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樓雨晴
「於是白天工作,夜裡解放自己,平衡那份不甘?」
「我並沒有和任何男人過夜,除了你。」她不至於如此墮落。
「哦?為什麼?」
她偏頭想了一下,學他那副白目態度。「因為你帥。」
「膚淺的女人。」他懲罰性的啃吮她耳垂、頸際,她怕癢的嬌笑,躲著他的攻擊。
「你不要亂咬,這樣我怎麼出去見人?」
「那就別出去見人了。」他不放棄的一路襲擊,吮出一記又一記的紅印……
「喂——」避不得,她索性迎上他的唇,阻止他繼續犯案,製造更多羞死人的縱情鐵據。
言立冬當然不會跟她客氣,當下便吻得她嬌喘吁吁,臉紅心跳。
她十指插進他濃密的發間,熱熱烈烈地回應。
結束這一吻,她輕喘著,盈盈水眸瞅住他。「幫我個忙,好嗎?」
「相當樂意——」正欲解開襯衫的扣子——
「我不是指這個。」她按住他的手,啼笑皆非。「幫我,清除所有他曾經存在的痕跡,好嗎?我想徹底的忘了他。」不管外在,或是心裡。
聽出她的雙關語,他挑眉。「聽起來是相當浩大的工程。」
「你不肯嗎?」
他撇撇唇,不置可否。「閒著也是閒著。」
「那,就從這個屋子開始。」
她轉身,由櫃子裡拿出未拆封的牙刷、毛巾進浴室,盯視鏡台上成雙的盥洗用具三秒,而後甩甩頭,笑笑地取下它,換上新的。
「先進來梳洗一下,等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
言立冬看著她一一取下所有男性用品,順手拋去被她遺漏掉的刮鬍水。「我討厭這個牌子的,味道難聞死了。」
刮鬍水不都是那種味道嗎?
她笑歎。「是,我會記得的。」
打開衣櫥,取下所有屬於男性的衣物就地打包,聽見浴室傳來沖水聲,她想了下,換上乾淨的衣物,出門就近買了套換洗衣物回來。
「立冬——」她敲敲門,將衣服遞進去。「你先穿這個,衣服我再幫你洗。」
「我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真有個性。
「這是我剛才出去買的,牌子才剛剪下來而已,滿意了嗎?言大少爺。」
「差強人意。」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夠了。
利用少許的時間,她駕輕就熟的做了早餐,言立冬沖完澡出來,沿著香氣找到在廚房中忙碌的她。
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啃。「真的出得廳堂,進得廚房,上得——」
「夠了!最後一句請放在心裡,我領情就是。」這男人,真不是她要說他,天生嘴巴壞,連誇獎都難以入耳,沒得救了。
將他「欽點」的鮪魚鬆餅盛上桌,他咬了一口,她等待著。「還可以嗎?這鬆餅粉是臨時在外頭買的,下次自己弄會可口一點。」
「嗯……」他沉吟了半晌。「你確定真的不讓我把話說完嗎?進得廚房,上得——」
「好好好!這樣就行了,多謝金口。」完全敗給他。
回頭去端來鮮搾果汁和他要的一顆荷包蛋,再繞去浴室拿毛巾替他擦拭還在滴水的濕發。「真是的,洗完頭也不擦乾,哪天就不要給我喊頭痛。」
他懶懶抬眼。「了不起,年紀輕輕就有阿婆的功力。」有夠會碎碎念。
說歸說,還是乖乖的任她擺佈。
為什麼?他也說下上來,或許——因為她是第一個替他做早餐、擦頭髮、為生活瑣事叮嚀的女人吧!
