等失職,該當何罪!」石虎臉色一沉,存心找碴。
「右將軍,屬下依軍令而行;將軍領兵多年該知軍令如山,作戰首重整體的勝敗而非一己之安危,況且在敵人尚不足以為患時便自曝我軍力之虛實,又豈是作戰之道?這與將軍所言之失職若有出入之處,望右將軍明示,屬下自當請罪。」金全不卑不亢,對石虎之冒然來臨,心中正揣思其真正來意為何?
「這……」石虎一笑,話鋒一轉。「哈……金副將果然深具見識,臨危不亂、盡忠職守,大哥有將若此,實屬大幸;本將軍到營帳內等候大哥。」
「將軍請留步。」金上急忙喊住,搶身至石虎面前。「屬下為將軍另辟一舒適之處以供休憩,請將軍稍候。」
「不必了,本將軍只待大哥平安回來,便要歸營,金副將無需費事。」
「將軍——」
「金副將不必多言,本將軍不打擾你執行命令。」說罷,石虎便直接朝將軍帳管走去;後頭跟著的金全臉色忐忑不安,他隨後也進了營帳。
聽見聲響,心兒與嬤嬤不約而同停下手邊的動作。
「右……將軍!」嬤嬤不穩的聲音喚道。一見是石虎,她趕緊步向前拜見,下意識想掩住心兒的容姿。
「嬤嬤不必多禮。」石虎的目光只鎖住那名被藏於身後的女子,一時之間只能癡癡的站在那兒。她……的確是美麗的能教人動心、叫人忍不住想獨佔;即便只是一身粗布棉衫、未經點妝的素淨臉蛋,依然是美得驚人,這等佳人世間怕是再也難尋了;石生,你的運氣總是比我好!
「等等!嬤嬤,她是誰?為什麼在大哥的營帳裡自由來去?」一回神,佳人便急忙的要躲開,石虎豈肯輕易放過?
「右將軍,君姑娘是左將軍親自帶回來的人,是左將軍允許君姑娘在這裡自由來去。」金全趕緊上前稟告,心中擔憂不已——糟了,將軍再不回來,君姑娘可能就要被帶走了,這該如何是好!
「喔?」石虎找了張椅子坐下,擺出主帥的架勢。「君姑娘?她是打那兒來、是何等身份,見了本將軍為何不行禮!」
見石虎存心為難,嬤嬤陪著笑臉解釋:「右將軍,小姐她初來乍到,不知道您的身份,以致失了分寸,請將軍多多包涵。」她牽著心兒到他跟前。「小姐,這位是右將軍,也是將軍的弟弟。」後頭那句,嬤嬤用著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訴說。
「右將軍。」君心低著頭,乖乖行禮。
石虎滿意的點頭。「過來讓本將軍瞧瞧。」
君心咬著唇,遲疑著。除了石生,她不喜歡靠近其它人;嬤嬤與金全在一旁緊張的流著冷汗。
「將軍,君姑娘……她怕生——」
話未說完,石虎一聲重擊拍向桌面,截斷了金全的解釋。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將軍是毒蛇猛獸,會傷了她嗎?你不說本將軍還沒想到,她來歷不明,依侍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迷惑住大哥、留在軍營裡,尋常女子怎會無緣無故在城外逗留;也許,她是劉曜派來盜取我軍情報的奸細!」他一步步逼近。
「右將軍,君姑娘她……」
「讓開!」推開擋在身前的金全,石虎大步向前跨,一把攫住直往後退的君心。「大哥被你的美色所迷,我石虎可不會;跟我走,本將軍要好好的審問你。」
「我不是奸細,放開我!」君心掙扎著。
「右將軍!」嬤嬤也搶上前。「小姐是左將軍的人,您不能隨意帶走她。」
「你敢攔著本將軍?」他一把便將嬤嬤推倒在地。
「嬤嬤!」心兒急喊,想奔上前查看嬤嬤有無要緊,卻怎麼也掙不開石虎的箝制!
他怒目威脅的開口。「誰敢再攔著本將軍,就是以下犯上,一律依軍法論處!」
說完拖著猶在掙扎的君心大步走出營地,指揮著自己的手下全跨上馬,一群人隨即絕塵而去!
