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白雙
「你下山就是為了見他一面?」敢情是他壞了她的好事?這個想法令他的心非常難受,「你和他的關係幾時變得這麼好了?」
他的聲音冷得令人發寒,房依香不禁打了個哆嗦,但岡崎泉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和他的關係哪裡好?我只不過……」她情急之下,差點說溜了嘴,但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什麼?」
「沒有啦!」
「說!」
夙川雷武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房依香登時嚇得心臟無力,一邊氣惱自己的沒膽量,一邊又羞又氣的道:「我想問他有關主君的事,因為你都不告訴我。」
「主君?」雖然介入情侶的吵架不太妥當,可是岡崎泉聽到這個不應該出現的字眼,不禁脫口而出。
「你找主君?」夙川雷武壓低了聲音,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
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撫著剛才被他捉痛的手,心不甘情不願的解釋:「我是要找他,這樣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夙川雷武恍然大悟,但卻更為憤怒。她居然這麼傻,就算得到允諾又如何,他的問題是自己,並不是別人啊!
幸好他及時阻止了她,否則她的自作主張不知會鬧出多大的笑話?
「你以為他能幫助你什麼?」對一個誓言不走人愛情泥淖的男人,就算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當然可以!你只聽他的,那麼我當然需要他的允諾。」她只是希望他能打開心房,難道這樣也錯了?
「他又為什麼要幫助一個與他不相干的女人?」她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就算你得到了他的允諾又如何?這種事根本是勉強不得的,我不要就是不要,他根本無法干涉我的感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房依香真的不懂,「你明明喜歡我……」
「喜歡你?」夙川雷武否決了她的話,「我從沒說過那樣的話,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怒道:「你何苦如此自欺欺人!」
他狠下心回道:「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在我的地方絕不能有人出事,而你不過是其中一個。」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怕丟臉?」他的話讓她有種受辱的感覺。
「沒錯!」他沒有思考就立即回答了她。
望著他,她忍住了想哭的衝動。
她才不是那種自作多情的花癡女人呢!
他的話讓她再次感到挫敗,有時候她甚至搞不清楚是她弄錯了,還是他口是心非。
可是,她只是想為他做一些努力……
唉,她真的不懂……
「回去!」夙川雷武恨不得能將她扔上車,觸及岡崎泉意味深長的目光,他選擇逃避,只是專心思索著該怎麼教訓眼前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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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
房依香在沉默的車廂內待了二十分鐘,強烈地感受到夙川雷武所帶來的寒意,這次,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他有拒絕她的權利,而她也有愛上他的權利,所以她不會因此而打退堂鼓,但他的無理與逃避都讓她覺得生氣。
她瞪著車窗外的景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鄉。
她從未細算自己離家有多久了,每逢年節,她幾乎都會因為必須值班而無法回去;而平日,她一個人孤單慣了,根本沒有想回家鄉的念頭。
就算她父母打電話來,她也鮮少接到,因為她幾乎整日窩在醫院裡,所以回應她父母的,都是電話答錄機。
而現在,她的房間裡連這些科技器材都沒有了,想要聯絡突然變得很困難,因為她是個連手機都沒有的女人。
此時此刻,她突然想念起父母,不知道他們的模樣變了沒有?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他們是否覺得比較輕鬆?
看著窗外掠過的景物越來越熟悉,行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綠意盎然的樹木。
她知道她又回來了!
房依香在心中無奈地歎了聲,轉頭瞥視夙川雷武的腳恢復良好,她明白這代表了她能待在他身邊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所以……她想成為他女人的機會也正在銳減中。
她相信今天以後,她想接近他是難上加難了,因為他不會再上當,所以就算她裝睡、裝迷糊也無法再博取他的信任了。
她該怎麼辦?房依香咬著唇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窗外掠過的超市給了她靈感。
好吧,她決定豁出去了!