第三章
他們,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沈雪融無法下定義,他就這樣突然的闖入她的世界,從此佔有一席之地。
他們依然擁有各自的生活圈,他是否仍和其他女人有來往?這她從不過問,也不會去干涉,因為她明白,當她想起他時,他會陪在她身邊。
日子一久,他在這裡過夜的次數多了,她的衣櫥裡開始出現他的衣物,冰箱裡開始會有他愛吃的食物,相框裡放的是他們的合照,日常生活中他用得到的東西,一項項的佔據屋子各個角落,他慣用的刮鬍水、玄關處成雙的拖鞋、專用的水杯、抽慣的香菸……
魏家瀚存在的痕跡,一點一滴被他所取代,而她心裡釋出的那個位置,也一點一滴被他所佔領。
她知道,他吃東西極挑,果汁要喝鮮搾,茶類要用茶葉沖泡,茶包或易開罐拒喝;食物若不合口味,寧願餓死都不會再多吃一口,討厭吃太甜,不愛吃生冷的食物,尤其拌了沙拉醬更是抵死不碰,偏偏自己又不下廚,只會出那張嘴,標準的大少爺。
她還知道,原來他酒量極差,上回煮了一鍋姜母鴨,冬令補身,居然就夠他醉言醉語鬧了她一整夜,纏得她差點跳樓死給他看。
她更知道,如果睡不飽,他的起床氣會非常、非常的差,火爆到六親不認,所以若非必要,要命的人最好讓他睡到自然醒再說。
還有,他不愛人家說他好,總是刻意表現出最糟的一面,因為他從小就立志要當壞人,偏偏,她看見的,卻是他的好。
每當她即將陷入自憐自傷的情緒中時,他總是能用盡各種方式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自以為做得不著痕跡,其實她都知道,只是放在心底,不說罷了。
對一個人好,他不會表現出來,而且還會抵死否認,他實在是個彆扭的男人,悶騷得要命。
他的溫柔,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而她,清清楚楚看見了。
目光移向桌面成雙的水杯,她唇畔泛起溫淺笑意。
玄關上的大頭狗拖鞋,是上次逛街時一起買的;衣櫥中神奇寶貝的情人睡衣,在他以命相拚無效後,還是讓她買了,並且忍著羞愧欲死的情緒陪她穿;再來就是這組趴趴熊的情人對杯,還記得當時的對話是——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它叫天線寶寶,不是鬼東西。」
「我管他天線寶寶還是毛線寶寶,要用你自己用。」
「唉喲,這是對杯耶,我自己用就失去意義了,難道你要我另外找個人來用它?」
「你要有本事『討客兄』我也不反對。」
「好嘛,那不然換趴趴熊?」
「你休想!」
「好嘛、好嘛!人家都讓步了耶,你就答應我嘛。你看,趴趴熊真的很可愛對不對?」她使出渾身解數,用力ㄋㄞ他。她很清楚,自己的聲音本來就水水甜甜的,再刻意放柔放軟,會讓人連骨頭都酥掉,言立冬豈是她的對手?
三度得手後,她本來還想買對小熊維尼的手機吊飾,但他說了一句——
「想逼我自殺你直說就好!」
想起他當時的表情,她會心一笑,輕撫手把上的趴趴熊雕塑。
杯子買回家後,才想起兩個一模一樣,要怎麼分辨?
「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太遲了。」他涼涼回應。
記得他說過他會做個記號,到底記號做在哪裡?
她好奇的左右察看——
咦?都沒有。
難不成刻名字?不會吧?這麼拙的方式?
她翻至杯底,三個小字赫然出現眼前——
看山小!
哇咧!
這傢伙超沒水準的,這樣也可以罵她?算他狠。
錯愕了三十秒,忍不住訝然失笑。
他一向很有惡劣的幽默感,一些出人意表的言行,常教人哭笑不得,久而久之,她也已經很能習慣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但不是她的,她一直不太喜歡NOKIA的手機鈴聲,太尖銳了,不夠柔和。
也許——下回可以ㄌㄨ他用同款的手機。
循著鈴聲來到房間,果然,言立冬的手機又忘記帶走了!
由床鋪中撈起手機,鈴聲持續響,她遲疑著該不該代接。他們一向不過問彼此的生活圈,也許——他不會樂意她介入他的私人生活。
可是——如果這通電話是他打的呢?想確認手機是不是遺忘在這裡?
猶豫了幾秒,還是按下了通話鍵,才剛移至耳畔,來不及出聲,另一頭聲音便狠狠轟來——
「言立冬,你這只有生命的精子提供機,立刻給我滾回來,晚了我們兄弟就做到這裡!」
「呃……請問你是……」好猛的火力,她簡直傻眼。
另一方,一陣窒人的死寂。
「抱歉,我可能打錯電話了。」
她還來不及接口,通話已切斷。
岑寂不到十秒,手機二度響起。
這回她沒有猶豫地接起。「喂?」
「……對不起,我可能還是打錯了。」
「喂……喂?」又掛斷?好歹也讓她說句話嘛!
再十秒——
第三次,她學聰明了,一接通便直接問他:「你找立冬嗎?」
「……」淡淡的歎氣聲。「麻煩你,不管用踢、用扁、用揍的,甚至踹他下床都好,請他聽電話。」
看得出來言立冬做人徹底失敗,對方一定以為他現在正睡死在女人的床上。
沈雪融為他深感羞愧,汗顏道:「他不在我這裡,請問您有急事嗎?我想辦法幫你轉達。」
「我是他二哥,麻煩你,請他立刻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