「金副將,右將軍是存心來找麻煩的,以他對將軍的不滿,他對小姐絕對不安好心眼;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對將軍交代?」嬤嬤又急又擔心。
金全也同樣著急。事到如今,我立刻出發去找將軍,你留在這裡,若是將軍回來,就由你告知將軍有關君姑娘的事。」
「好,你快去吧!」
「嗯。」帶著幾個人,金全直奔出營。
「但願來得及!」嬤嬤祈求著。
***
一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石虎毫不顧忌的命人將君心帶至專有的帳子中。
此刻,石虎大剌剌的坐在將軍的座椅上,一雙眼溜溜地直在君心身上打轉,很明顯的表示出他的企圖。
從被帶離石生的營帳、一路快馬奔馳到現在被強迫站在這裡,君心發現自已沒有想像中的害怕,為什麼?感覺上,她似乎也曾經歷過類似的情況,她的表現沉穩的不像一個身處險境的人;她疑惑的想著,她有能力再使用一次琉璃珠救自已嗎?
「『君心』,聽說是我那親愛的大哥親自為你取的名字!」恣意的打量夠後,發現伊人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他用嘲諷的語氣打破沉默。
「右將軍,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君心抬起頭,沒有初時的慌亂,雙眸清澈、毫無畏懼的看向他。
他一愣!隨即笑了,起身走向她。
果然是不一樣。鮮少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鎮定若此,尤其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如果她不是個腦袋空空、以為有幾分婆色便可以保自己安全的女子,那麼就真是有超過常人的勇氣與智能;那麼,君心是屬於何者?
他走到她身前,支起她的下頷。「什麼原因你看不出來嗎?我要你!」他含笑吐出尖銳的話語。「我要你——成為我石虎的女人!」
君心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佔有驚退了一步,她用手擦拭自已被碰過的地方,像抹去什麼不潔的東西。
「我不是你的!也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你敢抗拒?」他一把再度攫住她。「別忘了你現在站的地方是誰的,你讀知道一旦你不順從我,會有什麼後果!」
不料她眼中的拒絕更為明顯。「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倒我嗎?君心也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女子,但是,誰也沒有權力強迫我做我不願做的事!」
「你……喜歡上石生了?」
她一怔!他在問什麼呀!
她的遲疑讓石虎當成是默認,他的怒火猛地揚起。
「石生、又是石生!」他狂怒的眼逼向她。「再說一次,你從是不從?」他的力氣,幾乎捏碎了她纖細的手腕。
「你休想!」她忍住疼,咬著牙回答。
「好!」話聲未落,他將她抱到柱子旁用繩索綁住,不理會她手腕沁出的血絲,不服從他的人都該得到應有的懲罰。石生,哼!
「我再問一次,你從是不從?」他揚起手中的鞭子。
掙不脫繩索的她,更加不屈的抬起頭,迎向他的威脅,「你作夢!」
咻!一陣無情的刺痛襲向她不及防備的身體,她緊閉雙眼,幾乎要咬破了唇,她倔強的不肯求饒,石虎再不容情的將怒氣全發洩在鞭子上,一下、又一下……
「住手!」」聲石破天驚的大喝遲疑了石虎的動作,在他來不及反應的瞬間鞭子已被奪下,人被逼退至一旁。
「心兒!」他顫抖的喚道,迅速解下她手腕上的束縛,扶住她虛軟的身子靠著自己,無法置信的望著她背上數條血痕,有幾處幾乎是皮開肉綻、血流不止;而她雙目緊閉,人早已昏述。
「石生N」石虎錯愕,他沒想到石生會在這個時候趕來。
「心兒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待她?」石生怒目沉問,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冷肅與殺意;三十年來第一次,他顯示了內心真正的情緒,不再平靜無波、不再淡然處之。
「她……她是奸細。」石虎困難地回答,努力擺出理所當然的樣子,但石生的神情卻叫他不寒而慄。「她不肯從實回答,對待奸細原本就不必留情」
「所以你鞭打她?」將心兒交給身後的金副將,他一步步逼近石虎。「你如何肯定她是奸細?在左營中你又為何執意強帶她走?在左營中她便是我的人,就算是奸細也由我處置,你為何不知會我,就任意將她打成重傷?」他幾乎是當縫間迸出問話。
石虎被逼的腦羞成怒。「石生,我敬你是兄,你別太過分,難道我身為右將軍,連處罰一名女子的權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