「停車!」她打破沉默,轉頭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我要去買些東西。」
他睨著她,面無表情的問:「買什麼?」
「酒!」
房依香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他迫於無奈,只能停下車子,對她危險的行為搖頭。
她飛快地下車衝進超市,不到幾分鐘,便提著一大袋的東西跑回車上。
「你買酒做什麼?」夙川雷武瞪著那滿滿的一袋酒,不悅地問。
「喝啊!」她不由分說地打開一罐啤酒,霎時充滿車內的酒味讓她不自覺地皺起眉。她從沒忘記自己是護士,一向煙酒不沾,所以她根本沒有喝過酒。
可是,為了實現願望,她只好拼了!
但酒才入口,她立刻皺起臉,有種作嘔的感覺。
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會有人喜歡喝?
難怪有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喝下這麼難喝的東西,不發愁才怪!
他瞅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不忍地道:「不會喝就別喝。」
「我、我哪裡不會了?」房依香逞強的說。就當是心情不好發洩一下吧!她把啤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夙川雷武搖了搖頭,不打算再理會她,只是踩下油門想盡快回家。
他的不理不睬讓她賭氣地連灌下幾罐啤酒,沒多久她已覺得眼前一片迷濛,而且身子輕飄飄的像會浮起來似的。
「喂!」她不自覺地拉扯著他的衣服。
他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他偶爾也會喝酒,可是像她這種喝法他相當不贊同。
「你那是什麼表情?」她因誤解而神傷,「你有必要討厭我到這種程度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啊!」
看著她雙眼滿佈血絲,他知道她不是清醒的,而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對一個酒醉的女人解釋些什麼。
「你不說話是不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少言少言已經累了,「多講幾句話會死嗎?反正不管你准或不准,你都沒有權利干涉我下山。」
夙川雷武依然默不作聲,但他聽出她的話裡透露了仍然想下山的念頭,這也讓他起了防備之心。
「我跟你說,我現在要開始叛逆,你不要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我才不管什麼危險不危險,反正賤命一條,拿去、拿去……」
「不准你這麼說!」他停住車子,緊張地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雖然知道她是在胡言亂語,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她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迎上他深邃的眼,嘲諷地問:「你有什麼資格不准?」
他啞口無言,知道自己的確沒有資格限制她的行動。
夙川雷武轉過頭,發洩似的用力踩下油門。
房依香見狀,冷笑了聲,繼續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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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山林小屋前獨飲是寂寞的,房依香躺在草地上瞪著星空,感覺淚水浸濕了她的雙眸,她用力的揉著雙眼,不想讓眼前的星空變得模糊,但卻渾然未覺夙川雷武靠近了她的身邊。
見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夙川雷武心疼不已,其實他的怒氣早已在帶她離開醫院時便已消失殆盡。
沉默,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傷害她的人是他,他該怎麼安慰她?
看見她腳邊的空罐增加了許多,他輕歎了聲,輕柔地道:「別喝了,回房去。」
「我不要……」她的聲音粗嗄,手抓著酒,又喝了一大口。「我沒必要聽你的,夙川雷武先生,你還是自己回去好好養傷,然後才能盡快趕我走!」
他早已決定要傷害她,讓她離他遠遠的,可是他為什麼又會覺得心痛?
「別喝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喝。
「干你屁事!」房依香粗魯地吼了回去。也許是酒精作祟,她覺得身體直髮熱,口氣也越來越差。
「依香!」直覺她的不對勁,他搶下她手中的酒,「你醉了!」
「我醉不醉關你什麼事?」房依香將心中的不滿傾吐而出:「反正你只是順便關心我而已,我告訴你,不用你關心,我好得很!」
「我這麼做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她胡亂地吼著:「你以為我可以這麼隨便就喜歡一個人嗎?你知道方資昌那個混蛋從來沒有給過我這種彷徨不安的感覺嗎?為什麼喜歡一個人要這麼辛苦?」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往前走,突然,腳底一滑,硬生生的跌了一跤。